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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陌生来客 万更啦

  蔺翌有那么一刹那的颤动,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为情,周晓拂心急的催促着我们赶紧摸牌,我起了身给蔺翌让了位子:

  “应该是拜年电话,你先接,我来打这一盘。”

  蔺翌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然有种像孩子一般的惊慌。

  但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起身,对大家一再表示抱歉,然后拿着手机去了另外一屋,两名护士紧跟在后,被我叫住了,私人电话窃听可不太好。

  为此,周晓拂还说我过于小题大做。

  其实这一盘我拿了一手好牌,起手停牌胡三六九万,但林深出了一张万子后,我鬼使神差的就把停牌只差自摸的牌给拆的七零八落的,脑海中一直在猜想对蔺翌说想念的人是谁,也没能集中精力在打牌上,周晓拂倒是笑弯了腰,她起手就把牌推倒给我们看过,不许接炮的牌若是一开始牌很烂又不来子的话,基本上整盘牌就废掉了,而周晓拂在运气差到极点的情况下竟然自摸了,还走了狗屎运般的摸到了三只金马。

  这一盘我输的着实冤了,周晓拂嚷嚷着要我们给钱,我趁机看过林深和陈鱼的牌,林深应该也是心不在焉,手上的牌惨不忍睹,但陈鱼的牌却极好,在周晓拂自摸之前,我清楚的记得他早就停了牌,而他胡的那张牌自己摸了两遍,可见他是故意放手,毕竟周晓拂已经输了好几盘,眼下给钱给的最痛快的也是陈鱼,那眼神实在是不太对劲。

  我还瞟了一眼坐在陈鱼身边的陈宛,我早就知道,陈宛并不是不会打牌,而是她从来不和别人打牌。用她的话说,我不想赢钱,别人也甭想赢我口袋里的钱。

  她明显是看穿了陈鱼的把戏,但她却观牌不语,陈宛向来不太爱表露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很难从她的表情里觉察出什么。

  新一盘牌开始的时候,周晓拂边摸牌边问我:

  “刚刚蔺奸臣的手机一响,你和蔺奸臣的表情都很微妙,说说呗,是谁打来的?”

  我还以为周晓拂一门心思都在打牌上,原来她早已将我们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了。

  我故意叹了口气:“这蔺总监一走吧,我的牌就差的无法形容了,看来还是新手运气好,不过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可有得输咯。”

  之前我告诉过周晓拂,蔺翌每天都会在下午的时间段接听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一来,蔺翌起码要耗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因此我判定,电话那端的人在蔺翌的心中极其重要。

  听了我的话后,周晓拂是秒懂了,顺道笑话了我一句:

  “你除夕夜收了那么大的一个压岁红包,还怕输这点小钱么?再说了,老公挣钱老婆花啊,林少爷,你说对不对?”

  林深有那么一刻的恍神,还是陈宛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到谁摸牌了?”

  周晓拂不满拿牌砸了他一下:“跟你们搓麻将真是无聊,赢了钱都不尽兴,你们能不能认真点?”

  也难怪周晓拂会发脾气,以林深这慢吞吞的性子,放在农村的牌桌上,谁也不愿意跟他一桌的。

  陈鱼赶紧安慰周晓拂:

  “大美女别生气,你们都精神着点啊,打麻将都不能专心,这辈子还能指望你们有多大成就?”

  周晓拂猛地点头赞同,陈宛摁了一下陈鱼的后脑勺:

  “就你这小子在牌桌上猴精猴精的,每年要造多少钱给别人,相反的,你倒真是要和人家好好学学,别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上进的模样,小心将来娶不到媳妇。”

  陈鱼撇嘴回头:

  “姐,这大年初一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你弟弟我一表人才的,你还担心将来没有弟妹吗?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大美女回来当弟妹,我可先说好啊,你做姐姐的,份子钱可不能少。”

  陈宛自然是陈鱼一番打闹,周晓拂也没听出陈鱼的话中话,但林深听出来了,和我四目相视,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周晓拂身上,周晓拂不自觉的摸摸脸蛋:

  “今天就抹了点素颜霜,怎么,我的脸色很差吗?”

