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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大长老的困惑

拜火传说 秦非 6963 2021-03-28 18:38

  傅介子带着一干人等回到驿站,却发现拜火教的人又来了,不过这一回来的人却少了许多,只有星圣女带着两个执火郎,算是上门拜访来了。傅介子知道拜火教的人不会这么闲着没事干,定然是找自己有事情。

  苏老爹乍一见星圣女,不由眼睛一亮,心里面发痒,暗贊道:“好俊的小娘子!敢情胡人姑娘里也有这等风致。”他见这波斯姑娘漂亮,眼珠子不由在她身上凹凹凸凸的滚了一遍,不由嘿嘿地笑了一下。

  星圣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却一下子移到了兀难长老身上。傅介子见苏老爹有些失态,轻轻地咳了一声,苏老爹立时会意过来,突然想起什么,暗想道:“这小娘子在在驿站里住着,莫不是他的媳妇儿?自己这主意可打不得。”想到这儿,又想起一事,如果真的是,那自己女儿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女儿人都还没着了,这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就胡思乱想,算咋回事儿?

  星圣女见了兀难长老突然行了个礼,用波斯语说了几句话,兀难长老亦以波斯相答。傅介子看了心中暗自称奇,据他所知,星圣女的地们在教中仅次于教王,而高出了八大长老一截,不料此时却向兀难长老行如此大礼起来,这个礼显然不是一般后生对长辈的礼。

  在拜火教中,兀难是掌藉长老,就连教王的修改教义都得通过他的允许,所在,兀难长老虽然是长老的身份,但在教中的地位却是极高。傅介子不知这些事情,但从星圣女的表现看来,兀难长老这个筹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些。

  就在这时,乌达突然从里面气呼呼地冲出来,手执两个轰天锤劈头就向星圣女砸去,吼道:“贼婆娘,你对老先生做了什么?”他这一下来得太过突兀,这硕大的铁锤直扑星圣女的面来而去,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兀难、苏老爹、阿里西斯皆是大呼一声,抢救不及,傅介子大喝乌达不得放肆,但也不济于事。

  不料星圣女却全然没有放在眼中,突然间从袖中两枚令牌架在双眉之前,两道蓝汪汪弧光双令牌上面爬出,打在了铁锤之上,那铁锤的来势立止,而且呼呼地转开,铁锤越变越热,只过了片刻,铁锤竟然红了起来!

  傅介子脸色也突然之间变了,这令牌比起灵泉长老手上的圣火令要小巧一些,但样式颜色大致一样,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令牌是罗娅这个波斯姑娘的,现在却到了星圣女的手上,也就是说罗娅那里有事情发生了,遂成一直护着这个小姑娘,小姑娘有事,遂成也就难以幸免了。

  星圣女眼中仍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或者动怒,她嘴角微动,手中的令牌上弧光越来越盛,那那个铁锤也渐渐被烧得红了,偌大一个铁锤竟然成了椭球状,红光顺着铁链一直传到乌达手上,灼地他手上的肉嗞嗞地响,手上的肉被烧得皮开肉绽的,随着皮肉被烧起了烟,一阵被灼烧的焦味弥漫在空中。

  傅介子见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时惊得有些呆了,竟然忘了去喝止,只到此时看到乌达手被烧伤这才喝令众人住手,但星圣女不懂汉话,傅介子吼了两声才想起此事,道:“长老,快让星圣女住手!”

  傅介子话还没有说完,兀难长老已经开始用波斯话喝止了,而且脸色十分不难看,用波斯语道:“星圣女,幽冥镜是护坛圣物,岂可用于杀戮,还不放下!”

  这时铁锤已经被烧得化了,滴在地上成了一堆铁水,乌达浑身上下颤抖不已,两只手血淋淋的乍是吓人。傅介子阴沉着脸,冷声道:“星圣女,你好大的本事。”

  星圣女向兀难长老行了个礼,用波斯语说了几句话,兀难长老的脸色仍是没有恢复过来,而且怒意越来越盛。星圣女转而向其中一个执火郎说了几句,那个执火郎转而向傅介子道:“星圣女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还望大汉使者见谅。”

  此事是乌达先出的手,无论星圣女下手如何重,自己这边总是理屈的,傅介子虽然有火也不好发在星圣女头上,但他知道乌达向来憨厚平和,就是人家打他,只要出手不重他都不会生气,今日这么做总是有他的理由的。想到这儿,傅介子突然惊道:“遂先生怎么了?”

  乌达不知中了什么法术,仍是浑身颤抖不已,说不出话来。兀难长老过来蹲下道:“道者,让我来看看。”傅介子因为星圣女伤了乌达,对兀难长老也有些迁怒,只是冷哼了一声,道:“区区邪术,何足道哉!”

