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喜的往后看了一眼,一辆警车摩托正朝我开过来。车上的警察一本正经的拿着对讲朝我喊“前面的货车靠边停一下,前面的货车靠边停一下。”
我一脚刹车踩到底,把货车直接横在马路上把那警察截住。
他好像认识我一般,指着我你你你的磕巴了半天。
我像土匪一样把他从头摸到脚,最后从裤兜里找到了手机。
“你干嘛?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小心我告你袭警哦?”他戴着眼镜,并没有什么震慑力的警告我。
我没空理他,他伸手过来抢手机被我一巴掌把手拍掉。他可能是被我打得疼的。再伸手过来的时候被我等了一眼就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我快速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半晌之后钟sir的声音响起。
“钟sir,你现在不要费任何话,听着我说就行。我现在在……”
我张口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位置,连忙问了一下那个戴眼镜的警察“这边是哪里?”
他也没耽误,想了一下道“九眼桥下五号道,第三个转弯处。”
我把话快速对钟sir重复了一遍“九眼桥下五号道,第三个转弯处一块木板挡着的隧道里。你派人过来。要武警,荷枪实弹,卖淫窝点就在这边,我查到他们还涉嫌器官买卖。而且规模很大,我怀疑他们有枪。”
“被困妇女大概多少人?”钟sir语气没变,简单询问。
“初步估计三十,这是活口,死的会更多。”
“你现在离开那,我马上派人过去。”
“钟sir。”我在他挂断之前叫住他“你帮我个忙,帮我找一个叫刘倩的女生,解救了之后告诉我她的位置。”
“好。”没有过多的赘言。钟sir答应了之后挂断了电话。
我像是电量耗光的玩具,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钟sir那声好被抽走。拿着手机腿有些软,在大马路上直接坐了下来。
那警察见我目光呆滞,叫了我两声。我没回答,他突然问我“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警官想把妹,应该多去看看最新港剧,老一套的说词未免太没新意。”我把手机扣上,半空中扔给他。他生怕掉在地上,紧张的接起。
“之前兰桂坊门口,你喝吐,要我送你回家。”他推推眼镜,提醒道。
我听他描述的场景熟悉,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那天人体毒药喝的我发昏,后面的事情都多少有些断片,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
“大概是有这么回事。警官见谅,我一周醉七天,贵人多忘事。”
他嘟嘟囔囔“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用贵人多忘事,自恋狂。”
我看他样子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乖乖仔。虽说比我大,但是好似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见不惯世间的一点点的逆反。脸长得白净,心好像也干净透明。
我看了一眼横在路中间的车。干脆耍赖道“警官我今日也有饮酒,不适合开车,还是得劳烦你受累送我回家。”
他也不留情面,安全帽扣严“那今天就不是送你回家。而是送你去警局。”
我乐乐呵呵的被他拉起来,放到摩托车的后座。他拿了另一个安全头盔给我戴上,给拖车报了地址打了个电话。最后犹犹豫豫的对我道“一会抓紧我,一会当心车速太快把你甩到山下。”
我还把他的话当真,顺从的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制服凭空抓起了个垫肩。
他踩了一脚油门,摩托车开走。我以为他从起步到加速需要些时间,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都维持着电动车都能追上的速度。
我被折腾了许久浑身乏力,打了个哈欠道“警官果真没骗我,车速还真是快到犀利。”
他没察觉出我在故意嘲讽,很受用的表示“我摩托车驾驶资格考了有两年,开起来当然熟练。”
我暗自好笑的摇摇头,心想哪招来了这么个智障警官。
他不忘唠叨我“你说你小姑娘家,酗酒,醉驾,干的都是这些危险事,你就不怕父母担心?”
我语气淡然的表示“让警官失望了,我从小无父无母,孤儿一个。无人挂心。”
他意识到自己讲错话,噤声许久后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警官好意。心领了。”
我突然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直接头一点就顶在他不太宽阔的后背上。小警官身子一僵,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我大概是乏累到了几点,摩托车上那么一会功夫竟然还做了个梦。
我梦见我被那秃头绑起来打,皮鞭刚扬起来,肖川就踢开仓库的门破门而入。骂了一句脏话冲上来,一脚踢开了要朝我动手的秃头。然后把我救下来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呢。
我眼含热泪看着他,他本来温柔的眼神却突然一变,变成了极度的厌恶与仇恨,掐着我的脖子怒吼着朝我喊道“我为你神魂颠倒的那两年,在你眼里是不是就他妈的是个笑话!”
“不是的,不是,不是!”
我大喊着惊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还贴着一块药用胶布。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明明记得自己刚才是靠在那小警察的摩托车上睡着了,怎么会一觉就睡到了医院自己都没发觉?
我正坐着纳闷。小警察手里拿着一摞单子进来,看见我醒了凑过来伸出手在我面前比划比划“这是几?”
我把他的手打掉,拒绝这种无聊的测试,问道“我怎么在这?”
他把单子叠好收起来“你在车上的时候晕过去了。掉在地上。我怎么喊你都不醒,就只好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上面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小警官道“大夫说你是脑震荡,好像挺严重的。我就一直没叫你,让你自己睡到了现在。”
他虽然这么说的,但我感受了一下也并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只不过是坐着时间久了有点想吐。
我赶紧躺回去,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突然想起来点正事挣扎着坐起问他要电话。
他不解我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递给我。
我急忙拨通钟sir的电话,没等他开口便问道“怎么样?”
钟sir的声音有男人的亢奋和激动“被拐卖的父女全部解救。现在有伤的都在医院养伤,状况还好的去警局备案过之后都被送回去了。人贩也抓到了不少,包括他们非法摘取的器官,冷库的位置,全都一网打尽。”
钟sir说的这些全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漏网之鱼肯定会有,但是警方这次的突袭下面的人肯定措手不及。所以大部分肯定都是在无防备的状态。监控室的电线被我切断,无从得知上面的情况,好多证据都没办法转移。
但是我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
“刘倩呢?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
钟sir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对我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刘倩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仿佛听闻晴天霹雳,不会的,我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他们打人应该不会下死手,毕竟处女还要留着卖更高的价格。
我没说话,钟sir接着说道“是被人勒死的,脖子上很深的一道伤痕,我们问过被抓起来的人贩,他们说是想逼供同屋逃跑之前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她不肯说。”
我听完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手机瘫在床上。心像是一艘烂船,被钟sir的这一句话击穿,沉入海底。
没想到我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