  不等我和林深开口,陈鱼就抢先说道:“面色红润万人迷,好看得很。”

  周晓拂还是没能感受到陈鱼对她的热情,还夸了陈鱼几句。

  都说打牌的人是感受不到饥饿的,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就太不妥当了。蔺翌接电话去了后,我没玩几盘胃里就开始咕噜咕噜的了,但周晓拂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喊停,尤其是我虽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分神,但我还是应了不少钱,赢的人是不能主动喊停的。

  蔺翌这一通电话接了不止两个小时,两个护士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通,厨房里飘来袅袅入鼻的菜香,我饿的都快没力气摸牌了,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吃的年夜饭,那时候睡眠不足胃口也不好,就吃了几块排骨炖的萝卜而已,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尤其是闻到了菜香,食髓知味的我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好在周晓拂的肚子也叫了两声,她很不好意思的冲我们笑笑:

  “既然人家辛辛苦苦伺候我们,一大桌子菜都摆在那儿了,我们就打完这一盘,吃完饭继续战斗。老娘就不相信,老娘在牌桌上奋斗了二十年,还抵不过你们这一群愣头青。”

  二十年倒是夸张了点,但周晓拂确实是很喜欢棋牌游戏的,她一松口,我们几个都让着她,但她手气太差了,让来让去最后成了一盘僵局,谁都没能摸到想要的那张牌。

  周晓拂也不气馁,她第一个离开牌桌,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还从厨房里弄了一只鸡腿啃着,八卦似的拉着我和陈宛说:

  “刚刚我去洗手,蔺奸臣还在阳台上接电话,今天变天了,外面下着小雨,阳台上那么冷,你们说,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让他声音如此温柔。脾气还好的没话说。”

  陈宛顺口接道:“那还能有谁,能把钢铁变成绕指柔的,肯定是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蔺总监就算平时工作上再怎么强势,他也是个男人,闲暇时光总要有个女人来温柔岁月的,不过像他这样脾气好又有耐性的情况,应该是处于热恋中,不然这世上哪有热恋过后还陪女朋友打电话这么久的男人。”

  按理说陈宛分析的很对啊,我也表示赞同。

  周晓拂却舔着手指头上的鸡汤说道:“这情况不太对啊,蔺奸臣现在不是正积极努力的追求咱们家若宝啊,之前我对他有偏见,所以我是坚定立场的站在林深这头,可昨晚要不是蔺奸臣救了我,说不定那个浑身是血还丢了一只耳朵的倒霉蛋就是我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正当我准备为他营造机会的时候,哦no,竟然半路杀出个女朋友来,真是见鬼了。”

  我和陈宛都扑哧一笑,安慰周晓拂:

  “你要报恩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啊,没必要牺牲我吧,再说了,你的恩人现在正和一个大美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谈感情,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周晓拂犹豫了片刻,结巴道:“话嘛,话倒是能这么说,但是...这进展未免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吧,要说高兴的人,应该是林少爷才对,他今年是走了狗屎运吗,在大年初一这么吉利的日子里竟然悄没声息的干掉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我看呀,以后的日子,你就只能和林深互相恩爱为民除害了。”

  玩笑归玩笑,我们等蔺翌打完电话来吃饭都等了十来分钟,他却还在阳台上和电话里的人你侬我侬,最后我们都饿极了,护士给他留了菜温在炉子上,我们不等他就开吃了,刚开吃没两分钟,陈鱼在怂恿着林深喝酒,说是喝了酒打牌才会好运紧跟而来,林深正在坐着顽强的抗争,蔺翌就从阳台上回来,手机屏幕是黑的。

  周晓拂哈哈大笑,招呼蔺翌过来一起吃饭,还打趣他道:

  “跟什么人聊天聊的这么火热,你这是聊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吧?赶紧坐下吃饭,手机拿去充电,你就不应该用苹果这种土豪机,买个oppo多好,充电五分钟就能通话两小时。”

  蔺翌一笑而过,护士给他盛了饭,还拿了勺子给他,怕他不方便吃鸡腿,一护士还戴上了手套,我们都知道护士要帮他把鸡肉和骨头分离,蔺翌赶紧挥挥手:

  “我就是右手不便而已,但我小时候是左撇子,相对来说,我的左手比右手更灵活,你们都坐下吃饭吧,别站在我身边,感觉我像个残疾人一样。”

