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群英阁,一路无话回到太子府。
送凤倾妆回到凤凰楼后,封玉一想到巫惊羽此时出现在炎京城内,直觉一阵头痛。简单说了二句话,便匆匆离去。
凤凰阁内,海堂飘香。
让银筝下去休息后,凤倾妆刚刚走回寝室,床榻上坐着一道邪魅的身影,熟悉的黑色冰丝锦袍,左脸上戴着月牙面具更添神秘,嘴角边噙着一抹狂肆冷魅的笑。
“巫惊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半年未见,凤倾妆的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分开了,才知道心中原来也是想他的。
“趁着拍卖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就过来了,一直在你的房间呆着。妆儿,半年未见,你都不好奇我的脸上为什么戴着面具?”
巫惊羽邪魅的眉轻挑,墨玉般的黑瞳焦灼在凤倾妆身上,眼中涌动着浓浓的思念。
话落,巫惊羽手腕一动,黑色长绫一抖,卷起凤倾妆细若柔柳的纤腰,用力一拉,防备不急的她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中。
接着,只见他有力的手臂伸出,牢牢地圈住她,满脸陶醉用力地深吸着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木兰香,轻轻地呢喃。
“妆儿,我好想你,每分每秒,时时刻刻都想你。”
“这里可是封玉的太子府,让人看见多不好,你快放开我啦。”凤倾妆用力地挣脱。
在她的心中,虽然给不了封玉真情,可是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
一番挣脱,无意间打落巫惊羽脸上的月牙面具,狰狞丑陋的左脸暴露在空气中。
“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凤倾妆黑如点漆的双瞳闪过一丝震惊,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巫惊羽毁容的左脸,凹凸不平的皮肤如针刺般刺痛着她的手,她的心。
“原来封狐狸没和你说。爷为了给你取千年暖玉床,掘了封狐狸家的祖坟,被陵墓中的毒液所伤,才会如此。”
三言二语,轻描淡定地几句话,可是凤倾妆依然能够想像到当时危险的情形。
“痛吗?”眼中蓄满了柔情,温柔地问。
“为你而伤,不痛。”巫惊羽摇了摇头。
突然想到一事,凤倾妆刚才还柔情万分的脸色蓦地一变,晴转阴云,从巫惊羽怀中站起来,犀利的眼眸拢上薄霜,怒瞪着巫惊羽。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巫惊羽感到莫名其妙,开口问道。
“巫惊羽,老实交待,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就可以使用‘回春术’治好脸上的疤痕,可是你却却偏偏留着,不就是想留给我看。”凤倾妆眼底涌动着怒气,声音稍稍冷淡。
巫惊羽嘿嘿一笑,赖皮说道:“我只是想留着丑陋的左脸让你亲自治疗。”
“躺好。”
凤倾妆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伤是因她而得,亲自给他治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巫惊羽愉悦地勾唇,听话地乖乖躺下。
只见凤倾妆灵力释放,手掌间泻出道道金芒,形成一个金球,在巫惊羽丑陋的左脸上方不停地来回滚动,一点一点修复着坏死的皮肤。
一个时辰过去了,巫惊羽左脸的疤痕消失无痕,妖孽般俊美的脸庞恢复如初,闪耀着动人的光彩。
“行了。”凤倾妆收回灵力,淡淡道。
“妆儿,在千年暖玉床上睡了半年,想不到你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
治疗的时候,巫惊羽就感觉到凤倾妆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与他不相上下。
“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我的《凤缘神决》就修炼到了第十层初级阶段。不过,这千年暖玉床还真是个好东西,这几日晨起坐在上面修炼事半功倍。”
想到实力提升神速,凤倾妆异常兴奋,眼角眉梢含着笑意。
突然,院子外边响起脚步声,巫惊羽俊眉轻挑,唇角一勾。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话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风刮过,从窗户掠出,原地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巫惊羽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房间内。
凤倾妆莲步微移,走到门边拉开门,锐利的眼眸一扫,发现凤凰楼周围暗处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
“风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凤凰楼周围突然之间多出几名隐卫?”凤倾妆神色淡然,犀利的眼眸射向暗处的风影,轻冷的声音无波无澜,不带任何的喜怒哀乐,开门见三地问道。
风影“嗖”的现身,漆黑的墨瞳闪过一丝震惊,恭敬回道。
“回太子妃,最近炎京城治安不太好,太子殿下担心太子妃的安危,让属下带几名过来暗中保护太子妃。”
“封玉真的是如此吩咐的。”凤倾妆幽深的眼瞳晦暗不明,带着一抹深意开口确定道。
风影低着头,沉默不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了然地点点头,凤倾妆关上门后,走到窗边的软榻上躺下,漆黑的眸子透过雕花木窗望着满院迎风峭立的海堂花,宛若明丽的少女般明媚动人,楚楚有致,唇角勾起一丝冷嘲,明明知道封玉此举是为了防备巫惊羽,可是心头依然酸涩。
夕阳西坠,暮色降临。
凤倾妆依然躺在软榻上,只到银筝的敲门声响起。
“主子,该用晚膳食了。”
“端进来吧。”淡淡的声音飘出。
银筝推门而入,身后七八名太子府的婢女鱼贯而入,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饭桌上,恭敬地退到一旁站好。
“本宫用膳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场,都下去吧。”凤倾妆平淡冷然的声音响起。
婢女们福了福身,如来时般退出房间。
银筝关好门,走回桌边一面给凤倾妆布菜,一面疑惑地开口。
“主子,刚才属下进来的时候,感觉到暗处隐藏着几名隐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他们,是封玉下令用来防狼的。”凤倾妆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菜,淡淡道。
“防狼?”银筝更加的迷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几日后就是你与封太子的大婚,难道是为了防巫少主?”