  说到这儿,按照《紫薇天罡道引》中的法门,在乌达周身的的穴位之上推拿一阵,让乌达试着呼吸吐呐,乌达这才渐渐平和下来,但终是因为虚耗太多,又昏死过去。

  傅介子想到遂成,再也顾不得理会什么长老、圣女,径直到后面去看遂成长老,却现遂成长老也同样浑身颤抖,牙关紧锁,六识不明,他给遂成长老安顿一下,只听见遂成喃喃地说什么“小娅儿”,但罗娅的人却不知哪里去了,而且乌山胄也没有了踪影,不知人在何处。

  傅介子左问右问不得要领,遂成的情况比起前几日还要糟些,只怕一口气不上来便会有性命之忧。傅介子令人快找军医过来治疗,自己出去找星圣女算账。

  见到星圣女,傅介子忍着怒火道:“星圣女无故伤我使团长者,还请星圣女给个说法。”星圣女言语不通,旁边一个执火郎道:“星圣女不过是来拿回教中圣物,那个老人的事情与星圣女无关。”

  傅介子喝道:“遂先生今早还好好的,你们一来他便成了这样,好一个与星圣女无关,星圣女手中的令牌分明是那个小姑娘的,而今东西在你手里,小姑娘人也不见了,难道星圣女也说这与你无关吗?”星圣女眉目微蹙,一时说起来十分不便。

  兀难长老对傅介子十分客气,这份客气并不是从傅介子答允为他修神庙才始的,在长安论道之时,他便没有对傅介子说过一句难听的话,相反的,倒是傅介子对他持有偏见。此时兀难长老的脸色却不大好看,用波斯语道:“星圣女,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来到楼兰?”

  星圣女对傅介子等人视而不见,道:“长老在东土的事情,教王已经知道了,所以特派婢女前来察明情况。长老在长安城不顺利吗?”兀难长老听是教王之命,叹息道:“僻教误事了,一是东土民风大异,笃信道学,二是我教中之人善恶之心淡了,追逐功利权势,所作所为已经非大国所容。”

  星圣女冷冰冰地笑道:“长老言重了,这不过是汉朝的推委之词而已,传教是世代的功业,非一二日能成,长老不必叹息。对了,天圣女呢?”她见兀难长老有责备的意思,便拿出兀难长老没有完成任务之事来讲,兀难长老没有完成传教任务,心中有愧尚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责备她,所以他一见兀难长老气势上弱了下去便扯开话题。

  “天圣女她,”兀难长老面有愧疚之色,道:“天圣女已经出了我教,今时今日,已经再非我火教中人。”星圣女脸上陡然现出极大的惊愕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天圣女和她一起入教,又同时入选圣女,在光明之都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她还清楚地记得,在波斯圣火坛,当着各位长老和教王的面,她和天圣女两人都跪在圣火坛上,以圣洁的*向光明之神起誓,此生严守贞操,以圣女的身分造福天下,光大火教,为世人祈得光明。

  天圣女和她年纪相仿,但胆儿却大得多,她就这么赤祼祼地跪在阳光下面,对着长空起誓,一生为火教,一生为世人,否则为炎阳吞噬,起所以教王赐她法号为“天圣女”,而她自己则胆小害羞得多,死活不肯在这大白天的脱下衣服起誓,她是在夜里对着满天的星星起誓的,所以教王给她的法号是“星圣女”。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也不曾想过自己要叛出火教。

  可是此时兀难长老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天圣女走了,离开了火教,这让她久久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大长老说的是真的?”她虽然知道这个教中大长老从来都不说谎话,但是天圣女出教之事对她的影响太大,甚至,连她坚守了十多年的信念都发生了动摇,她甚至希望这事不是真的。

  “天圣女在我们入长安传教失败之后便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到火教来了。”兀难长老并不以星圣女的怀疑为忤,仍是十分平静地答道。

  “大长老,你知道这不行的,逆教出逃,是要受天刑的。”

  兀难长老脸上现出十分复杂的神情来,有些苦楚地道:“星圣女说得不错,可是天圣女也有她的道理,僻教辩不过她,只好让她走了。”说到这儿,兀难长老顿了一下,道:“在没有来东土之时,僻教一直对自己所知报深信不疑,可是自打在长安住得久了,僻教发现了许多不足,如今的火教,已经越走越远了。”

  星圣女却没有在意兀难长老所言,道:“大长老,她现在在哪儿?我的大姐姐。”兀难长老道:“这个请恕我不能相告。”

  苏老爹和兀难长老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对波斯语大致有些了解,一些平常的句子都能弄明白个八九成,现在隐隐约约听他们说的全不沾边,急道:“长老,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东扯西拉的说些什么?”