  我们都大笑,两个护士也很不好意思的落了座。

  蔺翌还真是个左撇子,之前在酒局上见他右手拿筷子,不管是夹菜还是倒酒,都是那种慢动作,很沉稳的样子,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左手比右手厉害多了。

  周晓拂好奇的问:“既然你是左撇子,你为什么不用左手吃饭,我看你平时吃饭拿筷子用的是右手啊。”

  蔺翌嘴角一扬,微微笑道:“以前在家里爸妈都纵容我,后来在小姨这儿住过几年,小姨说左撇子拿筷子不好,就逼着我纠正过来,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毕竟左撇子夹菜的话,客户会有异样的目光,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小姨,在这儿度过的童年时间,是最值得回忆和珍惜的。”

  说起童年,周晓拂慨叹一声:

  “真羡慕你们,你们都有童年,而我只有学习学习学习,每天都是各种各样的学习,早知道我就投胎到乡下农民家好了,说不定我也能和你们一样,有一个多姿多彩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话题稍显沉重,我悄悄偷看了林深一眼,他也正盯着我看,见我羞怯的转移了视线,他给我夹了一个鸡翅:

  “听妈妈说,你从小就喜欢吃鸡翅,你那么瘦,要多吃点,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听了林深的话。周晓拂自然又是和他辩嘴了几句,别人都是祝事业更上一层楼啊,多挣点钱啊,有段美满幸福的感情啊之类的,林深却说的那么简单。

  但林深笑而不语,陈宛倒是不满周晓拂的观点,帮林深辩解道:

  “爱之深情之切罢了,深爱一个人就对她无所求的,只要她健康快乐,已然足够。”

  看来还是陈宛最懂林深,不过有些话,多说就多错,比如陈宛,说完这番话后,本来很有道理的她竟然成了周晓拂时时关注的对象,那种眼神我之前见过,在得知陈宛为陆沧说那句话的时候,周晓拂也用这样犀利的目光瞅过陈宛。

  饭后,蔺翌回了房间,说是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想要好好午休一下。

  两个护士都是成了家的人,虽然尤娜出了高价,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也不放心,于是趁着蔺翌睡觉的间隙,两人都匆匆回家去了。

  陈宛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来自于周晓拂的异样的注视,等我们落座开搓后,她说要回去一趟,虽然往年正月初一都没人来家里拜年,但毕竟爸妈都在家,万一来了亲戚怕招待的不够好,她也担心爸妈吃饭了没有,因为熬夜的缘故,妈妈的病情有所加重。

  我提议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去陈宛家拜个早年,想着和陈宛一起回去给家里增添气氛,但陈宛却显得很难为情,周晓拂见状,立即拍着桌子抗议,说她正玩的起劲呢,我们这些做女儿的,就应该明天再去拜年。

  周晓拂的话让陈宛的脸色有所好转,我本来是好意,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陈宛陷于两难之中。

  幸好周晓拂机灵,陈宛走后,陈鱼也不避短,大方的说出缘由:

  “你们别怪我姐,每年年夜饭都是我姐做的,但昨晚听说出了事情,我们还以为是深哥受了伤呢,加上我妈身体不好,我姐要分心照顾又要做年夜饭,就只是简单的做了几个菜,现在我姐肯定是急着回去准备明天的菜肴了,毕竟到了明天就有人来家里拜年,要是端上桌的饭菜太寒碜的话,岂不是很难堪。”

  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陈宛活得很辛苦,相对于我们而言,她就像是旧社会的一个卖身奴婢,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操心着太多太多的事情,但她骨子里也有骄傲的一面,遇到难事从不肯跟我们说,比如说做饭这件事,她要是跟我们说清楚的话,我们都能帮把手,好歹能减轻她的负担。

  今天天气寒冷,她要准备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的话,就一定要洗很多的菜,他们家的热水都要用水壶烧出来,为了省电,他们家从不用电热水壶,光靠着煤炉子烧出来的那点热水,就只够烫一只鸡的,剩下的她肯定是用冷水将就了。

  我太能感受寒冷的滋味了,年前回家,周晓拂说是想吃新鲜的豆子,我妈早就把豆子冷藏在冰箱里,我也是主动提出要帮妈妈洗菜。就自告奋勇的去洗了放在井水旁解冻的豆子,豆子里还有着碎冰碴,一双手放进去,那滋味真的是...

