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丢失的孩子会让人异常挂念,所以他母亲这些年的心思,多半都花在了她二姐身上。
那栋副楼的面积也不小,能将里面全部都打扮成一个人的东西,可见她在那上面需要花费的心思到底有多少。
“干嘛要阻止她?”对皇甫励濠的话,梵诺微微蹙眉。
是啊,干嘛要阻止呢?
他们不知道,那是一个丢失孩子的母亲唯一寄托,只能随时随地的帮孩子做任何事儿,才能减轻心底的负担和痛苦。
她,最能理解皇甫夫人的那种痛了。
“我们都很担心妈妈的,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精神崩溃,你是没看到,她比你还要恐怖。”皇甫励濠麻麻扎扎说了一大堆。
而梵诺也只是苦涩的笑笑。
要不说,其实她是最了解皇甫夫人那种痛苦的呢,再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她的精神大概也要受不了了。
“如果你们阻止她去做那一切,她只会更早的崩溃。”她就是这样的。
要是不让她为孩子做这些事儿的话,她会更痛苦,更受不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将孩子的事儿告诉夜翼的原因之一,她将孩子所有东西都放在了半山,还封锁半山的消息任何人不准泄露一个字。
半山说是她的小窝,倒不如说,那其实是她和孩子的家,那里只有她和孩子的东西。
什么都有,只要等孩子回来就好!
皇甫励濠变相的和梵诺聊了聊之后,大概也摸清了她的脾气还有孩子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之后她要做的,他也就默默支持。
其实梵诺说的对,不让她做这些,她会更痛苦,精神力也更可能受不住。
……
是夜,梵诺和皇甫励濠都逛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去吃饭,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总统府打来的,“喂。”
“小姐,阁下已经回来了。”管家在那边淡淡的提醒道。
梵诺一愣,完全没想到夜翼会这么早忙完,仔细想了下,他走的时候好像说过要回来陪她吃晚餐的。
没等梵诺说什么,管家继续道:“好像,心情不太好!”
这个暗示够明确了!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回去。梵诺压低了语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皇甫励濠,皇甫励濠邪邪的看了她一眼,“你要走了么?”
“那个,这些东西你帮我送去半山,好么?”
“我就住在半山。”
“……”还真把自己当自己人!!
好吧,其实他要住在半山也无所谓,夜翼计较的,只是她和他的共处一室,只要她不回去半山,相信皇甫励濠在那儿住多久他都不会有任何微词。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好么?”这话,总可以了吧?
然而,皇甫励濠却不干。只道:“陪我吃个晚餐总可以吧?”
“这……!”有点为难!
因为管家刚才在电话里刻意的说了夜翼的心情有些不好,这时候她要是不回去的话,保不齐那男人会闹成什么样子。
“诺诺,我是你的朋友,谁家监护人这么不讲道理,陪朋友的权利都要剥夺么?”
“……”没办法,她的监护人就有这么的不讲道理!
不过仔细想想,皇甫励濠好像说的也对,她出来的时候其实夜翼就已经同意了不是么?所以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没多想,真的就和皇甫励濠去吃了饭。
只是这个饭一个多小时,从商场回去总统府又是一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后梵诺回到总统府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管家一脸忧心的看着她道:“小姐,阁下一直在等您回来一起用餐!”
“……”完蛋了!!
梵诺朝餐厅走去,果然就看到夜翼已经坐在餐桌上,而且面前的菜都没动。看样子是真的在等她。
佣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此刻夜翼的脸色十分不好,甚至还有些阴沉,梵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是在等我吃饭么?我不是有打电话给你报备的么?”先发制人,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只是夜翼是什么人?岂是她就能治的住的?
眼神,幽凉的看了她一眼,“可你也说了,会早点回来。”
然而这小女人不但没早点回来,竟然还跟皇甫励濠逛的很嗨,逛的都是一些宝宝店。
她竟然敢带着别的男人去给他儿子买东西,他儿子的东西需要别的男人去挑选?可笑之极!!
