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前妻情人全聚首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欧阳修大名鼎鼎的《生查子元夕》)
看着满大街各式各样的花灯,我不自觉地轻声吟出这首词,高考之后唯一记得的一首描写元宵的词。不知欧阳修是否曾经历过一段美好却无疾而终的爱情,不然如何能写出如此刺痛人心的凄美诗句来。
“哦?可在怀念去年约了谁人?”小白清冷的嗓音总是不识时地在头上飘起。
额,小白,别这么敏感,我就纯属装一文青过过瘾而已。
我果断地摇头表示清白,“没有,以前考试的时候背过这首诗。不过,这种物是人非,只能睹物思人的感觉,一定很揪心。”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不知相隔几光年,或是几千年……
小白紧攥着我的手,蹙眉道,“不要老是胡思乱想。过几日,我们便出发去燕国。”
我点点头,向他展露甜甜的笑。
是了,该来的总会来,不管是好或是坏。我至少能把握现在。
这么想着,我也紧紧握着这只温暖的手。
街道两旁或挂或摆卖的都是些纯手工制作的花灯,远比我过去在公园里看过的任何花灯都要精致美丽。看多了现代那些内置七彩霓虹的塑料花灯,灯光过于炫目耀眼,造型巨大花样繁多,但都是工业制造品,远没有眼前这些手工制作的来得生趣。
一路上,看到了雄赳赳五彩尾巴的大公鸡花灯,憨态可掬的玉兔花灯,金灿灿的双鲤花灯,呆头呆脑的瓢虫灯,形态优美的莲花灯……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孩手上提了一盏虎虎生威的小虎灯,我眼睛一亮!
“小白,我也要买那个!”
小白也看到了那盏小虎灯,着实可爱。
于是只得带我到那摆着虎灯的小摊前,只见老头儿的摊子上还剩了一盏小虎灯。
我看了又看,“老师傅,怎么没有白色的虎灯呢?”
老头冲我呵呵直笑,“姑娘,老汉我活了六十七年,还没见过什么白虎呢。”
你眼前活生生的就有这么一只。我心里嘀咕着。可是,怎么办?人家没得卖。
“老丈可否现做一只?我娘子喜欢得紧。”小白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重,态度恭谦。
那老头看了一眼银子,又看了一眼小白,捋了捋胡须笑道,“公子如此有心,老朽就破例一回。”只见他拿出竹条,也不用小刀等器物,指甲轻轻一划,刷刷地,竹条变作几条薄竹片。他将竹片扭曲转折,不一会就做好了一只小虎灯的骨架子。然后他取出白毛纸,仔细地糊上几层,留了点蜡烛的小孔,趁纸皮干了便往上刷刷几笔描绘着,一只活灵活现,虎头虎脑的小白虎就出现了。
太神奇啦!
“姑娘,老头我这手艺如何?”老头儿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这个作品。
“老师傅果然神手!和真的小白一模一样!”我点燃了小白虎等,简直爱不释手。
小白和我向老头道了谢,便提着小灯继续逛。
小白见我总忍不住低头去看手上那盏灯,觉得奇怪,“真这么喜欢?”
“嗯!”我大大肯定,“它长得像你!”
小白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
花灯多,美食更多!
于是,当我看到诱人的糖葫芦时,手上已经塞不下了。小白的手上也拎满了我爱吃的杏脯、桃脯之类的蜜饯。
唉,早知道会有这么多好吃好玩的,我们就该带上左青右丹出来帮忙提东西。搞什么两人世界单独约会,结果害到自己。
“想吃糖葫芦?”小白问我?
我无限叹息地点点头。
结果小白空出手来,买了两串糖葫芦,把我拉到路边,就着签子喂我。
“小馋猫,吃吧。”小白一脸宠溺的笑容映在我的眼眸里。
我嘴里的糖葫芦酸酸甜甜,而心里却别番的甜味。
而离我们不远处的一户屋顶上,两道黑影在暗自嘀咕。
“少主手上提这么多,咱们要不要下去帮拎点?”一个小子问道。
“我以为,少主不这么想。”另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立刻收到底下的主子投来赞许的目光。
可是,可是那样芝兰姑娘才可以自己拿着糖葫芦啊。之前那个小子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
“夫人,咱们回去吧。”一旁的小婢着急地催促自顾逛花灯的太守夫人,也就是长孙家的大女儿长孙美兰。
“回去又做什么?”她带着一颗看破红尘,破碎的心嫁给了张之焕,一心想相夫教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料想,成亲不过半年,张之焕便不顾她的反对,自个做主纳了两个妾室。如今,其中一个已替他生了个儿子,升做了如夫人。今儿便是那孩儿生辰。别人是一家三口共享天伦,她一个多余的人,回去做什么。
“可是,前几日奴婢不小心听到如夫人对老爷抱怨说,夫人平日里对她们母子俩没有好脸色。今儿少爷生辰,夫人您再不去,还不知道如夫人那边要生出什么是非来。”
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家的爹爹一个侍妾都没有,母亲也从小教诲她要时刻维护正室的地位。可是,如今太守府上,她只是个挂了空名的正室夫人,真正当家作主的分明是那诞下儿子的如夫人。
她本对张之焕就无意,若不是当年长兄称他为信义之人,妹妹又极力游说,自己本打算常伴青灯了却此生,又怎会匆匆嫁他?
因自己在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便遭他毒打,任他侮辱。
可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清白的。
张之焕故作怜悯地说,若不是看在峻峰兄的份上,定把她休回娘家了。哼,果真笑话。你张之焕舍不得的分明是我娘家的金山银山!
这样的日子,有何生趣?
她不禁想起当年,她和那个人街角相遇的那个元宵夜。
每每想到那个让她又爱又痛的男人,她便心绞难耐,顿时,两眼一黑,便朝一旁瘫倒下去。
公孙毅,为何你要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