  事后我那双手放在暖手袋里暖了半个小时才回温,到了晚上手指头就开始痒了,还好我及时抹了药,不然肯定要长冻疮的。

  “哎呀,这个宛儿也真是的,从认识她到现在,这个倔强的姑娘就从没喊我们帮过什么忙,还真是傻的让人心疼,不说她了,说说你吧,陈鱼,你这小子啊,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也应该帮着你姐分担分担家庭的重任了,男子汉的肩膀生来就是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的,你现在都不能帮你姐撑起你本应该撑起的这片天,今后嫁给你的姑娘哪还能指望上你。”

  矛头转向了陈鱼,换了往年,我和陈宛只要一张嘴教训他,就必然会得到他唇枪舌剑般的反击。

  今天的陈鱼倒像是转了性子一般,也不辩解也不闹脾气,很认真的听着周晓拂的训话。

  临了还十分诚恳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姐,我知道我错了,你们放心吧,今年我肯定不给我姐惹祸,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爸妈照顾我姐的。”

  一听到这样的官方话我就心里着急,周晓拂对这个玩世不恭的陈鱼也是早有耳闻的,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陈鱼,于是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了陈鱼一番:

  “爸妈身体不好,你们家日子过得也很艰难,这些都是人生下来无法选择的,但你一定要懂的感恩,我听说你妈妈的身体之所以这么虚弱,就是因为强行生下了你,你想想,要不是你妈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你呀,还不知道在哪个轮回里打转呢,所以你一定要孝顺父母。”

  陈鱼无比虔诚的点点头,周晓拂继续说道:

  “还有你姐,你也应该知道,虽然你姐读完了大学,但你姐在大学期间受了很多苦,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多了去了,她既要赚学费供自己完成学业,又要存钱养活你们一家人,在别的女孩子都穿的花枝招展出去约会狂欢的时候,你姐每天都要做好几份兼职工作,好几次都低血糖晕倒在人家店里,都说长姐如母,你的姐姐对你来说,真的像个无私的母亲一样。”

  听到母亲二字,陈鱼竟然破口笑了,毕竟陈宛比他大不了几岁。

  周晓拂一甩牌,板着脸说:

  “笑什么笑?我说这话一点不为过,且不说你姐以前为你挡了多少灾多少难,就说说我认识你姐这么多年来,你哪年没给你姐姐惹祸,她有多少存款都花在了帮你擦屁股上,你这屁股是有多大啊,怎么就那么费钱呢,你得好好反思,为什么别人家的男子汉都是顶天立地保护女孩的,而你却无尽的给你姐惹是生非。”

  见周晓拂生气了,陈鱼立即收住笑容,点点头:

  “姐姐说得对,我知道自己以前很混蛋,姐姐放心,我都会改的,我保证,我发誓。”

  周晓拂依然很愤怒:

  “从你这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没我的屁管用呢,我告诉你,小子,从今天开始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惹祸,我一定会阻止你姐帮你的,就让你自己记住教训长长脑子,免得你永远只知道躲在你姐的羽翼之下,活的跟个祸害一般。”

  周晓拂是越说越来劲了,牌局都暂停了下来,我和林深都没插嘴,静静的聆听着。

  正好这时俩护士也开了门进来,陈鱼应该是要面子了,见周晓拂一叨叨就停不下来,急忙撒娇道:

  “姐,姐,这大过年的,我知道自己要改进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周晓拂哼了一声:

  “你小子还知道要面子啊,现在知道要面子,早干嘛去了,自己做出来的那些亏心事,自己好好反省总结,我也不多念叨你,但有一句话是一定要说的。”

  陈鱼忙不迭的应允:

  “姐,你说你说,别回头把你给憋坏了。”

  我和林深一时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周晓拂正经的瞪了我们一眼:

  “你姐啊,别看这外表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要强的很,她最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没饭吃,就干啃馒头,还总是骗我和你若姐,说自己在外面吃了多少好吃的,你也应该知道,你姐以前胖乎乎的,你看你姐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做亲弟弟的不心疼,我们做姐妹的还心疼呢。”

  说到这儿,周晓拂还红了眼眶,陈鱼急忙递了张纸给她:

  “姐,你别这样,我会改的,你可以监督我,要是我再犯错,我就不姓陈,我就是个王八羔子,成吗?”