此刻夜翼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甚至连自己孩子的存在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然而她却和别的男人一起去给自己的孩子买东西,想到陆寒回报时的脸色,他就很窝火。
很显然,一国的总统先生还没这么窝囊过。
然而这第一次窝囊,就是自己的女人给予的,第一次是因为他的初夜,现在是因为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吃饭,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一早就回来了。”
“我出去的时候说过。”
“……”这下真是没话说了,怎能说呢?人夜翼话都说到了这样的程度。
梵诺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计较。
怒瞪了她一眼,“还等什么,吃饭。”
“……”可是她已经吃过了!
但看在夜翼是在等她的份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坐下来,因为要是不坐下来的话,指不准还会出什么状况。
‘吃过了’那句话到嘴边又被梵诺给咽了回去。
坐下。夜翼淡淡的用餐,一边的佣人要上前侍候,却被他拒绝道:“都下去。”
“是!”
他的话,几乎是让佣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一晚上,她们可个个都是神色紧绷到现在,心里也在祈祷着梵诺早点回来。
多少年了,这梵诺小姐一直都很能牵动总统阁下的情绪。
每次只要阁下回来看不到她,必定会各种心情不好,然后她们的日子也极其的不好过。
“剥虾。”
“我?”
“难道是我?”冷冷的反问,让梵诺秒秒钟闭嘴,赶紧拿过虾剥了起来,原来让佣人全部下去,是要让她侍候赔罪啊?
好吧,看在他今晚对自己信守诺言却被她给放鸽子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顺着他点吧。
将一个虾很仔细的剥好放进夜翼的餐盘里,依旧有些冷的声音传来,“继续。”
梵诺又继续剥给他,在第五只小虾的时候,梵诺问:“还要吗?”
“嗯!”
“……”以前不是不太喜欢吃虾的么?今晚这是怎么了?
然而,让梵诺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以往不怎么吃虾的夜翼,然而现在忽然喜欢吃了,却让梵诺有些可怜了。
达尔山的虾,壳儿都是厚,很难剥,这也是为什么她吃虾一般都是让佣人处理的缘故。
夜翼静静的吃着东西,他没有喊停,梵诺自然不敢停下,只能一直的剥,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越是到最后,梵诺就感觉到了手指火辣辣的痛,她似乎也有点明白了夜翼为什么让她剥虾的意思,这完全就是惩罚。
但她没想到的是,夜翼今晚竟然丧心病狂的吃了一整盘,看着盘子里最后三只虾,咽了咽口水,心道他还真的全吃啊?
毋庸置疑,现在夜翼就是这样疯狂!
“嘶!”忽然间,梵诺倒抽凉气。
一直很小心翼翼的她,在倒数第三只虾的时候,虾壳竟然划破了手指,看着那嘤嘤的鲜血,她的眼前有些发晕。
下一刻,手指几乎就被一股温暖包围,是夜翼含住了她的手指,稍许,男人责备着语气道:“这么没用,剥个虾手指都能划破!”
“……”是怪没用的!!
夜翼看了看,这伤口还不小,对不远处候着的管家招手,管家立刻进来餐厅,“阁下。”
“拿药箱过来。”
“……”哼哼,这都是他惩罚的,将她弄伤了又给上药,这样的甜头谁会想要!?
对于夜翼的行为。梵诺显然是有些不满的,管家立刻将药箱拿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医务室的护士,“阁下,属下带来了护士。”
“下去吧。”
“是!”
“你也下去。”见一边站着的护士没动,夜翼淡淡道。
护士立刻跟在管家身后出去,餐厅再次恢复成为两个人的世界,夜翼看了眼她的小模样,语气严肃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这么明显还没看出我在生气啊?”梵诺手指疼的厉害,也没好气的哼哼。
她的反应,夜翼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来没将生气的话说的如此直白,每一次都是以脸色来表现她的情绪。
当然,这些年他也没有给她任何在他面前可以任性的机会。哪怕是说心里话的机会也没有。
将她从孤儿院带回来后,几乎都是让她自强的方式在生活。
他想……!
