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妆,你我之间虽然订下了一年之约,可是一年之后,如果你的心里仍然没有我,想要走的话。我该怎么办?与你多相处一刻,我就陷得愈深。我舍不放你走,也不想放你走。”
坐在床边看了近半个时辰,封玉才从床上抱起锦被走到软榻边熄灯睡下。
翌日清晨,祥和的晨光普照在凋零的大地上,万籁俱静的关阳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驿馆的大门口一大早也是忙得热火朝天。风影指挥着一大群人忙着抬东西,套马车。
绿萼院内,梅花纷飞,暗香袭人。
凤倾妆和封玉坐在桌边静静地用着早膳,银筝站在旁边伺候着。
刚用完膳,风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主子,马车已经套好,太子妃的嫁妆也已经全部装上了车。随时可以出了回炎京。”
“知道了。”封玉面色平淡,摆了摆手。风影又退了出去。
“倾妆,走吧。”封玉眸光流转,看向凤倾妆,伸出手想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去。
凤倾妆脸上带着微笑,好似昙花被开,美而眩目,目光平静淡然地启唇道。
“小金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先去驿馆门口等着我,我随后就过去。”
“那我先出去了。你也不要耽搁得太久。”封玉叮嘱了一句,迈着优雅的步伐,风姿万千地朝着驿馆大门口缓步而去。
“主子,小金子明明就藏在柜子里面,为什么要骗封太子呢?难道是因为巫少主的出现,你后悔了,不想随封太子去炎京了。”
待到封玉离开房间,银筝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按耐不住,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测道。
“想什么呢?两国联姻,你以为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我想反悔就能够随意反悔的吗?”凤倾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着道。
“那是为什么?”银筝继续发问。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凤倾妆唇角微挑,宛若一朵盛放的墨莲,笑得神秘而魅惑。
放出小金子去打探消息,二人又聊了一小会儿。
突然,小金子吱吱叫了两声,从墙角钻出。将收到的消息立刻告诉了凤倾妆。
“主子,有消息了,而且还是一个惊天大消息。昨日那几名黑衣武士是从关阳城外五十里的黑霞岭下来的。那黑霞岭可不简单,半山腰上驻扎着近五千名的黑衣武士,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营。”
凤倾妆听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五千人,你确定?”
同时,银筝的脸上也是惊骇不已。京城附近驻扎了这么多的人,这苍炎国的大皇子野心可真不小。
“银筝,你去驿馆大门口,告诉封玉,就说我身子突然发热,可能受了风寒,只怕受不住旅途劳累。记住,动静大一点,表现得逼真一点儿,一定要让别人相信我是真的生了病,下不了床。”风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再抬头,眼中厉芒闪烁,心中已经有了一条计策。
“属下记下了。”
话一说完,银筝佯装出一副担心又焦急的模样,朝着驿馆的大门口飞奔过去。而凤倾妆则躺到了床上,吞下一粒令身体发热的药丸,脸庞好似火烧云似的,瞬间赤红如霞。
驿馆大门口,银筝人未到,焦急慌张的声音已经先传来,还特意加大了嗓门,让驿馆门口的所有人都听见。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突然之间身体发热,你快去看看。”
闻言,封玉眉头紧锁,冲上前一把拉住银筝,紧张地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人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病倒了?”