  周晓拂破涕为笑: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油嘴滑舌,你愿意当王八盖子我们还不愿意呢,我们家宛儿多好一姑娘,怎么就成了王八羔子的姐姐了,不过说真的,你姐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若姐,我们现在还差几年奔三,我们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你回去仔细看看你姐姐,她的眼角都有鱼尾纹了,皮肤状况也很不好,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精彩的,她很辛苦。”

  说到最后,周晓拂一煽情还把我也给带哭了。

  陈鱼为了哄周晓拂,还从护士那儿弄来了纸和笔,当场就写下了一份保证书。

  说来也让人惊诧,陈鱼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竟然写得一手好字,我以为像他这样的男生,写出来的字迹应该是那种鬼画符一般的,没想到他擅长楷体,像是临摹的一般,就连周晓拂都擦干眼泪吃惊的赞叹着:

  “你这一手好字和你这一身的臭毛病真是不般配,原来你也是有优点的,小鱼儿,我觉得你在新的一年里要定一个目标,别整天游手好闲的跟着你那群狐朋狗友瞎混了,一年到头挣不到钱还让你姐赔钱,不如你学点手艺吧,做个理发师啊理疗师啊什么的,只要你肯学,学费姐替你交。”

  陈鱼兴奋的大叫:

  “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兴奋过后,陈鱼就又耷拉着脑瓜了:“但是爸妈身体不好,我要是没在家的话,我怕...”

  周晓拂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你放心吧,你爸妈也不是完全不能动,今年呢。你就劝说你爸妈把家里的田地都承包出去,在你没学有所成之前,爸妈的生活费我来替你出,但你赚到钱后,要把我付出的生活费一分不少的还给我,养父母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你不能养成依赖性,我也会跟干爸干妈说的,让他们二老平日多去你家走动,也好帮你照应着家里点。”

  这下轮到陈鱼落泪了,平时见谁都是笑哈哈的一个大男孩,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落下泪来,周晓拂拿了纸巾替他擦拭: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姐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们不求你有多大的业绩和能耐,只要你做人做事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姐就行,争取今年年底帮你姐把家里的老房子翻新一下,明年在城里买房,把爸妈都接到城里去一家团圆,我们南方湿气很重。乡下更是,到时候把爸妈接城里了,还能更好的照顾他们。”

  周晓拂描绘的美好蓝图,应该是陈宛心中想了无数遍的。

  陈鱼的表现也没让我们失望,一番教育之后,周晓拂叮叮当当的敲了敲桌子:

  “好了,我们办点正事吧,轮到谁摸牌了,都看看自家的牌,可别相公了哟。”

  周晓拂就是这样的性格,能够很快的从一种情绪中挣脱出来,我们也受她的感染,很快就把气氛给活跃了起来。

  这一下午坐的,我们基本都没怎么动弹过,周晓拂的手气依然很差,就算陈鱼再怎么放水,最后却让我和林深赢的匣子里都快装不下去了。

  蔺翌这一觉睡的也够久的,护士去敲过门,房门被反锁着,直到七点半开晚餐。我们喊蔺翌起来吃饭,他却没有半点回应。

  吓的护士都快哭出来了,最后是林深翻了窗户进到房间去,打开门才知道蔺翌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呼呼大睡呢,看他那样子睡得那么沉,不像是真的睡了很久,而床头柜上摆着充电的手机,充了一下午竟然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因此我们断定蔺翌应该是躲在房间和心爱的姑娘煲电话粥,听着我们开蔺翌的玩笑,林深阴阳怪气的抛过来一句:

  “蔺总监没有女朋友,你们爱信不信。”

  在我们的追问之下,林深还丢出一句:“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们,蔺总监从没谈过女朋友,言尽于此,我很饿了,先去厨房偷吃点垫垫胃。”

  在他出门之前,周晓拂还回了他一句:

  “这么大年纪的男人了,没谈过恋爱谁信,你说他没谈过女朋友。难不成他谈的都是男朋友?”

  这话一下子刺激到了我,周晓拂也是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的嘴:

  “天啦,蔺奸臣该不会是真的...”

