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犯罪心理:情理法

疑犯行踪

  耀洁玻璃厂一场大火,夺去无数生命,陈莉与尚助失踪,一组众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闵三行这几天养成个坏毛病,无论在干什么,总是幻听。明明听到手机有新消息提醒,但掏出来时,屏幕上根本没有提示。他捏着手机叹气,这都四天了,一直不间断地给陈莉发了那么多让他牙疼的肉麻情话,却均如泥牛入海般,没收到过一丝一毫的回音。他现在暗暗有些后悔,当初耀洁玻璃厂摆在明面上的总共就四个人:陈莉,尚助以及门口两尊铁塔样的保安。

  尚助是他们重点盯的对象,二十四小时有人紧跟着,可是陈莉轻易并不离开厂子,难以接触,而且她在闵三行跟前表现出来的轻佻模样,也实在怪不得警方会从心底里轻视她。她自起火后就失踪了,闵三行不知道她到底是已经葬身火海,还是跟尚助一样,逃之夭夭,隐藏起来避风头。

  大火之后,清理出来的尸体他都去上前看过一眼,被烧焦的不算,能辨认出的里面并没有陈莉。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女尸,却都面黄饥瘦的,活像几年没吃饱过饭似的,与陈莉的油光水滑对比太明显,哪怕有些面目不清,闵三行自问也不会认错。

  至于剩下的几具严重焚毁,亲爹妈来都认不出来的,如果陈莉在这里面,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死了也得做个孤魂野鬼了。

  这些死尸的出现,也从侧面证明,戚茂提供的线索是准确的,邹墨迪的确控制着x市的这个据点,是人口走啊私利益链条上的重要一环。

  眼下倒是寻找尚助成了头等大事,他是在厂外故意甩掉盯梢之人才失踪的,而且他失踪之后不久,耀洁玻璃厂便被付之一炬,他在其中充当了不光彩角色已经毋庸置疑,抓住他,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一根绳上的蚂蚱,找对了绳,还怕抓不到蚂蚱吗?

  别看尚助年纪不大,可也算是在街面上混成精的人物,与警方斗智斗勇的本事都是实战里总结出来的,监狱这座大染缸,教会了他不少旁门左道。

  耀洁起火,尚助逃脱警方监视,肯定会被当做头号嫌犯通缉抓捕,往常出入随意、交通发达的x市,顷刻间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火车站、汽车站等地原本安检就严,他想蒙混过关基本上相当于白日做梦,只要一出现,怕是立刻就会被抓。进出要道就更不必说了,设卡拦截什么的都不算事,他得吃多少熊心豹子胆,才能堂而皇之开着自己名下的车闯卡。

  所以于他而言,最安全的反而是留下,躲过风声,警方的设卡排查总不能一直进行下去,过段时间,看不到他的人影,自然会以为他已经跑出去了。到排查放松下来,他再伺机而动,逃出生天就容易了。二十几条人命啊,虽然那把火不是他亲自点的,就是一个从犯的罪名,恐怕也能让他把牢底坐穿,搞不好就能吃到颗铁花生米,容不得他不仔细。

  x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个把人有心想要藏起来,警方也不可能把大大小小的狗洞耗子洞都翻个正着,少不得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给各社区居委会大爷大妈们发光发热的机会,再从尚助以前的狐朋狗友身上入手,一点点摸他的位置。

  奸如秦桧还有仨朋友,何况尚助对外人阴险狠毒,对自己昔日兄弟,自己发达后没少关照,因此总算让警方找到这么两个称得上发小的人物。

  丁小磊,现年22岁,本市人,家境普通,父母摆个小摊养家糊口。他职业技术学校毕业之后,到处打工,没有稳定收入来源,花钱却大手大脚,跟尚助算得上臭味相投。

  时近中午,丁小磊一场好睡,伸个懒腰起身,天天花天酒地,他手头的钱花得差不多了,照着往常,尚助早早就会跟他联系,再送点钱来给他挥霍,可不知道这回怎么回事,都好久了,也不见尚助的消息。

  他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拨打了这位老朋友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切,臭小子,又不知道死那哪去了。没再理会,反正这货整天神神秘秘的,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没想到他点完一份外卖,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等着小哥送饭上门,听到有人敲门,兴冲冲地去接早饭的时候,来人竟然是两名警察。

  嗯?细细回想自己并没有作奸犯科,他目露疑惑:“你们找谁?”

  “丁小磊?”

  “啊,我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找你,是想打听尚助的下落。”

  尚助这小子又犯事了?丁小磊没当回事,这小子是个胆子大性子鲁莽的,三进宫的都,他自己也总说,他再回监狱是早晚的事儿,外面的好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但是警察找到自己头上没道理啊,虽然他们俩从小玩到大,但是现在的关系说起来很复杂,总之是那小子欠自己的,所以才会总给他钱花。自己对他的事可称不上了解啊。

  他如是解释,微微有些紧张,不知道尚助手里流出来的钱来路是不是明了,最近一年多,那小子出手可比以前大方不少。

  “最近你真没见过他?”