凤倾妆微微颔首,动作优雅继续小口地吃着饭菜。
“主子,属下心中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银筝说。
“有话就说。”凤倾妆神情淡然,语气平静如水。
“那属下就直说了。虽然属下不知道主子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是跟了你这段日子,属下看得清楚,主子你的心根本不在封太子身上,倒是封太子对你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看你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浓烈。感情的事情我不懂,却也知道拖得越久,伤害愈大。再说,巫少主对主子你的感情,只怕比封太子只多不少。如果让他亲眼看着你与封太子大婚,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银筝实话实说。
“难道我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凤倾妆放下手中的碗筷,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银筝的话。
越想越纠结,特别是封玉对她的好,她不是木头,也并非铁石心肠,自然能够感受到。正因为如此,才头痛万分。
想了一会儿,凤倾妆甩了甩,决定先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非常不负责任了抛出几句话。
“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到时候在说吧。”
银筝摇了摇头,见凤倾妆也没有再吃的意思,朝门口唤了二声,几名婢女进来收拾碗筷后,又退了出去。
“呆在屋子里头闷得慌,银筝,我们出去逛逛吧。突然之间想看一看炎京城的风貌。”凤倾妆突发奇想,提议道。
主子提议,银筝哪敢说不,点了点头。
凤倾妆抱起小金子,银筝抱起火球,二人刚走出凤凰楼的院门口,风影冷不丁鬼魅般闪出,“太子妃,天色已暗,你们这是要出去啊?”
“主子想出去逛逛,欣赏一下炎京城的夜景。”银筝回道。
“那属下这就吩咐门房去备马车。”风影说完,足下一点,身形如电朝着大门口掠去。
凤倾妆和银筝二人也随后往太子府大门口走去。
在二人离开凤凰楼不久,凤凰楼外的一名隐卫诡异的身形一闪,来到封玉的书房,将凤倾妆出府的消息报告上去。
太子府大门口,风影坐在马车前头,准备亲自驾车。
“太子妃,你想去哪里逛,属下亲自送你过去?”
“去最热闹的夜市街。”凤倾妆清冷淡然的声音飘出。
“好。”风影扬鞭驾马,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已经停在了夜市街的街口。
夜市街,灯火闪烁,人群熙熙攘攘,是炎京城内的一大特色,也是夜间第二热闹的街道,而第一热闹的街道当属花街。
街道两边,挨挨排排的小吃摊,小商品摊,密密稠稠,令人眼花缭乱。
“太子妃,夜市街街道太窄,马车进不去,得步行。”风影冷沉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凤倾妆淡淡地应了一声,和银筝二人下了马车。
“风影,你先回府吧。我想逛一逛,一个时辰后再来夜市街接我。”凤倾妆淡淡地吩咐了几句,莲步轻抬,和银筝涌入了热闹的人群。
风影并未离去,而是将马车赶到街道边上的一棵树下,将拉车的马栓在树杆上,远远地跟在凤倾妆和银筝二人的身后。
“主子,这里真热闹。”看着热闹无比的夜市街,银筝兴奋地说道。
“是很热闹。”凤倾妆唇角勾起潋滟的笑,如清莲初绽,美得惊心动魄,令人侧目。
二人东看看,西瞅瞅,随着人潮往前走。
突然,凤倾妆在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前顿住了脚步。
玉器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玉器,不过,成色都非常的普通,甚至还有几块未经雕琢的玉石。
凤倾妆锐利的眼眸从玉器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声未经雕琢的翠玉上。
“老板,这块翠玉怎么卖?”
拿起那块翠玉,凤倾妆平淡无波的声音问道。
玉器摊的老板见凤倾妆穿着打扮皆是不俗,心头一喜,暗道,财神爷送上门来了。
“姑娘真是识货,别看这块翠玉未经雕琢,却是我这些玉器中成色最好的一块,这价钱嘛,自然比其他的玉器都要贵一点。最少得二两银子。”
闻言,凤倾妆笑了笑,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十两银子递给玉器摊的老板面前,大方说道:“十两银子,不用找了。”
玉器摊老板眉开眼笑,连连谢道:“姑娘啊,你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
凤倾妆不置可否,笑着和银筝走开了。
“主子,那个老板都只说要二两银子,你居然还大方给他十两银子,为什么?”银筝疑惑不解,跟随凤倾妆一段时日,知道她可不是无缘克故会做善事的人,其中定有蹊跷。
“十两银子买这么一块极品玉石的确很划算。”凤倾妆唇角溢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可是属下看,这块玉石无论成色还是质地,比刚才玉器摊上所有的玉石都要差上很多。”银筝说。
“你可别小看了这么一块玉石。绿色,代表生命之源,生生不息。而这块玉石外表普通,可是却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若是戴在身上,可以加速我体内灵力的运转,更快地吸收自然界的力量,达到快速恢复灵力的效果。刚才经过玉器摊的时候,我就是突然感应到了这种力量,才停下脚步。”
顿了顿,凤倾妆眉眼含笑,继续道。
“这样的玉石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块成色不佳的普通玉石,可是对于修习灵力的人来说,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话落,凤倾妆非常宝贝地将这块玉石收入墨隐云凤中,打算等有空的时候,自己亲手将这块玉石雕刻成形佩戴身上。
“主子,小心。”银筝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