  在她话没说完之前,我捂着她的嘴把她带了出去。

  再之后,针对蔺翌的性取向问题,我们做出了深刻的研究,周晓拂还缠着林深透露点消息,可惜林深的嘴很严,死活只承认一句,就是他说的蔺翌从没谈过女朋友。

  开餐之前,虽然我们都不忍心叫醒睡的这么香沉的蔺翌,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于是林深去喊了一遍,见蔺翌没反应就自个儿出来了,周晓拂倒是去了一遍,陈鱼紧跟在后,出来的时候陈鱼一脸衰相,周晓拂却连耳根子都红了。

  我很好奇是什么情况,本想进去瞧一眼的。被周晓拂和陈鱼两人拦住了。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周晓拂把我叫到阳台上,在我耳边嘀咕了两句,弄的我都脸红了。

  周晓拂还犯花痴的对我说:“谁要是跟蔺奸臣谈恋爱,运动起来绝对爽翻天,那擎天...”

  我再次捂住了周晓拂的嘴,这么羞怯的事情怎么能从女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了,见我全身都发烫,周晓拂才作罢:

  “好了啦,我不说了,像你这么脸皮薄的女生还真是讨厌,都不能尽兴的跟你聊一聊男女之间的那些话题,不过我真的提醒你哦,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蔺奸臣,毕竟林深就一张面皮好看而已,万一他那个方面不够的话,痛苦的可是一辈子,你要是跟了蔺奸臣,他那个方面绝对一级棒。”

  我真的是跟周晓拂聊不下去了,丢下她自己回了房内。周晓拂还在阳台上放声大笑,进来时蔺翌正好起了床,还问周晓拂在笑什么,我怕周晓拂那乌鸦嘴乱说,急忙解释:

  “今天晚上有一道她很喜欢的菜,所以她开心成那样了。”

  蔺翌哦了一声,还饶有兴趣的问我们:

  “你们不是搓了一天的麻将了吗?谁赢了?”

  周晓拂扫兴的往沙发上一躺:“你就甭提了,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话一点都不假,我和陈鱼两个人都输了,全都贡献给这对新婚夫妻了,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有喜酒喝了哦。”

  这个周晓拂还真是个变色龙,刚还在阳台上建议我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蔺翌,现在又冷不丁的给了蔺翌难堪。

  不过蔺翌似乎不在状态,吃饭的时候也是胃口不太好,似乎有心事。

  周晓拂还试探性的问:“蔺翌哥哥,你这是跟女朋友闹别扭了,所以心情不好胃口不佳?”

  蔺翌尴尬的笑了笑:“周晓拂妹妹,哥哥我没有女朋友。”

  那么问题来了...

  我就知道周晓拂会问:“蔺翌哥哥,你说你没女朋友。那你这个天天煲电话粥的人是谁呀?难不成你有恋母癖,还没断奶的你每天都要和妈咪通电话才能过好自己的人生?”

  前半句我猜对了,后半句我还真是佩服周晓拂的智商。

  我原本以为她要直截了当的问蔺翌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然把没断奶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蔺翌吃惊的看着周晓拂,然后伸手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

  “你个丫头片子想什么呢?哥哥我独自闯天涯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为了一口奶而哭泣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

  周晓拂再接再厉的问道:“既然不是妈咪的话,难不成是爹地?不过我看不像,你这么大个人不可能是个恋父癖吧?女童恋父还可以理解,你个大男人要是整天缠着父亲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有些...呃...就是智障,你懂吗?”

  蔺翌再一次敲了她一下:

  “别瞎想,好好吃你的饭,对了,晚上你们还要搓麻将吗?”

  为了帮蔺翌转移话题,林深紧接着问了一句:

  “怎么,你要上场秒杀我们吗?”

  蔺翌会心一笑:“难不成你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手会怕了我这个今天刚学会搓麻将的新手?林总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应该不至于输不起这几个麻将钱吧?”

  林深哈哈大笑,对我们说:

  “你们听听,蔺总监都对我们这些久经战场的老手下了战帖了,你们说我们应不应战?”

