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上前给了爸爸一个拥抱,正准备说那句话,爸爸煞风景的丢给我一句:
“丫头,你对香水过敏还喷香水?”
我松开爸爸,抬起袖子左闻闻右嗅嗅,没觉得自己身上有香水味啊。
不过房间里确实有香水味,我回头看了一眼周晓拂,她悄悄往后挪了两步,腼腆一笑:“是我,我喷了香水,没化妆出门已经是我的软肋了,不喷点香水我会彻底失去作为一个女人的自信的,所以喷的急了点味道浓了点,你们继续啊,别被香水味给打搅了。”
我闻着不对劲啊,周晓拂有很多的香水,但这香水的味道,分明是:
“CKFree自由香水,小猪,你是在车里偷偷喷了林深的香水吧?”
周晓拂脸都涨红了,自己噗嗤一笑,羞涩的回答:
“哦哦,那是男士香水啊,挺好闻的,我就趁着堵车的时候悄悄喷了点,我在家的时候喷的香水太淡了,那医生家的洗手间又那么臭,所以...你懂的。”
林深大气的拍拍周晓拂的肩膀:
“没关系,我很大方的,你要是喜欢这款香水,我可以送你一瓶。”
周晓拂嫌弃的垮了一下肩膀和林深隔开一定的距离:“多谢你的好意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接受你的礼物会让我于心不安的。”
估计是警察在外面等得久了点,见我们没人出去,于是敲了敲门进来问:
“请问你们谁跟我去和伤者协商一下?”
听到协商二字,周晓拂首当其冲,林深反应也是极快的,顺手就拉住了周晓拂:“姐,我的好大姐,你就别再去添乱了行吗?小若,你去吧,我和大姐在这儿陪着爸妈。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们站在你身后,尽管放心。”
周晓拂急了,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挣脱掉:
“林深,你放手,让她去不明摆着受人欺负吗?还是我去,我就不信那人渣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不成,咱爸下手力道估计还不够,我再去补两脚。”
我对着周晓拂皱眉:
“你哪儿都不许去,你要是再和人打架,我就告诉你爸。”
周晓拂顺手一指:“我爸在这儿呢,爸,这一次我站你这边,陆沧那王八蛋就应该往死里打,打不死他都是我们仁慈。”
不过我妈果断跟我们站一队,三比二完胜,于是周晓拂很不放心的叮嘱我:
“一定要记得,人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一定要硬气,硬气最重要,你要拿出气场来,要让陆沧那王八蛋知道,你以前是一只乖巧温顺的绵羊,但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头母狮,别让他掐住你的命门牵着你走,听到了没有啊,舒若,你给老娘硬气点,听到没...”
门哐当一下就关了,带我出去的警察都笑了:
“你这姐姐挺逗的啊,那阵势看着像是一个人要干翻一片,不过和解这种事情,她这性子急躁的人真不适合去,还是你看着让人省心点。”
我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陆沧不正是看着我好欺负,所以才敢在尤娜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病房外围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陆沧的父母。
陆叔叔推着轮椅,陆婶婶的眼里饱含泪花。
在我进病房之前,陆叔叔叫住了我,跟警察说想和我讲两句话。
在走廊的一端,昏暗的光线下,陆婶婶小声的抽泣着,陆叔叔突然间朝着我跪了下去,我弯腰去扶,他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叔叔,您别这样,您这样真的是折煞我了。”
陆婶婶握着我的手,颤抖的说:
“真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家二毛会对你始乱终弃,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名节,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舒若,我们陆家对你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但婶子还是想自私的求你一件事,行吗?”
我蹲在陆婶婶腿边,解释道:
“婶儿,这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两个人在一起因为各种原因分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不必这样,不用向我道歉,陆沧确实是负了我,但这七年,我也感受到了他给我的爱,我和陆沧之间是公平的,没有谁对不起谁,现在他和胖妹在一起,结局很完美,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都别因此而苦恼了好不好?”
