早上8点再次踏上去上海的列车,临行前在候车室买了本《莲花》。喜欢的人写的喜欢的书,我却一直拒绝阅读它,害怕再次从安妮的书里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一直保持在旅途中阅读的习惯。
偶尔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到窗外,路旁有大片金黄色的竹林,掩映着同样金黄色的低矮土屋。正是播种的季节,山野间空无一人,梯田里长满了野草。不时经过一个个小的村落,一群破败不堪的小砖楼就那么拥挤在道路两旁,大部分甚至连窗户也没有,也看不到有人居住的迹象。荒凉的小山岗上面随处可见的坟堆和半山腰稀稀落落花朵,就像我们的生命一样,处处充满了破败和希望。
上海还是和我上次所见一样,奢华而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包括我自己。
下午2点决定回杭。突然在售票厅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在向我微笑,那一刹那的震撼让我停顿,不知所措。在仔细看时,才发现只是与一个人相仿。我装着若无其事继续买票上车,继续在车上看我的《莲花》。
看到纪善生与内河在小镇不期而遇的一幕,有种落泪的冲动。我拿出笔,在扉页轻轻地写下:
今天,我差点遇着你。
“来。来。善生,跟着我来”,我抬头看时,车已进入隧道,闪烁迷离仿佛在穿梭时光。我以为我看到了内河,正在彼岸朝我挥手,可是最终我只是在车窗的投影里看到了我明亮的双眼。我们始终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走在截然不同的路上。
书正好翻到终章,提不起勇气再看下去。有时候结局比过程更为残酷。我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