她应该和他一样,就算他不在的时候,她也该有保护自己,甚至是自己面对一切的能耐,而他那个时候似乎忽略了,她其实还是个孩子。
而他就是这样生生的将一个孩子逼的自强不息的地步!
这对她是好了,但好像也让他更加难以控制她了!
“这些年,怪我吗?”语气淡淡,一边仔细的帮她处理着手里的伤口。
而梵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夜翼,“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些年怪我吗?”
“我以为上次说的很清楚了。”
“……”上次!夜翼脑海里闪现上次他们激烈的谈判!
那是她这辈子控诉他最严重的一次。她多久见他一次,见到后是什么样子,而他是什么样子,其实他们真正面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看来,我这个监护人是不太合格。”
“当然,别人家的监护人都是自己的父母,不说一年365天都在一起吧,但至少一年有300天都在一起。”
“……”
“就这样你还敢说是我的监护人!”都为她干什么了?
顶多就是将她丢给佣人没,保证她吃穿冷暖不愁,其实这对一个陌生人来说是够了,甚至他做的超出了不少。
但偏偏的,她对这个男人动了感情,由此可见,她在心底对他的要求也就无形中高了不少。
要说之前是控诉,那么现在……她在他面前就是肆无忌惮的抱怨了。
不过该死的,她这样气鼓鼓的模样他竟然没生气,反而很享受她的抱怨,这些年,没人在他面前抱怨过。
毕竟这么多年他为达尔山做的,也没人能找到任何理由来指责他抱怨他。
然而第一次抱怨,没想到还是从这个小丫头嘴里听到,她控诉他太冷落她,抱怨他没有起到一个监护人真正的责任。
“那是别人家的,你家的监护人就是这样!”
“那你没资格当监护人!”
“……”这死丫头!!
原本今晚的生气,就因为这个监护人的话题烟消云散开来。
夜翼感觉自己中了毒,他竟然喜欢上了她抱怨的感觉,因为有一种说不出的,但又让人十分期待的感觉。
……
惩罚梵诺的结果。夜翼也不好受!
梵诺划破了手指,而夜翼嘛,吃了那么大一盘子虾的结果可想而知。
梵诺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门外有着极其凌乱的脚步声,疑惑起身,随意抓起一件睡袍套上就出了门,就看到管家带着医生匆忙朝夜翼房间跑去。
拉住一个护士蹙眉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小姐,总统阁下忽然肚子疼。”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呢?”等等,一定是因为晚上吃了那么一大盘虾的缘故。
看着前面的大部队,梵诺也赶紧跟了上去。
海产品这个东西,美味是美味,但有些人的体质是不能多吃的,有些人甚至碰都不能碰,过敏起来很严重。
而夜翼显然是前者,他不能多吃。吃多了就坏肚子,怪不得这些年他对海鲜一直是适量。
而今晚他却吃了一整盘虾,想到那个原因梵诺就秒秒钟暴走,为了惩罚她真的就至于吗?现在好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房间里。
夜翼虽然没有呼痛,但额头上的冷汗还有苍白的脸色都可以看的出他很不舒服。
医生在拿着助听器不停的检查,佣人端了一盆热水从洗手间出来,梵诺接过:“给我吧。”
“是!”
在总统府上,不管夜翼和梵诺的关系如何,在她们心里,梵诺一直是她们的主子,梵诺自小就生活在这里。
加上老总统对她的认可和疼爱,让大家也都对她一直很恭敬!
所以眼下她要东西,也没人敢不给!