陆婶婶似乎要跟我说什么,但她正要说,却被陆叔叔打断了:
“孩子们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舒若,叔叔在这儿向你赔罪,是叔叔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你能放下就再好不过了。”
我强忍着泪水把陆叔叔扶了起来:“两口子不对付还能离婚,两个人分个手失个恋没什么稀奇的,可能乡亲们会议论了一阵子,但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幸福从来不会开口说话。却能予人心安。相信陆沧,他会过得很幸福,我也会。”
我走之前,陆婶婶还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一次一次的被陆叔叔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其实我很清楚陆婶婶有事情求我,但我怕自己做不到,所以选择了装聋作哑。
病房里,胖妹哭的两个眼睛都肿了,尤娜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胡玉书站在窗边神情严肃,见我进来,胡玉书还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若宝,你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坐。”
在靠窗的位子有一把椅子空着,应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陆沧,真叫一个惨。
他的右腿打着石膏,左腿也缠着厚厚的纱布,两个手更是不用说,都吊在胸前,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的。我心里轻叹一声,说好不打脸的,这两个人真没诚信。
尤娜指着陆沧的左腿对我说:
“舒若,不是我嘴碎,你爸是真的下狠手把我女婿往死里打啊,你瞧瞧这腿,你看看这身,哪里还有一点能看的地方,可怜我们家胖妹还怀着身孕,你爸真是一点都不顾及邻里情意。”
胡玉书拍了尤娜的后背:“少说两句,来来来,若宝,你先坐下,这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办法的态度,你看我们都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闹出点什么事来,三家人都不好看,也让别人看了笑话。”
尤娜不满的打断胡玉书的话:
“什么叫做真闹出点什么事?现在这事闹的还不够大吗?你瞧瞧咱女婿,都被人打的双手双脚都残废了,你再看看老陆家那两口子,唯唯诺诺一副怕事的样子,我看着都生气。”
胡玉书听了,也恼了:
“你还叨叨叨,叨叨叨,要不是你大清早到人家若宝家里去闹,哪有现在这档子事?陆沧,你也是,别怪爸爸说话难听,你要不是和我女儿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我要知道你脚踩两只船,我也和老舒一样,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陆沧的脸都已经变形了,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来,胖妹只是在一旁悄悄抹泪,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尤娜噌的起身,将椅子都甩到角落里去了:
“胡玉书你个窝囊废,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孩子都说了,是老舒家的女儿勾引了咱家女婿,哪个男人没有鬼迷心窍的时候,只要能改,就是好孩子。我就不爱你说的这些话,这哪是脚踩两只船,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当妈的年轻的时候不正经,做女儿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完全没想到话锋一转,一向和善的尤娜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胡玉书抬手就给了尤娜一个大耳巴子。
尤娜气急败坏的揍了胡玉书一顿,然后捂着脸带着哭腔吼:
“胡玉书,你个挨千刀的,我说的有错吗?当初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跟那个狐狸精恐怕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
胡玉书急了,再次抬手却被突然起身的胖妹拦住: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都吵吵一辈子了,还不腻吗?你们不腻我都听烦了,要吵你们回家吵去,关起门来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别在医院丢人现眼。”
话语说的很重,我忍不住劝道:
“牙齿和舌头都有可能打架,胖妹,你别这样,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胖妹狠狠的甩开了我,但她看到我的脸,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胡玉书想把尤娜带出病房去,尤娜却一屁股坐在床边,负气的说:“我哪儿都不去,我这辈子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情,没对不起谁过,我光明正大的,不怕别人看笑话,今天既然要闹,那我们就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并闹一闹,做妈妈的小三成瘾,做女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还不让人说出口心里舒坦舒坦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质问尤娜:
“阿姨,你话别说的这么隐晦,要说就说的清楚点,谁小三成瘾,谁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话都冲着谁说呢?”
尤娜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意:
“按理说你都二十好几了,我不该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叨咕。但现在你插足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我就不得不把你妈妈拉出来说一说了,你回家问问你妈,她是不是跟我们家老胡好过,要不是我及早察觉,恐怕...”
我冷笑一声:
“恐怕什么?”
