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夏看着边牧递过来的卡，颇为不屑地笑了一声。

　　三十万，呵呵，他以为她缺这点儿钱么？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封夏翻了个白眼，“三十万而已，我不稀罕。”

　　“你别得寸进尺。”边牧盯着她：“外面出来卖的雏也没你这么贵，我劝你见好就收。”

　　边牧这些年见惯了睡一觉就想以此来骗钱的女人，他也不了解封夏的家庭情况，自然而然地就把她当成了那种拜金的女孩子。

　　“呵，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恶心，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钱算吗？”

　　封夏把他手中的银行卡夺过来掰成两半，狠狠地扔到一边，“我明确告诉你，这点儿破钱我还不稀罕，少跟我来这套。”

　　边牧看着封夏嚣张的模样，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问她：“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不需要你提醒我，我也会守口如瓶。”封夏呵呵一笑，“跟你这样的人发生关系，是我的耻辱。”

　　“你——”

　　边牧着实被她气得够呛，长这么大，哪里有女人敢这么呛呛他？

　　面前这个，真是刷新下限了。

　　“你不就是怕乔芷安知道么？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封夏笑眯眯地看着他，“像她这样的女人，也只配跟你在一起了，省得祸害周大哥。”

　　封夏并没有给边牧反驳的机会。丢下这句话就转身朝着家门走了过去。

　　……

　　边牧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头痛欲裂。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狗血，只是他没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会降临到他身上。

　　喝多了不小心睡了别的女人……这件事情一定更不能让乔芷安知道。

　　**

　　封夏回来的时候，乔惜誓刚好来到客厅，她看封夏脸色不太好，赶紧走上去问她：“夏夏，你怎么了？”

　　“乔乔，咱们走吧，我带你去酒吧玩儿。”

　　封夏现在心情不好，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乔惜誓从小就被管得很严，酒吧这种地方她从来就没去过，现在封夏提起来，她还挺有兴趣的。

　　“……呃，不过，酒吧会不会很危险啊？”乔惜誓有些担心地问封夏，“我们两个女孩子，会不会不太安全？”

　　“你忘了吗，我可是练过的。”封夏笑着给乔惜誓比划了两下，“谁敢对咱俩不敬，我直接动手打他。”

　　乔惜誓也见识过封夏的身手，她对她还是挺放心的。

　　这么想了想，乔惜誓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了。

　　封夏拉着乔惜誓和周沉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边牧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她们两个人出门。

　　封夏原本是笑着的，看到边牧之后，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边牧倒是也没在意她，他表现得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封夏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一肚子火。

　　乔惜誓看封夏对边牧态度这么恶劣，难免有些好奇：“夏夏，你跟安安的男朋友认识啊？”

　　封夏：“不认识，不过我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惜誓：“……”

　　周沉昇刚刚听到封夏说要带着乔惜誓去夜店，怎么都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封尘打电话通知一声。

　　毕竟一个是他亲妹妹，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随便哪个人出事儿，都够他后悔一辈子了。

　　封尘接到周沉昇的电话之后，只回了一个“哦”字，就挂断了。

　　周沉昇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封尘一向这么闷骚，他和他兄弟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

　　总算是送走了家里的客人，乔芷安心情放松了不少，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边牧也该回家了。

　　乔芷安将边牧送到门口，停下来跟他聊了一会儿天。

　　“你今天晚上回去早点儿休息，工作不忙的话就过来看我，还有，别喝太多酒——”乔芷安站在边牧面前，柔声嘱咐他。

　　边牧听着她的声音，突然就笑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儿，笑着调侃她：“安安，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了。”

　　“我答应了阿姨要好好照顾你的。”乔芷安皱眉，“再说了，我关心你，你不开心啊？”

　　“开心，当然开心。”边牧吻了吻她的手指，嬉皮笑脸地说：“开心得就快升天了。”

　　“油嘴滑舌。”乔芷安将手收回来，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

　　“我以前跟别人可不这样，你是第一个。”边牧一本正经地朝她解释，“我只对你一个人油嘴滑舌。”

