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瞳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流苏,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并非父皇的亲生儿子。”逐野瞳说道。
流苏一愣,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也知道?”逐野瞳听了她的话,问道。
“父皇那日召我进去,已经和我说了这件事。”
“所以,哈哈……”逐野瞳得意地笑着,看着流苏,说道,“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以后不要十三哥十三哥了,叫回名字,知道没?矮子。”他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
“干嘛老是说人家矮!”
“你不矮吗?”他朝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妖孽的丹凤眼,说道。
“随便你拉。不过,你千万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这个我自然知道,就算我不在意,我也还要在意母后,如果此事被揭发,受牵连的人将有一大片。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我的身世,很想知道。”
“你问过皇后了吗?”
“没有问过,亦不想问,我想自己去查,问了母后,该怎么面对呢?”逐野瞳的眉头凝结着一道愁。
“说的也是。”
“流苏,走,我们去梨树林里看梨花吧。”逐野瞳突然说道。
“看梨花?梨花早就谢了啊。”流苏不解地说道,
“但是现在梨子已经成熟了,我要吃梨子。”
“你要吃梨子让宫女或是太监帮你摘了来,洗好切好就行了嘛,何必要亲自去摘””
“我就是要自己摘,快点走!”逐野瞳不由分说拖着流苏的手往皇宫后墙的梨树林里跑去。
“喂,你慢一点啊……”流苏一边跟着他跑,一边喊道。
“快一点啊!”
两人欢快飞奔的身影刚好被逐冥冽看在了眼中,他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铁拳紧握着,眼眸之中尽是令人胆颤的冰寒——
“来人!”冷冷的字眼从薄情的唇瓣溢出。
“奴才在。”太监总管李德全慌忙跑了过来,弓着背应道。
“把朕的椅子搬到这里来,朕,要坐在这里赏赏风景。”
“这……”李德全看了看四周,说道,“皇上,这里是普通宫女和太监经过之处,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堂而皇之坐于此地,恐怕……恐怕有损君威呀,请皇上三思。”
逐冥冽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还需要朕说第二遍吗?”
”奴才……奴才遵命!”李德全听了他的话,吓得连忙滚了下去。
“皇上,李公公说的对,现在大白天的,皇上若坐在这里,恐落人口实啊。”罗念在一旁劝谏道。
“罗念,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朕很不高兴。
“皇上赎罪。”罗念单膝跪了下去。
“好了,你在想什么朕很清楚,听时,朕在做什么,朕也有很轻,你无须多言。”
雕刻着龙纹的椅子搬了过来,堂而皇之横放在路上——
日曜王朝开朝以来,第一次有皇帝光天化日之下坐在走道上,众人皆不敢言。
逐冥冽端坐在椅子上,经过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然逐冥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那张因生病而有些憔悴的脸此刻显得格外阴佞,额头的青筋慢慢暴露,正午的太阳斜照在他的身上,一道黑色的阴影映在地上,他越发阴沉地厉害。
众人莫不感到一阵压抑的气氛,但是无人敢上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逐冥冽仍旧维持着那个冷傲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罗念紧张地盯着逐冥冽对面,十三爷和流苏公主回来必经的这道宫门,整颗心都悬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掉。
当逐野瞳和流苏两人捧了最新鲜的梨子一边笑着一边走进来的时候,逐冥冽抬头朝两人看过去,两道目光像是冰箭一样射了过去。
流苏和逐野瞳同时停了下来,捧着鲜绿色的梨子站在远处,脸上的笑容隐了去。
“两个人玩的很开心吧。”他开口,淡淡然,语气似乎没有任何情愫,只在谈论着天气一样。
“我们……去摘了一些梨子,十三哥说……”流苏开口,却被逐野瞳拉住了,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上前一步,将流苏挡在身后,迎上逐冥冽那冷如寒星的目光,说道——
“是,我们玩的很开心。”
“是吗?”逐冥冽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梨子,站了起来,朝两人走过去,两兄弟的眼神对视着,一冰一火,一冷一热,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顿时,现场的火药味变得好浓,好似随时会爆发一样。
周围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逐离皇心狠手辣,但十三爷同样不可小觑,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他有一只誓死效忠的军队。
“流苏,过来!”,逐冥冽看这逐野瞳,对逐野瞳身后的流苏说道。
“流苏,不许动!站在我身后,谁也不能强迫你。”逐野瞳昂起傲然的下巴,不屈不服地说道。
“流苏,过来!”他伸出手。
“流苏,不准过去!”他拦住。
“流苏!”逐冥冽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出来,逐野瞳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流苏被夹在中间,分身不得。
“流苏……”
“好了!不要再吵了……”流苏想要将手抽出来。
“流苏!”逐冥冽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箍住了她,而逐野瞳也不松开。
“你放开我!”最后,流苏对逐冥冽说道,逐野瞳趁势一个用力,将流苏拉到了身侧。
“流苏?”逐冥冽看着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两个人,眼眸里放出危险的光芒。
“皇上在这里是专门等我和十三哥吗?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如果没有,我们就走了。”流苏说着,抬头看了看逐野瞳,两人准备离去。
“站住!”逐冥冽喝住了两人离去的步伐,“朕坐在这里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只为告诉你们一件事。十三,你不要再和流苏相见了,朕要你立即回十三王爷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半步。”
“凭什么?”逐野瞳一听,顿时转身,看着逐冥冽问道。
“凭什么?凭朕是皇上,凭朕随时随地可以要了你的脑袋!!”逐冥冽冷冷说道,一挥手,顿时,数十个青铜门死士,手持青铜叶将逐野瞳包围了起来。
“四哥!你要干什么?!”流苏见状,连忙冲了过来,护在逐野瞳的身前。
“你要杀我?”逐野瞳亦冷冷问道,手中的梨子有一个不小心滚落在地上。
逐冥冽看了看挡在他面前的流苏,说道——
“你是朕的弟弟,朕不杀你,不过,这皇宫是朕和流苏的地方,容不得任何人打扰,你不该留,也不能留。”
“我留或不留,不是由你决定的,要看流苏的选择!”