尤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玉书,突然起身惊呼:
“不是恐怕,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好你个胡玉书啊,我以前只是怀疑你和康佳颖之间不清不白的,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以前你总喜欢让胖妹把舒若带回家来住,平时有个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你都想着要给舒若送去一份,你们俩没站在一块我还没发现,现在我看你们越看越像,怪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心却还是向着你在外面生的这个野种。”
野种二字彻底惊呆了我们,我还好,只觉得尤娜可能是被逼急了乱咬人。
但胡玉书却彻底不淡定了。拉住尤娜的胳膊就往外拖:
“来来来,我们回家把话说清楚,我看你现在是彻底疯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尽早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尤娜张嘴咬了胡玉书的手背,咬的血印子都有了,胡玉书松了手,尤娜又重新坐回到病床上:
“你就巴巴的盼着我出点事,你好跟那狐狸精再续前缘,我告诉你,胡玉书,我今天就让你死了这条心,我就是要把那些丑事都抖落出来,哪天我要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我都是你给逼的,是被你逼疯的。”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要稳住,要平息杂念。不要被流言给蛊惑。
胖妹再次发声:
“够了,你们是想先逼死我吗?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
胖妹丢下陆沧直接冲出了病房,尤娜毕竟是疼女儿的,紧跟着追了出去,胡玉书倒是没有动静,反过来劝我:
“若宝,你阿姨她就是这么疑神疑鬼的,你放心,我跟佳颖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别往心里去,你阿姨最近太累了,太多的事情堆积在她心里,所以她才会失去了理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替阿姨向你赔个不是。”
大人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虽然尤娜侮蔑我妈妈,这一点让我很气愤,但我知道,我必须忍住,我不能动怒,我多说半个字都有可能让尤娜把这把火给点燃起来,我绝对相信我的妈妈,也不希望妈妈会被流言蜚语攻击。
尤娜之所以会在半天之内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陆沧说的话刺激到了尤娜。
“叔叔,我能和陆沧单独聊聊吗?”
胡玉书看了看陆沧,不放心的说:
“若宝,你阿姨吧,是个护犊子的人,陆沧纵然有千般错,但他现在毕竟是你阿姨的半个儿子,哪有当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你...”
我不由的笑出声来,撩拨了一下眼前的刘海:
“叔叔,你放心吧,陆沧现在确实是你们家的女婿,但你别忘了,他也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我不会伤害他的,请您给我们一点单独谈谈的时间,谢谢您。”
胡玉书见我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说了一句:
“那我去看看你阿姨他们,你们聊,好好聊,别吵架,都冷静。”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陆沧跟个残废一样的坐在病床上,我搬了凳子在他身边坐好,冷笑一声:“你还能说话吗?”
陆沧蠕动了一下,十分艰难的想坐起来一些,我没有伸手去帮他,他却反而开口谢我:
“谢谢你,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能来看我,你放心吧,我不会起诉叔叔和周晓拂的,我知道他们都是想帮你出口恶气,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
我很不耐烦的打断他:
“现在我问你问题,你负责回答,不需要解释,我不想听任何关于解释的话,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能做到的话。我帮你。”
我伸手掐住他受伤的腿,他哎哟一声,强忍着痛控诉我:
“你答应我岳父不伤害我的。”
我哼了一声:“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吗?陆沧,这七年来你答应过我多少事情,有哪件事情你做到了?全世界谁都有脸面要求我说到做到,就你陆沧没有,在我还有心情和你好好聊的时候,请你珍惜我现在的好脾气,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比小猪和我爸下手更狠。”
陆沧忙不迭的点头应允了我:
“好好好,有话好说,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保证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你,不会再对你有半点隐瞒。”
我不屑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再隐瞒我什么了,我问你,你和胖妹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陆沧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挤出一句:
“你知道的啊,去年年底我爸煤气中毒,是胖丫在家帮我照顾家人,我觉得胖妹人不错,一时间情难自禁,就和胖丫发生了关系。”
我冷眼看着撒谎都不脸红的陆沧:
“编,继续编,陆沧,你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吗?”
陆沧茫然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用力掐着他的大腿:“看来你确实是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那我教教你,怎么才能说实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陆沧,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保证你这条腿这辈子都不能用来走路,只能当做摆设,时刻提醒你自己撒过的谎结成的果。”
陆沧疼的满头大汗,哎哟了好几声后才连连说道:
“我承认我承认,我都告诉你,我是在高中毕业之前和胖丫在一起的,那时候老爸要赚钱养家,姐姐也没时间帮着照顾我妈,在高考之前,是胖丫写纸条告诉我,让我安心高考,她会做我坚强的后盾。当时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好,不如做我女朋友吧,没想到胖丫真的答应了,我当时很想反悔的,但胖丫为了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我很感动,就和她有了那个关系。”
果然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控制自己战栗的身子,只觉得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风都快把我冻僵了。
陆沧察觉到了我的身子在抖,还装模作样的关心我:
“听说你高烧不退,你是不是有点冷?身体好些了吗?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生病的,怎么最近身体这么虚弱了?”