  兀难长老从天圣女的事情中回复过来,道:“星圣女,你怎么将两枚幽冥镜都带了出来?有什么大事情吗?”星圣女哼了一声,道:“汉人将火烈娘娘扣了起来,婢女奉教王之命要带她回去,所以产生了误会。”

  兀难长老见星圣女说话有意避重就轻,也就不再多问,径直走进去看遂成的情况,看了一下,对傅介子道:“道者,老官家的病不是星圣女所为,看来道者是误会了。”傅介子怒道:“长老,我究竟哪里误会了?”兀难长老道:“幽冥镜对人的伤害是热毒,而老官家的却是因为虚耗所致,想来是极度劳累所致。”

  中医中,就算是病情反复,也没有这样骤好骤坏的,傅介子明知是星圣女使的诡计,可是却无法反驳,星圣女再对兀难长老说了几句,兀难长老转而对傅介子道:“星圣女说,老官人是因为虚耗过度,幽冥镜虽有起死回生之能,但也只是一时之效,若要治除病根,还得靠修养才行。”

  这个道理和东土的医理大抵相同,傅介子对医术颇有造诣,知道虚耗过度虽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要好起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也是正本清源,好好休息,但遂成这个样子只怕连今夜都熬不过,何来的修养?

  兀难长老见傅介子着急,道:“道者勿忧,星圣女的幽冥镜鬼神之能,或许可以暂保老官家无碍。”傅介子听了这句话心中顿时有了定心丸,他知道以前就是罗娅在转瞬之间将遂成救活了过来,道:“还请长老代晚辈向星圣女求个情。”

  兀难长老和星圣女说了几句,叹息一下,道:“道者,老官家现在身体极弱,用幽冥镜虽然可以暂保无碍,但幽冥镜用上一次,其实是对老官家的一次大的折腾,那么这两日过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治了。”傅介子不由一怔,中医中有虚不胜补之说,他也是知道的,这和医理也相通,在他心中里面,压根就不信什么瞬间恢复,只是因为见识过这镜子的玄妙之处,所以才觉得此事不可以常理度之,此时兀难长老如此一说,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却是更相信了。

  傅介子看着遂成这个样子,心里面一阵揪心地痛,颓然道:“那可如何是好?”兀难长老听他一问,只好看向星圣女,他是掌藉大长老,管的是执法和教义,对这治病救人却是外行。

  星圣女面无表情,淡淡道:“大长老博学古今都束手无策,婢女又不通医术,如何知道。”兀难长老听了突然哦了一下,道:“道者,僻教不通医理,但僻教师弟灵泉却是专管医术、占卜、星象的,他一定有办法。”说完对星圣女道:“灵泉师弟现在何处?”

  星圣女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的狡黠,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这句话由兀难长老说一可比她自己说分量要大得多。

  “大长老,灵泉长老今日正在沐浴祈祷,要等到明日行过拜火大典之后才能出来。只要等到灵泉长老给国王赐过法号之后,婢女自然会知会灵泉长老,让长老为老官家治病。”

  傅介子听了兀难长老一转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星圣女说得虽然平平静静的,可是这内在的玄机他却是听得出来的,敢情这星圣女今日来是给自己吃药的,意思是说,只要自己不去干涉他拜火教拜教之事,明日过后遂成就有命在,而若是他去干涉,这灵泉长老还会来么?

  傅介子冷笑不语。

  这时,乌胄从外面回来了,看见乌达重伤,也是二话不说便抡着锤子来找星圣女算账。

  苏老爹见了这两个大汉的表现,暗想这果然是两兄弟,不仅样子差不多,脾气也挺像的。傅介子拉住乌胄,道:“那个波斯小姑娘呢?”乌胄粗着嗓子道:“被她的人抓走了,我过去想抢回来,却被一个红毛鬼拖了一刀子。”傅介子这才发现他腿上还有血迹,用衣服包了一个大棒槌。

  傅介子给他看了一下伤势,冷声道:“星圣女,你干的好事!”星圣女却全然不大理会,和兀难长老说了几句话,兀难长老道:“道者,僻教今日且先回去太阳神庙,其余的事情,僻教明日再与道者商量。”

  傅介子本想是将兀难长老留下,不料星圣女似早有知觉一样,在驿站里面等着他,好歹兀难长老也是拜火教中的人,自己也不好多说,加上此时他气恼拜火教所为,对兀难长老难免有些难以释怀,只是忍着怒气道:“长老自便。”说到这儿看了苏老爹一眼。苏老爹会意过来,道:“长老,巧儿的事情,老苏可拜托你了。”

  兀难长老看了看星圣女,本来想问问苏巧儿的事情,但终究是打住了,看着星圣女的眼神,他发现了一些令他担忧的东西-------野心和冷血。

  正是这些原因,使得如今的拜火教越走越远。

  傅介子想到事情有变,只怕兀难长老是指望不上了,要救霍仪还得靠自己。看着拜火教的人消失之后,傅介子心中闪过极大的不安,正如兀难长老看到的一样,是野心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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