　　甜言蜜语对女人来说还是很受用的，乔芷安听着边牧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大好。

　　两个人站在路边聊了十几二十分钟，边牧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乔芷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正要转身回家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微信进消息的提示音。乔芷安动手点开微信，看到一个名为“遇安”的人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遇安：嗨。美女，你还记得我吗，那天在超市，你给我现金救急了。

　　她这么一说，乔芷安就想起来了。

　　她动了动手指，回她：记得，你有什么事情吗？

　　遇安：也没有啦，就是想跟你咨询一下育儿方面的事情，我看你都在朋友圈晒儿子了，你儿子真可爱。

　　天下父母都是一个样儿，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就会特别开心，不管这个人跟自己熟不熟，聊到孩子，总能多说几句。

　　乔芷安也一样，听对方主动提起来晔木，她便跟对面的人聊了起来。

　　……

　　公寓里，安渝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乔芷安发来的消息。

　　【哈哈，其实他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很好。】

　　【最近他腿受伤了，一直待在家里，我还得帮他学习课程呢。】

　　提起来孩子，乔芷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安渝看完她的消息，勾起嘴角笑了笑，一脸不屑。

　　尽管如此，她还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回复她：是吗是吗？你好厉害呀，看不出来你还有当老师的潜质。

　　乔芷安似乎是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安渝看到之后，不屑地笑了一声，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她真是看不得她这般幸福……

　　如果陆九州不走的话，她一定过得比现在快乐得多。

　　陆九州这三个字，就是安渝的心病。

　　安渝刚刚把手机扔到一边，陆华夏就下班回家了。

　　一推门就看到安渝穿着浴袍的画面，陆华夏喉咙有些热。

　　他换好鞋，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大腿，体内的火燃得越来越旺。

　　陆华夏往她身边挪了挪，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机。他将手机拿起来，正好看到屏幕上微信聊天的界面。

　　看到“乔芷安”三个字的时候，陆华夏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他将手机举到安渝面前，沉着脸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乔芷安的？”

　　“和你有关系么？”安渝将手机从他手中夺过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有些事情，你不替我办，我会自己想办法。”

　　“安渝，你今年多大了？”陆华夏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阴鸷，“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很难么？”

　　“对，很难，我就是没脑子。”安渝睁大眼睛瞪着他，“全世界就你陆华夏最聪明，聪明到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替自己亲哥报仇——”

　　“安渝。”陆华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脸色凝重地看着她：“你真的那么在乎我大哥么？”

　　“他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是我的未婚夫。我当然在乎他。”安渝想都没想就给出了回答。

　　听完她的话，陆华夏脸色骤变，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低笑出声。

　　“可惜啊，他眼里根本没有你。”

　　“……那又如何？”

　　陆华夏这句话正好戳到了安渝的痛处，但是她向来不愿意和他示弱，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要硬着头皮逞强。

　　“他眼里有那个小贱人，最后被那个小贱人害得丢了性命，等我下去了，一定要问问他后不后悔。”

　　只要想起来陶青黛，安渝的情绪就激动得不行。

　　在她看来，陶青黛就是那个害死陆九州的直接凶手，但是她已经死了。她没办法找她报仇，所以，她便将所有的恨意转嫁到了周沉昇身上。

　　恨屋及乌，乔芷安作为周沉昇最爱的女人，安渝自然也没办法对她产生好感。

　　报仇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安渝的执念，甚至还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陆华夏看着她为了陆九州疯狂的模样，心底有说不出的酸楚。

　　她总说陆九州眼里只容得下陶青黛，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从他们相遇至今，她眼里、心里，也只有一个陆九州。

　　他在她身边守了五年多，她却始终读不懂他的心意。

　　感情中最窝囊的，就是不战而败。

　　他的对手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一个已经入土将近六年的人。

　　他们从来没有交过手，但是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陆华夏和安渝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是他明白，在安渝心里，他不过是陆九州的替身，因为他们的五官长得很像，所以她才会那么投入……