梵诺端起水来到床的另一边,拧了一条热毛巾,很仔细的给夜翼擦汗,夜翼原本是想挡开她的手,当看到是梵诺的时候,动作瞬间停止。
看到是她,他原本痛苦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梵诺始终静静的给他擦汗,在感觉到他手心有汗时,她亦是体贴的拭去。
“阁下,海鲜太过凉性,建议还是少吃。”
“……”
“您现在需要输液,还需要吃点药。”医生原本是不打算给他输液的,但看着他如此痛苦,也就不敢打马虎眼。
夜翼只是点点头,看的出,他是极其痛苦的,输液的效果来的快,这样也好。
医生赶紧给拿了点吃的药,递给一边的护士,佣人见状,立刻倒来了温水,都很是默契的将药和水递给了梵诺。
“先吃药吧。”管家上前将夜翼扶坐起来。
夜翼拿过药,眉头有些微微的蹙起!
梵诺很快意会到,将水递给一边的佣人,“加点方糖吧。”
“是!”
说出这话的梵诺自己都愣了一下,她竟然将夜翼这个极为隐蔽的习惯记得如此清楚。
他身体一直很好,这些年也很少吃药,但就有那么偶尔的一次,梵诺发现了这个男人很害怕吃药。用白水吃药甚至会吐。
而这个习惯,她身上也有!
对药的味道她很讨厌,白水根本就压制不住药的味道,所以每次吃药的时候,她都要在水里放上方糖,甜味,可以掩盖药的味道。
佣人很快将水拿过来递给梵诺。
梵诺递给他:“现在可以吃了?”
“嗯。”
“……”果然是这么回事!
而在场的佣人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宇宙,他们的总统阁下竟然害怕吃药,不过也庆幸梵小姐有能耐能让他吃药。
吃完药后,医生很快给输液!
这大半夜的,折腾完之后几乎都大半夜了,液体很多,并非一时半会能输完的。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离开。尤其是医生和护士。
看着夜翼稍微舒展的神色,梵诺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你先去睡吧。”她大概也是刚睡下就被吵醒了,看了看时间,以往这个点她早就已经睡着了。
梵诺摇摇头,看了众人一眼道:“这里交给我,你们都去睡吧。”
“这……!”管家有些犹豫的看了夜翼一眼,显然让梵诺留下来照顾是不合适的。
再说,总统府上这么多人,根本不需要梵诺留下来受累,而且他们也不敢。
夜翼点点头,管家才带着一众佣人下去。
梵诺看了看医生和护士,“你们也先去休息吧,输完了我可以拔针,没必要这么多人都留下。”
“那我们去外面等着,要是有什么状况,小姐可以随时叫我们。”
毕竟是总统阁下,医生护士自然不敢怠慢。
再说医务室到这里的路程并不短,这时候他们是绝对不敢离开这里太远。
梵诺囧!!
怎么搞的好像她恨喜欢留下来照顾似的,早知道医生护士不愿意走她就先去睡了,可等她想说话的时候,医生已经带上护士出去了。
当卧室中就剩下梵诺和夜翼两个人的时候,梵诺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难道不是她主动留下来照顾?
听着他语气里的调侃,梵诺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身子,试图跟他的距离远点,“你睡一会吧。药我会帮你看着。”
“还没回答我,误会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夜翼似乎很执着。
“……”就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人!
梵诺哼哼两句,干脆直接不搭理夜翼了,看着瓶子里的液滴,没有个两个小时绝对是输不完的,她已经打好困顿大战了。
夜翼吃完药后缓解了不少,在药效的作用下,此刻也有些昏昏欲睡。
梵诺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夜翼闭眼,她感觉这时间有些无聊,起身去自己房间直接将小诺米抱了过来陪她。
“喵呜。”
“嘘,别闹,知道吗?”
小猫咪拱了拱她的手心。一副求摸摸的模样。
小诺米还很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还是个小奶猫,睡觉的时间也蛮多,梵诺将它抱过来,其实也是在她手里睡觉而已。
坐在沙发上,不时的抬头看看液体。
而夜翼经过了一场疼痛后,他好像是真的睡着了,看着他疲惫而又安和的神色,梵诺的心有些微微的愣神。
三年前,她就是这样……!