“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太子妃吧。”银筝朝着封玉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暗示。
刚才还心急如焚的封玉顿时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凤倾妆搞得什么把戏。不过,他还是猜对了一点,在出发前闹这么一出,今日是铁定走不了了。遂非常配合地朝着风影吩咐道。
“风影,吩咐大家,今日不走了。等太子妃的身体好一点了再上路。”
顿了顿,又转向银筝,做戏做全。
“你赶快去请个大夫给太子妃瞧一瞧病。”
交待完,封玉大步流星地往绿萼院急冲冲走去。
一踏入房间,看到凤倾妆脸庞赤红如霞,赶紧伸拙手去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得吓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惊了一把。
“倾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别担心,我没事。刚才吃一颗药丸才会发热的,等药效过去了就没事了。咦,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凤倾妆抬头朝着外边张望了一下。
“我让银筝去请大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装病,难道你后悔,不想随我去炎京了?”封玉深邃的瞳眸中浮现出一丝忐忑,不自信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装病,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会再告诉你。银筝将大夫请来了,你赶快让大夫进来给我把脉,我体内的药效快要过了。”
瞧着院子里面,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跟着在银筝身后,正大步走来,凤倾妆赶紧说道。
封玉也知道,他身为太子,特别是在关阳城封乾的地盘上,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既然是做戏,当然要演得逼真,才能够骗过封乾的眼线。
“大夫,赶快过来瞧一瞧,太子妃到底怎么了?”封玉说。
大夫走过去,伸出三指搭在凤倾妆的脉上。片刻之后,收回手,声音不急不徐,似乎能够安定人心。
“太子殿下请放心,太子妃不过是偶遇风寒,才引起身体发热。容老夫开几服药喝下,再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封玉佯装松了一口气,命银筝送大夫出去。又调了风影到门口守着,这才走到床边坐下,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勾唇道。
“倾妆,现在是不是应该对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装病拖延去炎京?”
“在清风谷的时候,封乾送了我们那一份大礼,害得我们差一点都要葬生清风谷。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还他一份大礼,这样才符合我有仇必报的性格?”凤倾妆眉头轻挑,黑如点漆的寒瞳冷光迸射,锐利无边,森冷地说道。
“那你打算如何还大皇兄那份大礼?”顺着凤倾妆话,封玉的语气难得的轻松。他相信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
“说来也巧,昨日去吃烤全羊的时候,堂中有人闹事,居然脱口而出是封乾的人。我便留心了,让人悄悄地跟踪了那几个人,谁知这一路居然跟踪到了城外五十里的黑霞岭。你的那位大皇兄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居然在黑霞岭的半山腰上驻扎了五千人马。你应该知道,这五千人马如果突然倾巢而出,直奔炎京,后果不用我多说,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凤倾妆不紧不慢地说着。
封玉听了,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握住凤倾妆的手。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件事情重大,让我想一想对策。”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凤倾妆面容平淡无波,淡然地说道。
“我说了要送封乾一份大礼,自然这对策早已经想好。现在只是需要看你敢不敢做?”
“需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封玉俊眉微挑,深幽似海的眼眸微眯,更加的深不可测。
“我想过了,五千人马凭我们目前的人当然没有本事一举歼灭。那就只好?”
话未说完,封玉插话打断道:“你是想让我调兵来歼灭那五千人。”
“正确。除了调兵外别无他法。不过,也不一定要全部歼灭。如果那五千人马不是死士的话,也可以招安编入军队,也许有朝一日还能够上战场为国出力。”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璀璨似寒星,到底还是存在着一丝仁慈。
“招安编入军队只怕是不可能了。大皇兄身后的柳家历经二百多年,从苍炎国开国之初起便已经存在。如果我猜测得不错,这五千人马应该和前来清风谷刺杀的那些人马一样,个个都是死士。”封玉幽瞳浮现出一丝忧虑,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既然都是死士,那就留不得。这可是千载难缝的机会,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易,攻其不备,将这五千人马全部歼灭。不但削弱了封乾暗中的势力,也会让柳家大损元气。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阴沉的狠厉,阴骜的开口,森冷的语气带着凌厉的戾气与肃杀。
“可是如果调兵数量过大的话,肯定会惊动大皇兄,到时候只怕黑霞岭的五千人马会有所防备。再说,这黑霞岭地形复杂险要,可以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兵力过少,冒然出兵,在没有地力的情况下,胜算不是很大。必须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才行。”
封玉有着几分犹豫,蹙眉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