　　说来也是可笑，他陆华夏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样嫉妒一个人。

　　本来他是很坚定地要为陆九州报仇的，可是看着安渝疯狂的模样，他突然就想放弃了。

　　陆华夏心里有数，安渝留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和他一起为陆九州报仇，一旦这件事情结束，她应该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他。

　　……

　　陆华夏第一次和安渝发生的关系，是在陆九州周年忌日那个晚上。

　　那天安渝喝了酒，将他认成了陆九州。临睡前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早在那之前，陆华夏就对安渝有感情，没有男人能抗拒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主动，陆华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挣扎，最终还是和安渝发生了关系。

　　那天晚上，他们做得很疯狂，陆华夏从来没有那样满足过，就在他餍足的时候，身下的女人突然抱着他喊了一声“九州”，这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直直地从脑袋上的泼下来，生生将他泼醒了。

　　那次之后，陆华夏便发誓不再和安渝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可是不出两个礼拜。他又破戒了。

　　哪怕他知道安渝只是将他当成陆九州的替身，哪怕他知道安渝对他根本没有感情，可是事情到了那个份儿上，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陆华夏答应安渝，一定会帮陆九州报仇，若不是因为这个承诺，安渝断然不会在他身边呆这么多年。

　　关于这件事情，陆华夏其实并没有什么思路，或许他们说得是对的，他太过心慈手软，根本就狠不下心。

　　他如愿认识了乔芷安，原本想从她下手，但是几番接触下来，他发现乔芷安心思单纯，甚至有些缺心眼儿，他对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其实他有认真想过，从法律的层面来看，陆九州当年有那样的下场，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他做的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周沉昇只是帮着警方将他捕获罢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大错。

　　过了这么多年，陆华夏都已经想开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陆九州当初决定做那种事情的事情，就应该想到后果了。

　　或许他在临死前已经想通了，可是偏偏活着的人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烦恼。

　　陆华夏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看着安渝，试探性地劝她：“或许有些事情，我们都该放下了，活在过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折磨。”

　　安渝很快就听出了陆华夏的话外音，她咬着牙，情绪几乎要崩溃了。

　　“陆华夏，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哥哥，你就应该替他报仇——”

　　“我对大哥有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安渝——”

　　陆华夏顿了顿，“他当年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那些错，判死刑是很正常的，难道你没有基本的法律常识么？”

　　“所以呢？你是想说九州他死了是活该吗？”

　　安渝被他激怒了，抬起手来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陆华夏，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挨了一个耳光之后，陆华夏脸色骤变，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断地收紧，咬着牙警告她：“安渝，我忍着你，纵着你，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向我道歉，这件事情我既往不咎。”

　　陆华夏是真的被她激怒了，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大男人发火，安渝心到底还是有些慌乱的，但是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陆华夏的忍让，就算真的害怕。也不会主动开口和他道歉。

　　而且，她并没有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安渝看来，陆华夏是陆九州的弟弟，弟弟为哥哥报仇本身就是理所应当的，就算陆九州当年做错了，也罪不至死……

　　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现在早就不做那种生意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安渝，我对你很失望。”陆华夏松开她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听着陆华夏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安渝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她依然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

　　安渝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陆华夏的背影，朝他大吼：“好。既然你不想为九州报仇，那就算了——”

　　“但是陆华夏，我会向你证明，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替他报仇。”安渝的语调无比坚定。

　　陆华夏听着她的声音，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回沙发前，一步一步将她逼得坐到了沙发上。

　　他倾身压住她，目光森冷，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

　　“陆、陆华夏，你做什么？”安渝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陆华夏冷冷地问她：“通过乔芷安接近周沉昇，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安渝点了点头。

　　“愚蠢。”陆华夏这样评价她。

　　“是。我就是愚蠢，哪怕我杀了他需要偿命我也认了，反正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九州报仇的，就算和周沉昇同归于尽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怕——”

　　安渝最讨厌陆华夏说她愚蠢，一听他说这两个字儿，她的脾气就上来了。

　　安渝从小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不谙世事，也不明白这个社会上的潜规则，虽然现在安家已经不比从前了，但是她固有的世界观依然没有改变。