看着他平和无害的容颜,在他醉酒的时候,她最终经受不住诱惑爬上了他的床。
当然,在他醒来后的后果也可想而知,这个冷冽的男人,她做出那样的事儿后,她自然不会好过,回去岛上被强度的操练了一个星期。
回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想到总统府上的尴尬,而后她搬去了半山,秘密的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这看似简短的一句话,没人能知道,这一句话背后她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彷徨,无助,绝望!
见不到夜翼的彷徨。得知怀孕后不知道该告诉谁而自己承受一切的无助,之后再到孩子丢失时的绝望!
在这个过程中,她盼望过,等待过,失望过,放弃过,最终……恨过!
她知道,那个孩子的到来是她自己一手作的,所以她根本没资格恨这个男人,所以她恨自己,非常的恨。
“喵呜。”
“对不起,捏疼你了么?”小小声的安抚,小猫咪才又趴在她手心睡觉。
原来刚才她的不自觉,竟然手里的力道都不小心加大了不少。以至于手心的小猫都抗议起来。
床上的男人大概是已经睡着了,梵诺始终看着液体,站起身,将小猫咪放在沙发上,去检查一下他的输液症状。
确定他没有任何不良现象才放心下来。
站起身就要离开,然而在转身的时候,手腕上却传来一股力道,回头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夜翼已经睁开了眼。
朦胧中的眸光,显然是被打扰到的。
“对不起,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对液体过敏,睡吧。”
“一起。”
“……”什么意思!?
“上来。”说着,夜翼已经让出了些许位置,看着他尤为自然的神色,梵诺却愣在原地。紧紧的看着夜翼,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他。
没等她说什么,夜翼很是自然的补充道:“不是要留下来帮我看液体?我可不想你也病了。”
“可我怕自己睡着了。”这是实话。
天知道这两天她是沾床就想睡觉,这么多年她就没怎么睡好过,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从得到小糖豆要来达尔山的消息后,她几乎每天都睡的很好。
好像是想要特意的养好身体,然后好好陪伴那个孩子。
“上来,少废话。”对于女人的某些时候,夜翼觉得很头疼。
怎能就能有这么多理由呢?她们到底是哪里来的本事找这些个理由!?
从她从鬼岛回来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尤为小心,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不对,那一点语气没对就刺激到她的神经。
梵诺最终还是上床睡在了夜翼的身边。
“你睡吧,我帮你看液体。”
“嗯。”这下夜翼满足了。尤其是这个身板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很满足。
好像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这样的满足。
也或者,他从来都不曾这样满足过!这一刻,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夜翼对高洁的感情了。
夜,很深!
两人一猫共处一室。
小奶猫睡卷缩在沙发上,眼睛眯起来成了弯弯的线,给这个温馨的房间平添了一抹异样的风景线。
梵诺原本说帮夜翼看液体的,结果等她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这吓得她立刻看了看夜翼的液体瓶。
结果发现液体瓶早就不在了,而原本输液的夜翼也不见了。
起身,原本该在沙发上的小诺米,此刻就在她枕头边上呼呼大睡。不用说,夜翼应该是处理公务去了。
梵诺迷迷糊糊的出了夜翼房间,摸回自己房间,昨晚明明说好要帮他看液体的,结果她倒好,呼呼大睡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想到今天小糖豆就要来了,选了一件休闲点的套装换上。
……
洗漱下楼。
就看到佣人在和皇甫珊在交代些什么,只见皇甫珊瞬间脸色变了变,“怎么会肚子疼?他的饮食厨房不该是专门的营养师配备吗?”
