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乔全身僵冷,身体微微在发抖,她盯着楚非远,一字一顿,“即使我很难过,很难过,你也不准我再要一个是吗?”
“是。”
楚非远开腔,没有任何的犹豫,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人情味。
宋安乔心尖颤了一颤,强忍的泪意再也支撑不住,一滴眼泪从左眼的眼角溢出,“为什么?”
楚非远站在那,没有回答。
看他莫不吱声,宋安乔的心是又气又恨,气她瞒着他吃药,恨他不让她要孩子。
怒火邪生,宋安乔气得脸色苍白,她抓起一把白色药丸,失去理智的朝着楚非远狠狠砸去,“我讨厌你,楚非远!”
他明知道她为了孩子的事情快要成神经病了,可他依然没有告诉她身体没有动静的原因。
白色药丸飞溅,滚落一地。
楚非远站着,一动不动,有药丸砸在了他脸上,额头上,有几颗落进他的脖颈。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宋安乔气得不轻,身体颤栗的发抖,她气急又抓起剩下的药丸,疯了一样吃进嘴里。
楚非远眼睛狠狠一疼,像被什么刀子刺了一样,他飞快地冲上去,虎口卡住宋安乔的脸,强掰开她的嘴,逼她吐出来。
吐出一半,仍有十几粒在宋安乔嘴里,她死死咬着牙,不愿吐出。
楚非远脸色铁青,手背上的血管突起,他抓起宋安乔,连拖带拽把她拖进浴室,拧开了花洒,摁着她的头摁她在浴缸中,强灌她水。
“咳咳……咳咳……”
热水灌进口中,鼻子,宋安乔呛得咳嗽,嘴里的药丸如数吐出,与热水融化。
楚非远冷沉一张脸,将她从水中捞起,宋安乔脸颊苍白,水珠顺着她脸部的轮廓滴落而下,狼狈不堪。
“放开,你放开我!”
宋安乔难受得要命,两只手胡乱拍打,挣扎。
看着发疯的宋安乔,楚非远气得脑仁突突的疼,长臂一探,箍紧她的腰,推抵着按她在墙。
大束的热水砸在两人的头顶。
“不就是一个孩子,有还是没有,有什么关系!”楚非远声音暴怒,冲宋安乔吼道。
“……”水珠砸得宋安乔不能完全睁开眼睛,双手被他牢牢控制,宋安乔用脚踢他,口无遮拦,发狠地道,“你滚,我讨厌你!”
楚非远目光阴鸷,漆黑的眸子闪过危险,她的一个滚字刺疼他,他低头,狠狠堵住她的嘴。
宋安乔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她。
他手臂有力,箍紧她的身子,放肆又疯狂的吻她,宋安乔感觉不到任何甜蜜,只觉得嘴疼,全身都疼。
热水源源不断地浇砸着两人,宋安乔却觉得冷,很冷很冷,冷到了心底里去。
后背抵在墙,宋安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嘴里不止有他的侵占,还混合着不知是热水,还是她眼泪的水珠灌进来,又难受又痛苦。
始终,她的力气不及他,始终,她挣不开他高大身姿的压制,宋安乔失去力气,闭上眼睛,被他亲吻着,毫无反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安乔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躺在了床,她身上湿透的衣服被他脱去,换了干爽的睡衣。
楚非远坐在床,紧绷着五官,手拿着吹风机,一下一下给她吹干头发。
宋安乔嘴唇红肿,双眼像是被冷风吹得,酸涩的发疼,她躺在那,没有灵魂一样,空洞呆滞。
她这个样子,看得楚非远胸口憋闷,压抑,疼得手指指尖泛起了一丝白。
“我怕。”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楚非远还是先开了口,宋安乔面上无动于衷,心却是微微一抖。
“赵诗生孩子时,可能让我有了心理阴影。”楚非远向她坦白,他像无助又胆小的孩子,一字一句坦白自己,“乔妹,我宁愿没有孩子,我也不能让你冒险。”
一个女人,生一回孩子就犹如遭受了一场鬼门关,她经历过一次,他便再也不肯她去经历一回。
宋安乔身体震了一震,呆滞的眸子变成了惊愕,睁大了眼睛看他。
“乔妹,孩子对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楚非远望她,四目相对,宋安乔在他黑得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曾有过的恐惧,“你对我才重要,你恨我也好,恼我也好,气我也好,孩子我都不会要的。”
他什么都可以依她,听她,顺她,唯独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安乔心疼,明知他是担心自己,可就是不能理解,她坐起身,紧紧抱住他,“哥哥,我不恨,也不恼你,生孩子没有任何问题的,是你担心太多了,那么多人生孩子都好……”
楚非远推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两侧,“别说了乔妹,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宋安乔身体有些僵硬,“可我真的很想再要一个。”
“乔妹,你顺从我一次,不行吗?”他看着她,目光哀伤,语气透着几分悲凉。
宋安乔的心,一下子刺疼,不忍心看他这种凄凉的眼神,偏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时间,静静流过。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宋安乔心不甘,她不想答应他,但又无法开口拒绝他,实在不敢看他充满悲怜无助的眼睛。
因为心疼,因为喜欢,不想让他难过。
可是……
他不难过,她就难过,宋安乔痛苦的想,人,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的选择,只有一条路,一个选择走到底,不行吗?
偏偏有些事情就那么不顺心,不尽人意。
午餐,宋安乔做的,即使争吵了,也不能饿肚子,饭,该吃得吃。
她下床做饭,楚非远以为她想通了,缓步走到她身后,从后拥抱住她,宋安乔身体僵了僵,心底一片无法言说的苦涩。
下午时,楚非远在书房工作,宋安乔给心理医生孙医生打了电话,半小时后孙医生来到别墅。
两人上楼,宋安乔沉重地说,“他对生孩子有心理阴影,孙医生你一定要彻底治好他。”
孙医生抬手推了下眼睛上的眼眶,笑了笑,“楚太太,你放心吧,只要楚肯治疗,我就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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