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上前同周氏一起跪在宴厅中,“太子殿下明鉴。下官的女儿自幼深居闺阁,根本就不会武功。这行刺之人酷似下官的女儿,一定是易容想陷害下官一家。”
李知府歪打正着,还真让他给说对了。
“风影,去看看。”封玉负手而站,狭长的凤目拢上一层暗沉,淡淡道。
风影领命,朝着躺在地上的李瑶儿走过去。蹲下来,在她的下巴摸了几下,一张薄如纸的面具撕了下来。
顿时,假李瑶儿妩媚妖娆的真容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你不是前两日被孙大人赎身的环彩阁的如兰姑娘。”其中一名与孙大人平时交好的官员胡松惊愕不已,脱口说道。
“孙海,胡松刚才所言可是事实。”封玉双眸微眯,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嗓音不轻不重,让人无端端感觉到一种春寒料峭的冷意。
“太子殿下,下官冤枉。下官并不认识眼前的这名刺客。”孙海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喊冤狡辩道。
“胡海,如果你不认识这名刺客,那刚才你为什么一个劲的唆使李知府,让李府千金李瑶儿出来献艺。”
凤倾妆站起身,走到封玉的身边。锐利的黑瞳寒光四溢,拢上一抹沉沉的,浓得好似乌云般的戾气,望着跪在地上的孙海,唇角勾起一丝嗜血而阴冷的恨意。
“太子妃身份尊贵,为何要信口雌黄,冤枉下官。”孙海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道。这可是满门抄斩了死罪,哪怕受尽十八种酷刑都不能够承认。
“孙海,想必你还不太了解本宫。本宫最大的本事就是在视线之内,看得懂唇语。你与李知府的对话,我可是一字不差都记在心头。需不需要本宫念出来,让众官员都听一听。”凤倾妆唇角噙着森冷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听了此话,孙海的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太子殿下,下官可以证明,太子妃所言属实。刚才要不是孙大人一个劲的鼓动我,让小女出来献艺,也不会让刺客有机可趁。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为小女做主,不让小女枉死。”李知府说着说着,顿时老泪纵横。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孙海,你还有何话说?”封玉幽深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寒芒,看向面色惨白的孙海。
孙海跪在地上,想到死罪已经犯下,反而没有先前的害怕恐慌。他抬起头,迎上封玉的视线,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下官无话可说。不过,下官可是柳妃娘娘的亲戚,这柳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想必太子殿下常居炎京是知道的。”
“刺杀太子这样满门抄斩的大罪,我想,就算柳妃在此,也保不住你的项上人头。现在唯一能够保住你性命的,就是交待出幕后的指使者。本太子相信,以你的能耐和头脑还策划不出这场阴谋,只要你坦白招出幕后之人,本太子答应保你不死。”封玉眼眸幽光浮起,透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望着跪着的孙海,做出承诺诱他交待。
“今晚的刺杀的确是下官一人策划,绝无别人指使。”微微动心的孙海低着头,细想之后,一口揽下所有的罪。
“看来孙大人是宁死也不愿意招出幕后之人。来人,拖下去就地正法。”封玉俊眸中杀气一闪而逝,下令道。
风影走上前,犹如拖着一条死狗般,一把拖起孙海朝着宴厅外边走去。
只听见一声“咔嚓“一声,孙海的人头落地,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寒凉的夜风吹进了宴厅内。
“主子,解决了。”风影走进来禀告。
封玉点头,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跪在下边的李知府,让风影协助他处理剩下的事情之后。便和凤倾妆回了汤泉别院。而那名叫如兰的刺客和翠儿的尸体也被一同带回了别院。
汤泉别院内,空旷的院子里用干柴堆着一个高约一米的长方形柴堆。重新整理过仪容,换上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衫的翠儿安祥地躺在柴堆上。
“翠儿,你好走。”凤倾妆手拿火把,站在柴堆旁,定定地看了一眼翠儿,道了一声别,手中的火把扔向干柴堆。
刹那间,燃起熊熊烈火,包裹着翠儿冰冷的尸体。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整夜方才停止。
“翠儿,小姐答应过你,会将你带在身边的,就一定做到。”凤倾妆亲自将翠儿的骨灰收集装进骨灰坛中,看着手中莲花座的青玉骨灰坛,意念一动,将骨灰坛放入了墨隐云凤中。
“倾妆,你都站了一夜了。瞧你,眼圈都黑了,进屋休息一下吧。”封玉幽蓝的俊眸中盈满了心疼,轻润的嗓音如春风拂过,关心地劝道。
“谢谢你,陪着我一起送走了翠儿。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去忙吧,我没事的。等你忙完了事情,我们就尽快出发,去炎京。”凤倾妆平静淡然地说道。
“大皇兄派人刺杀我,反而却让翠儿丢的性命,你是否怪我?”瞧着包裹在冷漠外壳下的人儿,封玉心头一慌,拉过凤倾妆的手,深邃的幽瞳中涌现出一丝忐忑不安。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在我打算与你同来苍炎国的那一刻,便清楚的知道这一路并不会太平。只是世世难料,却让翠儿送掉了性命。”凤倾妆眺望着远处,眸光无喜无悲,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淡漠的口气如同天边的浮云,让人摸不透。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名叫如兰的女刺客并不是你大皇兄派出的人。”站了片刻,淡淡的吐出一句让人惊心的话。
一言出,封玉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疑惑地开口,“不是大皇兄派来的刺客,那又是何人派来的?”
“去审一审不就知道了,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凤倾妆挑眉,抬步率先朝着关押如兰的地方走去。
封玉随后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