　　安渝看问题从来都看不到本质，虽然她年龄大了，但是心理年龄跟初中生没什么区别。

　　易怒又冲动，做事儿从来不考虑后果。

　　陆华夏听她说出这种幼稚的话，直接气笑了。他呵呵一笑。松开她：“好，随你的便。这次你整出来的烂摊子，我不会再帮你收拾了。”

　　丢下这句话，他便快步走进了卧室。

　　安渝一个人站在客厅，看着他将卧室的门摔上，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就算愚蠢，她也认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要替陆九州报仇，谁都拦不住。

　　**

　　周沉昇最近又去出差了。

　　具体去了哪里，乔芷安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她打招呼，乔芷安看着他拎着行李箱离开。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家里有阿姨和她一起照顾晔木，乔芷安倒是也没有太多压力。

　　只不过，她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

　　看到吃的就反胃，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早上刷牙的时候也会干呕，不管怎么控制都停不下来。阿姨看到她这个反应，面色有些凝重。

　　“安安啊……”乔芷安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阿姨喊住了。

　　“嗯？怎么了？”

　　刚刚呕了一通，乔芷安说话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例假多久没来了？我看你这个反应，怕是怀孕了啊……”

　　阿姨忧心忡忡的一句话，直接把乔芷安惊到了。

　　她仔细算了算，自己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过月事了，最近忙着照顾晔木，她都没时间做记录。

　　因为她长时间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内分泌紊乱。生理周期本身就不固定，之前每次来例假的时候，她都会在手机上做一次记录，然后通过记录的数据来计算自己的周期。

　　这次连数据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习惯性推迟还是真的没来。

　　仔细想想，她和周沉昇发生关系也就那么几次，而且他基本都做了措施……

　　所以，怀孕，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乔芷安这一整天都过得很乱，下午的时候，她跑出去买了早孕试纸，准备晚上临睡前测试一下。

　　刚刚将试纸藏到抽屉里，客厅的门就响了。

　　乔芷安关上抽屉小跑着来到客厅，正好碰上了刚刚进门的周沉昇。

　　见他盯着自己看。乔芷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表现得太过激动了。

　　“呃，我以为家里进贼了。”乔芷安将头别到一边，故作镇定地朝他解释。

　　“……是么。”周沉昇很久没见过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了，今天再看到，心情大好。

　　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到怀里，低头用嘴唇蹭着她的耳朵。

　　“我以为你是特意跑出来看我的呢。”

　　“……”

　　他刚刚抱上来的那一秒，乔芷安就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不算很浓，是比较清新的花果香。

　　这个味道，一闻就是女士香水。

　　乔芷安闻着这个味道，脑袋里突然就出现了他抱着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的场景，还有他曾经当着她的面儿和陶青黛亲密的画面……

　　一幕一幕，就像电影的预告片一样。

　　……

　　乔芷安越想越恶心。她一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捂着嘴唇跑去了卫生间。

　　周沉昇听着她干呕的声音，面色有些凝重。

　　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她趴在马桶前痛不欲生的模样，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上次没有做措施，他心里是有数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周沉昇迫不及待地就想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若是真的怀孕，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总该有些进展了吧？

　　周沉昇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乔芷安吐完，然后走上前拉住她。

　　“走，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乔芷安一听他这么说，表情就变了，她将手抽回来，“不用了，我只是胃不舒服。”

　　“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妊娠反应？”周沉昇回过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有一次做的时候没有戴套，我心里有数。”

　　“……你别胡说八道。”乔芷安扶着门，有气无力地反驳他，“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是，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那天被我弄得意识不清楚了。”周沉昇再次拉住她，“安安你听话，我们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沉昇这么一说，乔芷安终于想起来了。

　　那一次……她确实是意识不清楚了，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到现在都回忆不起来。

　　周沉昇竟然趁着她不清楚的时候擅自这么做……简直不是人。

　　乔芷安想想就恨他恨得牙痒痒，可是事到如今，她就算打他骂他都没有用。

　　**

　　思来想去，只能认命，跟着他去医院做检查。

　　周沉昇和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带着乔芷安出去了。

　　一路上，乔芷安都没怎么说话，她双手抓着衣角，掌心湿漉漉的，满是汗珠。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在得到判决之前，连大口呼吸的胆子都没有。