我呸了他一口:
“别用伪善的一面对我,我看着恶心,既然你和胖丫从高中就在一起了,那你为何又来招惹我?还跟我说什么七年之痒,我真想撕开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沧急着解释:
“跟你表白的时候我已经和胖丫分了手,舒若,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让你做第三者,我发誓我那时候是单身的状态,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小学开始就会不由自主的向你靠拢,你从小就白白瘦瘦的很可爱,很招人喜欢,但你太活跃了,跟很多同学的关系都很好,高中我本来要选理科的,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就选了文科,高考填志愿,我跟你填的学校都是一样的。”
这些话这七年,陆沧从没跟我说起过。
我并不是十分相信他,他看见我的眼里闪着疑惑,又补充了一句:
“之所以在恋爱的时候没告诉你,是我怕你瞧不起我,你在我心中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当我忐忑不安的跟你表白时,我真怕你拒绝我,但你答应了,舒若,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这七年,每一天我都像活在美梦中一样,我多想给你一个家的,但我又没有能力给你建造一个皇宫。”
我只觉得恶心,回想起他和陈宛的聊天,他对陈宛说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现在又当着我的面把我说的这么好。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问,我原本以为你安安心心娶胖妹,我平平淡淡走自己的路,我们之间就这样永无交集就好,但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摊开来,陆沧,你为什么要在尤娜面前说我勾引你,插足你和胖妹的感情?”
陆沧几乎不敢看我,我的五个手指不可控制的捏着他的腿:
“别逼我发狠,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泼妇。”
我就一晃眼没看他,他竟然挤出两滴眼泪来,在我面前装起了可怜: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说你很过意不去,但我和胖妹都已经有了孩子。舒若,你知道的,人人心里都认为我陆沧是看中了胖丫家的钱才娶她的。”
我毫不留情的指出: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认为大家都误解了你?陆沧,别在虚伪了,行吗?我们在一起七年,我知道你有多么缺钱,说你深深爱着胖丫,你信吗?你问问自己的心,能说服自己吗?”
陆沧叹气: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么的不堪。”
我冷笑着:“事到如今,我不想在跟你有半点瓜葛,我来是想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谁都没有亏欠谁,你也不用因为觉得亏欠我就不去上诉,你尽管上诉,我一定奉陪到底,但请你收回对尤娜说的那些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和胖丫之间的幸福,我要是知道你跟胖丫在一起,打死我都不会跟你有任何牵扯的。”
陆沧往我这边挪了挪,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舒若。你真心真意的爱过我吗?”
我起了身,连连后退几步:
“如果说我以前瞎了眼爱过你的话,那我现在跟自己道声歉,瞎了七年的眼今天终于治好了,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你就收起你虚伪的一面,用心的去珍惜胖丫,一个女人把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了你,还愿意把今后漫长的一生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应该懂得感恩才对。”
陆沧反问:“所以你来是要祝福我和胖丫的?”
这么一问,我还真是有一刹那的迷茫,我来做什么的?
我好像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了,陆沧骄傲自满道:
“还是你就想来看看我,其实你心里还有我,舒若,我能看出来,就算叔叔阿姨再怎么喜欢林深,可你对他没感情,我比谁都了解你,你是绝对不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的。”
我往前两步,盯着陆沧:
“所以呢,你这么了解我,你知道我下一刻想做什么吗?”
陆沧的双眼落在我的手上,有些惶恐,应该是怕我对他下手,但他又信心十足的说:
“舒若,如果你还爱我,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
这副眉眼,这张嘴脸,曾经我迷恋到极度疯狂,此刻却那么的令人恶心反胃。
“然后呢,你的未婚妻不要了?你千辛万苦求神拜佛得来的孩子不要了?还有胖丫家上百万的家产,你都不要了吗?你的爸妈,你的面子,你的尊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要了吗?”
陆沧带着笑回我:
“赢了你,输了全世界又何妨?”