逐冥冽冷哼一声——
“十三,你错了。你好像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朕这个独一的君王才能做选择。如果你想自己过得好,又想朕过得好,流苏也过得好,那你最好不要再和她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你就好好留在一个宁静,而又无恩怨的地方呆着,明白吗?来人!送十三爷出宫!”
话语一落,十大死士,齐齐站在逐野瞳面前,一步一步靠近,迫他离宫!
“逐冥冽!你休想做个只手遮天的暴君!”
“唰!”逐冥冽伸手抽出身旁侍卫的刀,直抵逐野瞳喉咙,——“听着,朕再说一遍!朕是皇上!如果你继续三番四次违抗朕的命令,那么休怪朕心狠手辣!”
逐野瞳看着这指着他的寒铁剑,脸上露出讥讽的笑,视线从剑上一直移到逐冥冽的脸上,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我走!”说着,逐野瞳抬高手,将手中的梨子猛地往地上一扔,那梨子被他摔的粉碎,梨汁四溅,逐冥冽垂眸看了一眼那破碎的梨。
“逐冥冽,从今日起,我正式宣布和你势不两立!”逐野瞳说着,愤然转身离去。
他那高大的背影,悲愤不已。
“十三哥!”流苏追了上去。
“站住!!”逐冥冽一把拉住流苏的肩,“谁准你追上去了!”
“你不能这么对他!你知不知道他……”
“你心疼了?”逐冥冽一步一步逼近流苏,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你心疼他?”他的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好像只要流苏说个是字,他就会将逐野瞳碎尸万段似的。
“没有。”她低下头去,否认了。
“看着朕说话!!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心疼十三了?”他抬起她的脸,逼视着她,不允许他有丝毫逃避。
“我没有!”她斩钉截铁否认。
“你说谎!”逐冥冽将她一把推倒在墙上,身子欺了上去,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朕的眼睛看的清楚,你的眼睛看的明白,你刚才看他的眼神是在看朕的时候找不到的。”
“你误会了。”
“朕从来没有误解过,朕病了,你只是来看看,看看就走,但是十三不舒服,你却亲自做了糕点给他吃,而且做的是他喜欢的,太子不醒,你为他哭泣,演皮影给他听,你所有的温暖,都不愿意给朕!!”
“放开我……”流苏用力推开他,指着地上被摔烂的梨子,说道,“温暖?你知道吗?听说你病了,十三哥便同我去摘的梨子,他说记得小时候他生病咳嗽的时候,你也摘过给他,他恨你,却还是关心你,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将他赶走了,你斩断了你们兄弟间的情谊!!”
流苏说完,转身便走,一直走到华清殿,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逐冥冽从后面追了上来。
“给我站住!”逐冥冽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搂入怀中,“其他人,都下去!!”
他直接将兰儿等人斥退了!
“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他。
“干什么?!朕现在就要了你!”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朝她吻了上去,呼吸急促地说道,“你是朕的,你是朕的!谁也夺不走!”
“不要……放开我……你疯了,逐冥冽,你疯了……”流苏用力地挣脱,不让她碰到自己的脸。
逐冥冽手下猛地一个用力,只听见嘶的一声,衣服被他撕破了。
“啊!”流苏感到身上的冰凉,顿时吓得哭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拜托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恨你……”她无助地祈求。
“恨?!朕不介意,你若不爱朕,那就恨吧,无论何种方式,朕都要在你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那是朕的领土,朕要用尽一切方法攻占!”
说着,他长袍一甩,整个人欺了上去,将流苏压在身上,健硕的身子紧贴着他的,帐内的温度迅速升高,一股邪火从逐冥冽的脑海中升了起来。
流苏将手横在两人的身体之间,防止他进一步侵犯。
然而,她力气太小了,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他的手按住她的身子,当那双冰凉的唇触到她脖子上细腻的肌肤时,他唇下一片涟漪。
“唔……”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死死地咬着,但是他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任她撕咬!
流苏渐渐放弃了定康,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的手进一步探索,她亦一动不动。
良久,逐冥冽感受到身下一动不动的身子便停下了动作,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直起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泪——
“为什么你没有感觉,为什么你没有感觉,为什么?为什么朕抱着你的时候,你的心里正在想别的男人呐!”
流苏直直看着床上的帐顶,一句话也没说。
逐冥冽将她揽起,抱入怀中,说道,“流苏,你不明白吗?朕的心,剖开的时候,一半是权力,一半是你啊。朕要你好好想一想,当你的心剖开的时候,你的心理面是谁?是朕吗?是朕吗?还是太子?朕其实真正嫉妒的人,是太子啊,是太子!”
逐冥冽将她推开一点距离,然后抬手替她将衣服仔仔细细穿好,转身走了。
待逐冥冽离去之后,流苏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呜呜呜……”她趴在床上哭了起来,逐冥冽的脚顿了一下,还是离去了。
从华清殿出来后,他一路跑到朝堂之上,一步一步走向那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看着那龙椅,他自问——
“朕拥有了什么?朕到底拥有了什么?朕拥有了什么?”他踉踉跄跄站到龙椅前,开口,唇瓣如雪,带着微颤。
细微的声音淹没在高处不胜寒的落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