　　周沉昇自然能看出她的紧张，他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宽慰她：“没关系，怀了就生下来，我养得起。”

　　“……”乔芷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跟她开这种玩笑。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再多一个孩子，只会更乱。

　　而且，她现在还是边牧的女朋友，若是真的怀孕，岂不是等于给边牧扣了一顶绿帽子？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在潘云面前发誓一定会好好和边牧在一起，如今这样，已经是违背誓言了——

　　乔芷安越想越头疼，她有些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楼下，周沉昇拉着乔芷安进去挂号。

　　今天晚上医院的人不是很多，他们两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排到了。

　　乔芷安跟着医生进去抽了血、拍了片子，然后站在楼道里等结果。

　　二十分钟后，屏幕上滚动出现了她的名字。乔芷安深吸一口气，跟着周沉昇进了会诊室。

　　他们进去的时候，医生已经拿着检查报告在等了。

　　乔芷安紧张得很，四肢都是冰的。看到他们进来，医生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当成了一对情侣。

　　“确实是怀孕了，宫内早孕三十二天。”医生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乔芷安判了死刑。

　　她攥紧拳头，死死地掐着掌心的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结果，周沉昇倒是挺满意的。

　　他拉着乔芷安走到医生面前坐下来，笑着问医生：“那她的各项健康指标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现在月数还不够，孩子具体什么情况还看不出来。孕妇的话，吃点儿叶酸，该补的维生素都吃着点儿。注意休息，保持愉快的心情，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妊娠反应没办法控制是么？”周沉昇回头看了一眼乔芷安，“她的反应特别大，我听了都觉得难受。”

　　“没办法，注意饮食吧，尽量别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医生看了一眼病历本，看到乔芷安的年纪之后，忍不住感叹：“哎呦，原来这姑娘都三十二了啊，看长相我以为你二十多岁呢。”

　　医生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恭维，她是真觉得乔芷安年纪不大，看她病历本上写着32，她难免有些吃惊。

　　“嗯。她长得比较年轻。”听着医生这么说，周沉昇忍不住笑了。

　　“三十二岁就算高龄产妇了，平时一定得格外注意补充营养，不然孩子容易出问题。”

　　医生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几样营养品，“你们就按着这个买吧，我就不给你们开药了，这些外面都买得到。”

　　“嗯，那就谢谢您了。”周沉昇很有礼貌地朝医生道谢。

　　“你们两个这是第一胎么？”医生又问。

　　“不是了。”周沉昇如实回答她，“儿子已经九岁了。”

　　在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乔芷安全程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听着周沉昇和那个医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脑子完全乱了。

　　那女医生明显是把他们当成那种恩爱夫妻了，乔芷安根本懒得反驳。反正周沉昇演技一直都这么好，估计她说了那医生也不会信。

　　拿着检查报告从医院走出来，乔芷安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在医院门口停下来，抓着周沉昇的手腕，抬起头，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乔芷安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间带着浓浓的疲惫。

　　周沉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脸色有些凝重，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打掉吧。”乔芷安说得很平静，“本来就是个意外，我们没必要一错再错。”

　　“你舍得么？”

　　周沉昇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安安你告诉我。你舍得不要他么？当初你为了留下晔木付出了那么多努力——”

　　“就是因为我为了留下晔木付出了太多，所以我累了。”

　　乔芷安打断他的话，“周沉昇，我知道你想拿着这个孩子威胁我和边牧分手。你放心，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孩子打掉，我也没脸再留在边牧身边了。”

　　“……”

　　周沉昇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种残忍的话竟然是从乔芷安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孩子我不想留，我会抽个时间和边牧说分手。但是周沉昇，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乔芷安从他怀里退出来，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缓慢而坚定，“就算我和边牧分手了，我和你也不可能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