我哈哈大笑:“你放弃我才赢回来的全世界,会为了我又放弃掉,舍得吗?这儿不痛吗?这儿能安稳吗?还是你陆沧根本就没有心。”
陆沧用那只受伤的手紧抓着我的手:
“舒若,跟你分开后,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如果那天能重新来过,我愿意倾尽所有只求博你一笑。这些天我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我的梦里没有你,这是我感觉到最恐怖的一件事,舒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还你一生的。”
我抽了两下,陆沧虽然受了伤,力道却依然很大。
“我的一生就这么短暂吗?陆沧,别一错再错了,留一点尊严吧,别让我瞧不起你,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拿出你的勇气和担当来,好好的珍惜胖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善待他们,今天这番话我就当从没听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把你的丈母娘哄好,别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们之间从此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到底还是把手抽了出来,刚一转身,就听陆沧带着哭腔问:
“你是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回头冲他一笑:
“我们之间谈不上老死,更不用在乎往来,我会带着爸妈去城里生活,我相信林深会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会对我好,对我的爸妈好。”
陆沧苦笑着打击我:
“你做不到的,舒若,何必勉强自己呢,以你的能力,就算叔叔阿姨拿出全部的积蓄帮你在城里买了房,等你装修好入住进去,最少也要一年的时间,你不会依靠男人的,林深能给你好的物质条件,但你真的能勉强自己跟他在一起吗?”
我反驳他:
“谁说我勉强了,林深这么好,他值得我去爱他。”
说完我就往门口走去。陆沧大喊一声:
“别骗自己了,舒若,你不爱他。”
我紧握着拳头,闭着眼回了一句:
“就算我不爱他又如何,他爱我就够了,你能找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我为何不可?别以为你很了解,陆沧,你了解到的只是一点皮毛罢了。”
这番话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我颤抖的去拉病房的门,陆沧还在说着什么,我却完全听不进去,只觉得开门的那一瞬间,发现上帝真会跟我开玩笑,林深就站在门口,那表情呆若木鸡。
我在那一刻的慌张来的那么强烈,我控制不住的去拉林深的手,迫不及待的跟他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话说一半,林深突然将我拥入怀中,轻拍着我的后背哄着我:
“什么都别说,我都懂。”
我红着眼问他:“你懂什么?”
林深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什么都不需要懂,我只需要摸摸自己的心,它会告诉我全部的答案,现在这颗心告诉我,我爱的女人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所以我必须抱着你。”
我破涕为笑,林深身后的警察都忍不住笑了:
“我说两位,秀恩爱能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别站在门口还当着前男友的面,人家是病人,你们好歹顾及一下病人的感受。”
另一个警察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人家小两口秀恩爱又不犯法,你穿着警服说这番话太不合适,好了,舒若,你们都谈好了?这件事情怎么解决,需要我们从中调解吗?”
我拉着林深靠在一旁,给两位警察让了个位子:
“你们去问问病人的感受吧,如果他要告我们,我们全然接收。”
林深还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们会请最好的律师来做辩护。”
警察无语的看着我们:
“在这小地方小吵小闹的用不着这么大的架势。而且我调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乡里乡亲的,别真把什么事情都弄到台面上去,毕竟以后还是要相处的,这样吧,我先问问病人的情况和他的意见,他家人的态度是不追究,就是他丈母娘那儿有些麻烦,你还是再去跟丈母娘沟通沟通,只要她说没事,我们就收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另一个看着年轻点,也附和道:
“我们队长的宝贝闺女今天过生,本来他是轮休的,听说你们这事儿闹得很大,才亲自赶了过来,调解好你们的事情,队长还要回去陪孩子切蛋糕呢。”
林深跟队长握了个手:
“辛苦了,祝你的宝贝闺女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队长礼貌的回了一句:
“谢谢你们。”
既然惊动了派出所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说个清楚的,我走出病房后,爸爸妈妈都在林深的车上等我。经过这么一闹,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走到车旁,闻着油味,胃里突然翻滚着想吐,蹲在垃圾桶旁边,我把胃里都吐空了,周晓拂从车里拿了纸下来,还捎了一瓶水:
“怎么,陆沧那混蛋又恶心你了?”
我擦了擦嘴:
“我这是流行性病毒感染,要输几天液才能好,明天我们回城吧,我想把爸妈也带城里去。”
周晓拂拍手叫好:
“太棒了,你放心,干爸干妈的住宿问题我解决,爸妈送了我一套别墅做婚房,我等下打个电话让管家去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住进去,太好了,以后想吃干妈做的菜就容易多了,只是干爸怕是不愿意去啊,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他哪舍得?”