“对不起皇甫小姐。”
原来是皇甫珊听说夜翼昨晚生病了,所以一大早的赶了过来。
梵诺下楼,佣人见到她立刻恭敬的打招呼,“小姐好。”
“嗯,阁下已经走了?”刚才在房间的时候,她特地的看了看。好像被窝的温度都没有了,好像那个男人早已离去多时。
“是,阁下在两个小时前已经被陆统领接走。”还特意交代不要吵到小姐睡觉。
而昨晚梵诺在夜翼的床上睡着,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都默契的没有任何人在皇甫珊面前提起。
毕竟,那是总统阁下的事儿,而他们现在也是在总统阁下的府上工作,这要是传出点什么风声,她们都完了。
只是小姐和阁下一起睡觉,这让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
虽然小姐和阁下并非亲兄妹,可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整个达尔山的人都认为总统阁下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要是传出他们在一起的话,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皇甫珊看到梵诺,对一边的管家道:“我还没吃早餐,给我和梵小姐准备吧。”
“……”她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餐?不担心吃不下去!?
梵诺走近餐厅,上面已经摆好了她喜欢吃的早餐,也没等皇甫珊,端起粥就喝了两口,还吃了点小菜。
皇甫珊走进来,将一众佣人都打发了出去,直接坐在了梵诺的对面。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梵诺并没理会她的打算,但皇甫珊好像没有那么容易要放过她,姿态依旧优雅的不像话。
只听她道,“我以为,你不会继续住在总统府。”
“为何这么说?”对于皇甫珊的话,梵诺有些想笑。
这女人,还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府上的女主人。这还没和夜翼怎么样,她似乎就已经关心起了夜翼的事儿。
对于这样的情况,是梵诺之前没想过的。
她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而皇甫珊忽然的到来,还是那样的强势,说真的……此刻梵诺心里有点自己领地被占的感觉。
皇甫珊继续喝了口牛奶道:“没发现,夜翼对她不一样了?”
“……”发现了,但这份不一样,好像没有多糟糕,为什么皇甫珊就会觉得她不该继续留在这总统府上呢?
梵诺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他对我,一直都是这样。”
话虽是这样说,但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她从鬼岛被带回来后。这个男人对她就超出了以往所有的温柔,以往不敢想的,这段时间她都得到了。
只是这份改变,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比起她,皇甫珊似乎也并不知道夜翼对梵诺的改变到底是什么样,依旧笑的风情万种,“是吗?不过仔细感觉是不一样的对吗?”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梵诺……!你认为你在他心里现在算什么?”一个被糟蹋了的女人而已,这样在他面前还真有脸?
她就不信,夜翼不在乎,所以这次她算是走了一步险棋,男人嘛,肯定在乎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干净。
她就不相信,她梵诺都不干净了,夜翼还会将她留在身边。
而对这一切,梵诺到现在还一无所知,至于别的,只知道夜翼变了,为什么变,她不知道。
对皇甫珊优雅的挑衅,梵诺放下手里的调羹,静静的看了皇甫珊一眼,“我自小就在总统府上长大,皇甫小姐认为我算什么?”
“……”
“还是皇甫小姐认为,我什么都不该算!?”
“不,你算,你只算一个被收养的可怜人。”对于这一点,皇甫珊说的更有些挑衅。
梵诺对她其实有些佩服的,因为这个女人,任何表情都做的完美无限的优雅。
不管任何时候,都是那样温柔到极限的感觉,但说出的话,还有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那样咄咄逼人。
对于皇甫珊的话,梵诺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算是一个可怜人。”
所以,不要再对我撒盐了好吗!?
“既然我已经是一个可怜人,那么皇甫小姐可不可以高抬贵手,不要再逼我?”不是低头,此刻梵诺的语气中意识诸多不屑。
皇甫珊说她是一个可怜人,那么,她为了自己的路,三番五次的对一个可怜人威胁,那只能说明,她更可怜。
对于梵诺的不屑,皇甫珊有些恼火,面上的温柔有些许的龟裂,但还是被她牵强保持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