  “真没有,真没有!他巴不得躲着我呢,哪会主动上门来找我?”这句话丁小磊是凭良心说的:“那个,警察同志,实话说了吧,以前我跟尚助是关系很好,但现在嘛~那小子做事不讲究,朋友妻不可戏,他玩了我前女友,还是把她肚子搞大了,实在瞒不过去才告诉我的,让我当了两年的活王八。本来是要狠打一架,不死不休的,可这货提出拿钱平事。反正我跟那贱人也没结婚,分手就是,有钱才是大爷,就同意了。”

  “轻易他是不会上我这来的,只有我缺钱了,给他打电话,他这才送过来。一个月就一次,除此之外,再无联系。警察同志,你们说说,这事儿放谁身上还能当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跟原来一样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尚助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给我戴绿帽子之前半点没念之前的情谊!”已经过去的事了,可是丁小磊说起来,还是满肚子的愤怒和委屈,模样不似做假。

  “那后来,尚助跟你前女友还有联系吗?”意识到这位前女友可能是个关键角色,警方开始挖掘线索。

  “孩子都生了,能没联系吗?尚助再怎么不是人,对那小闺女倒好,他自己小的时候没体会到多少父母之爱,自然不愿意自己闺女再走他的老路。”丁小磊提供了前女友的联系方式。

  丁小磊这位前女友,名叫李娜娜,本市人,无业,现年20岁,户籍记录显然她有个非婚生女李渺,刚刚4个月大,出生证明上写着父亲为尚助。现居住在清水花园a1幢一单元101室。这幢房子的户主不是她,也不是尚助,大约是间出租屋。

  外围调查没有发现异常,李娜娜独自带着女儿生活,没有疑似尚助的人与之居住,居委会的大爷大妈都找不出来,人应该真的不在这里。

  警方决定正面接触。告之李娜娜尚助现在负案潜逃,如果李娜娜有办法联系到他的话,希望她能配合警方工作。

  不提他还好,提起他,李娜娜满肚子气!尚助花言巧语说了一箩筐,骗她连孩子都生了,却一直避而不谈结婚的事!李娜娜的父母都是传统的人,女儿未婚先孕,还执意生下孩子,把他们气不轻,赶她出家门,扬言不再认她这个女儿了。李娜娜带着个吃奶的娃娃,没人能帮把手,每天累得半死,自然也不能出去找工作,积蓄不多,养个孩子又费钱,整天入不敷出的,只能缠着尚助想要结婚。

  可尚助对闺女不错,对她就不太假辞色了,渐渐失去耐心。帮她交了房子一年租金,又留出足够的奶粉钱,竟是很少来了,她的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一副撇清关系的嘴脸,让李娜娜气得牙痒痒,深深后悔自己当初怎么耳根子软听了他的话,生这么个拖油瓶出来!

  李娜娜咬牙切齿,小闺女被她用力之下捏疼,哼哼两嗓子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李娜娜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跟警方说话:“后来我跟踪过尚助几回。”李娜娜面露得意:“哼,都说女人在抓男人出轨方面有福尔摩斯的直觉,早看他不对劲了,果然,跟了几次就发现他跟一个看上去就不正经的女人打得火热!我还拍了照片呢!”

  照片不算太清楚,每次的地点也不尽相同,李娜娜一一指给他们,这几处地点都是哪里。警方拿回去让技术人员进行处理,得到更清晰的局部特写,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不是陈莉又是哪个?

  闵三行挑挑眉,哎哟,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正好臭鱼烂虾配一锅!

  陈莉与尚助这狡兔三窟的,没个人领着想查出来还真得费些功夫,也不知道李娜娜哪里来毅力,果然吃醋的女人战斗力彪悍,却无意中给警方帮了大忙。

  事不宜迟,一组众人分三组,分别赶赴三处地点,寻找尚助和陈莉的踪迹,发现他们,立即抓捕。

  闵三行和文沫一组,带着四个临时借用过来的别组刑警,一路急行。至于本应由他们承担的耀洁玻璃厂的取证工作,只能先交给外组派来支援的友军了,这一块不能放下,他们可是怀疑离火灾现场不远的仓库里还有猫腻呢,暂时没动,是因为他们人手上已经捉襟见肘,那边又一直安安静静没个动静,不论是火灾之前还是之后,红外探测仪都没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

  在栾法医那消磨了整个中午,不管文沫说什么,栾法医都只是很耐心地倾听,大道理文沫都懂,她需要也只是个听众,程功的伤早就好了,已经回到一线继续执行任务,常常处于失联状态,想去心理诊所找个垃圾桶吧,彭忘川却给自己放假,跑到名著风景区享受生活去了,正巧这时机,栾法医回来。

  还别说,吐吐槽,发发牢骚,装装柔弱之后,文沫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此时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奔赴属于她的战场。被栾法医干脆利落地轰走,换他耳根清静。

  他们这一组分到的地址离得最远,附近居住的人员也鱼龙混杂,不过因为是城中村,平房居多,隐蔽性不好,不算理想的藏身之处,搜到人的可能最小,才算照顾他们这一组。文沫是个战斗渣,有危险的地方,郭建峰还真不敢派她去。

  李娜娜能跟踪许久没被发现,又对尚助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没有跟他当面对质,才给了警方一线机会。不过李娜娜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跟踪的时候不敢太靠近,给出的两人可能藏身地点都是挺大的范围,还得刑侦人员具体寻找。

  到达预定地点,村里人来人往,因为进城务工的多了,当地村民还没赶上平改的,基本上都做起了出租的生意,因为租金便宜,总能吸引不少外来务工人员,有靠着这份租金糊口的,就想方设法多盖两层,隔出不同的单间,有久不在这居住,只怕房子没人住破败得快的,就整体全租出去,虽然少了些钱,却省事省心。

  根据李娜娜提供的照片,实地对比后,闵三行将目标锁定在并排的三间房子上。

  左边和中间都是独门独院,面积不大,只有六十来平,此时宅门紧闭,无人出入,右边一间,已经被房主加盖成三层,所有窗台上都拉出根铁丝,满满当当晒着衣物,时不时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传来。房东一家就住在西厢,扯着嗓门让家长看看孩子,别总哭得太久,惹人心烦。

  在房东眼皮子底下藏着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的行踪能瞒过所有人,想要瞒过真金白银当面交易的房东却是不易,所以按常理来说,右边一间,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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