自己提出的问题,才一眨眼,她自个儿又回答了:
“不过没关系,我找司机开辆货车过来把花花草草都运到别墅里去,还能帮我省一把笔钱,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天晚上你负责做干爸的思想工作,干妈那儿我来。”
我撇撇嘴:
“你还真会给自己派轻松的活儿,我爸是个很倔的老头,在这儿扎根一辈子了,这思想工作不好做。”
林深自告奋勇:
“那就我来,我就说我们准备要结婚了,请爸妈去城里住上几天,我爸妈会很快赶回来和他们见面,双方家长见个面,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和周晓拂同时作答:
“不怎么样。”
“我觉得很棒。”
我瞪了周晓拂一眼,直言道:
“结婚大事又不是上商场买东西,不喜欢不合适有瑕疵就能退货,敢情不是你结婚啊,这么草率。”
周晓拂指着林深对我说:
“人家林深哪儿不好了,又高又帅又富,他...”
林深及时的打断了周晓拂的话:“既然妞儿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就以你身体不好为由,我们说的严重点,就说要去星城住院,饮食方面需要爸妈贴身照顾,这个理由还行吧?”
周晓拂化身小迷妹:
“这个也不错,哇塞,林少爷,我发现你现在的智商君很给力哟,那我们就不用分工合作了,直接一击而中将干爸干妈给说服了,走吧,我们回家,你就再忍忍,这地方就一个医院,陆沧还住在这医院里,想想都闹心,今晚上你要是还烧的话,我们先物理降温。”
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没事。我们上车吧,先去尤娜家,人家队长还等着我们三方达成一致,好收工回家给女儿庆生呢。”
周晓拂指着医院门口那辆摩托车:
“所以这辆两轮警车是要监视我们去跟尤娜求和吗?”
我拉着周晓拂上车:“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都是乡亲,退一步海阔天空。”
车上,妈妈坐在副驾驶,爸爸坐在后头,我一上车就觉得气氛不对,周晓拂悄悄在我耳边说:
“干妈在生干爸的气,觉得他今天太莽撞了,别担心,干妈这是典型的关心则乱。”
我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着林深和周晓拂的面,我又不好问什么,只好抓着爸爸的手腕拿着手机电筒照了照:
“爸,都肿了,回去要喷点云南白药才行。”
妈妈在前排气呼呼的丢来一句:“家里哪有什么云南白药,又不是专业打手,家里备那种药做什么?”
气氛又冷了下来,车子驶出医院到了正街。妈妈突然喊停,下了车就往药店走,周晓拂挽着爸爸的手撒娇:
“干爸,你瞧瞧,干妈这是心疼你呢,哎呀呀,我不行了,你们这一天天的,老夫老妻总是这么秀恩爱的虐我们年轻人。”
爸爸勉强笑了笑,我看得出来,爸爸心里有事。
妈妈买了云南白药上车,赌气的丢给我们:
“这破药能管什么用,还能止疼不成?”
我忍不住的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明明就是心疼人,干嘛说的这么凶巴巴的,对不起啦,佳颖同志,是我不好,让你的老公受了点伤,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们补偿你们的。”
妈妈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你这丫头片子,总是这么不靠谱不着调。”
这一层冰总算是破了。但爸爸的笑容里带着点隐约的不安,周晓拂对着我伸大拇指,用嘴型说着:“厉害了,姐们。”
车子使出正街后从高中校门口经过,转个弯就来到了尤娜家的停车场,考虑到尤娜的情绪极度不稳定,我拉着周晓拂:
“你跟爸妈留在车上,我和林深上楼就行。”
周晓拂担忧的问:“这尤娜平时笑眯眯的看着很好说话,其实是绵里藏针,你和林深性子都太好,能行吗?不需要我去帮忙?”
我白了她一眼:“又不是打架,要那么多人去做什么?你好好想想今晚回去想吃什么吧,我都饿了。”
临下车前,爸爸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暗示他放心。
这一秒,我和爸爸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他不需要开口我就能感受到爸爸内心的担忧。
但我们的担忧还是没能逃过,车子停在停车场,周晓拂嚷嚷着车里香水味太浓,要开窗透透气。
一开窗,我就听到尤娜家阳台上的咆哮,随后尤娜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片刻后,只见尤娜疯了一般的从屋里冲出来,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只穿了一件睡袍,手中拿着一把菜刀来到我们的车前,指着车里的我们大喊:
“康佳颖,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