  周晓拂的话题被打断,但她立马投入了这个新话题中:

  “当然应战啊,我就不信我从早到晚手气都这么衰。”

  林深温馨提醒她:“那你上桌之前应该先去厕所里好好洗洗手,不然你这臭手气很有可能延续到晚上,再输的话你该给我们微信转账了吧,我看你现金好像不多了。”

  周晓拂骄傲的别过脸去:

  “哼,这儿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可不止你林深一家,我爸就我一个独身女,你们要是能在牌桌子上把我爸留给我的嫁妆都赢去,那也算你们有本事。”

  林深急忙摆手:

  “那可不行,就你这样本来就嫁不出去了,要是我们把你的嫁妆给赢了,万一你赖上我们了怎么办,我这心啊,小的很,只能装下妞儿一人。”

  周晓拂顿时捂着心口哀嚎:

  “妈妈咪呀,一不小心就万箭穿心啊,林少爷你不是来秀家产的,你是来给我们喂狗粮的,你这猝不及防的丢下一把狗粮,吃到我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周晓拂永远都是这么逗,然而林深很快就揭穿了她:

  “好了大姐,你别装了,你能单身到被我们喂狗粮,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们家老王此刻应该正在打喷嚏吧?”

  说起隔壁老王,周晓拂瞬间变成了娇羞的小媳妇模样:

  “不会的,我们家老王对我放心的很,我都怕你们心理承受不了,没给你们撒狗粮,除夕夜我都到了一个超级豪华大礼包,我们家隔壁老王...”

  没等周晓拂把狗粮撒完,陈鱼就悲伤的问了一句:

  “姐,你有男朋友了?”

  周晓拂毫不犹豫的就应了:“嗯哪,像姐姐我这么貌美如花绝代风华的姑娘,当然不会单身一人咯,这世上只有我喂别人狗粮的份,还没人能够在我面前猖狂呢。”

  陈鱼的表情很失落,之后就低着头吃饭,似乎兴致不高了。

  林深嘿嘿的笑着:“对对对,大姐就是大姐,我这一不小心就猖狂了一把,还请大姐原谅,今晚搓麻将,希望大姐手气旺旺,多多赢钱。”

  周晓拂把筷子伸向中间的那碗大菜,夹了一只鸡腿放在林深碗里:

  “看在你这么乖巧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大姐赏你一只鸡腿,赶紧吃吧,吃完我们继续战斗,不要停,决战到天亮。”

  我们都被她逗的大笑不止,吃完饭我想下楼散散步运动一会儿,但周晓拂不许,她说过年不囤三斤肉,就跟过了个假年似的,既对不起这天平盛世,又对不起这小康生活。

  但我没上牌桌,吃撑了我的实在不想这样坐着。

  于是蔺翌接了我的位子,新的一轮继续搓起来。气氛却没有下午那么好,陈鱼虽然配合的坐在那儿,却一直都沉默不语。

  我和林深当然能看出问题来,但周晓拂大大咧咧的根本感受不到陈鱼的失落。

  同时,对于那天晚上周晓拂喝多了这件事情,林深趁着周晓拂请假上厕所的间隙在我耳边轻问具体情况,我肯定不能告诉林深,只是坐在周晓拂的位子上帮她摸牌。

  晚上十一点,爸妈和尤娜来过,看到我们玩牌玩的不亦乐乎,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妈妈还告诉我,我交代她的事情她都做好了。

  周晓拂问我是什么事情,我笑而不语。

  得知陈宛要回去准备菜肴的时候,我就告诉老妈,等大伯家的孩子们走了后,让她找个借口去陈宛家溜达溜达,顺道就帮她做了几个菜。

  陈宛的菜都是从我妈那儿学的,她自然不会抗拒我妈的帮助。

  再然后时间一不小心就溜达到了凌晨两点,护士都回去了,我也坐在那儿直打哈欠,好几次提出我先回房睡觉,但周晓拂不肯放我临阵脱逃。

  我是忍着瞌睡陪着他们,直到门铃响的时候,我差点就坐在椅子里进入了梦乡,是周晓拂拍了我一下,叫我去开门。

  我心里犯嘀咕,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难不成是尤娜不放心我们照顾蔺翌?我心里想着不可能,尤娜现在可能正在为张赛的事情焦头烂额呢。

  极不情愿的我走向大门,打开之后我就惊呆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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