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逍遥子走了之后,龙太后忽然说要带着皇上去广求民间名医,一定要把皇上治好,因为此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唐国还需要人主持坐镇,能随意调派狼牙国大军的易淳,无疑是最好人选。
为了江山社稷,更为了太子殿下,龙太后让易淳留下,和十六王爷一起,管制唐国。
而龙太后则是带着皇上,天下求医。
当年太后说,每过两年会回来一次,可是,如今已经过了近五年了,龙太后和皇上依然杳无音讯,紫苏有好几次都先个,是不是凶多吉少,客死异乡了,可是她又怎么敢和易淳这样说。
“怕是快了,快了吧!”
她尽量想显得真诚些,可是易淳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确定和安慰成分。
但她也不戳穿,只是道:“应该快了。”
五月初一,狼牙国来信,说狼牙皇的身子渐渐好转,太子思念母亲,所以派人将太子送回来,四月底就启程,大概过五六日就能进京,让易淳做好迎接准备。
五月初三的早上,易淳一早上就梳洗打扮,去城门口迎接天子,不想迎来的,却是一个差点让她晕厥过去的噩耗:“娘娘,娘娘,早上有一个血人跌在城门口,断断续续说是护送太子回国的狼牙士兵,在路过宝图山一带,遇见了大批山贼,太子被劫,如今生死不明。”
“什么!”
“主子!”
眼瞧着易淳眼睛一白,整个人直勾勾的倒了下来,紫苏和一个宫女,匆匆上前搀住易淳,看着半晕厥的易淳,紫苏焦急大喊:“快去,请太医,请太医。”
“不必,不必了,紫苏,出城,出城。”
太子,她的宝贝,已经算是失去了唐翰,难道她还要失去太子吗?
老天,你为何这么不公平?
易淳不顾众人反对,径自往宫外奔去,路上见着一辆马车,她迅速上车,紫苏险险跟上,一路的劝阻:“主子。”
“太子,我的太子,紫苏,我们要去救太子。”
易淳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只一心惦念着太子,对车夫吩咐直奔宝图山,她一路上,整个人颤抖个不停,脸色一片苍白。
紫苏知道拦不住,撩起车帘子,大声吩咐:“快派人跟过来。”
回身,她握住了易淳冰冷颤抖的双手:“主子,太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昂,不会有事的。”
“嗯,嗯,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如果太子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和唐翰交代,怎么和婆婆交代,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又怎么和自己交代。
不会有事的,她只能努力祈祷。
马车行驶的飞快,这速度,比投胎还要着急,城里的大路,是十分平坦的,却也硬生生给震的,双股生疼。
紫苏撩开车帘,想告诉车夫不要太快,后面还有羽林卫要追随上来,要和大部队在一起。
车夫却置若罔闻,分担没有慢下来的迹象,反倒更加发疯一样的甩起了马鞭,把后面的队伍,远远的至少甩开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对了,紫苏的眉头紧蹙起来:“你是谁?你到死是什么人?”
车夫回头,嘴角那抹冷笑,让紫苏不寒而栗:“你,你干嘛笑,让你停下来,停下来,我们这样冲锋陷阵,会害死娘娘的,你停下来。”
“害死她,哈哈,我就怕害不死她。”那样森然的声音,彻底的把紫苏吓到了,她知道,上了贼车了。
“放我们下去!我警告你,你识相的,赶紧放我们下去,不然小心我们娘娘把你满门诛灭。”
紫苏的威胁,停在那人耳朵里,无疑是在激怒他。
“满门抄斩,在我父亲面前对我姐姐刮骨削肉,让我父亲吃我姐姐的肉,让我全家男为,女为娼,这样,和满门抄斩有什么区别,昂,今日,我要报仇,要报仇。”
紫苏骇然,这人,难道是丞相大人的儿子。
“你到底是谁?”马车里一心担心着太子的易淳,眼睛忽然瞥见了马车里一件鲜血淋淋的狼牙国战衣,忽然之间,聪慧的她,似明白了什么。
驾车的人,一脸狰狞的转过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看着易淳的眼睛,如同两条吐着毒信子的毒蛇。
“我是谁?娘娘你恐怕不记得,呵呵呵,但是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马车飞快往城外去,不消片刻,隐入了山林之中,来到了一个衣冠冢面前,衣冠冢上,树立的残破牌位,分明的写着丞相大人的名字。
那少年,用力的击晕了紫苏,然后,将一柄长剑,放在了易淳的脖子上。
“知道我是谁了吗?”
此刻,易淳心里头,却无半分的畏惧,因为她知道,太子被绑架,纯属子虚乌有,都是这个少年一手导演出来的。
车子上的狼牙国兵符上,沾满了鲜血,想来他扮演过那个早上倒在城门口,貌似通报的狼牙国士兵。
而这辆马车,应该也早就等在那里了,他很聪明,充分的利用了易淳为人母的心情,成功的把易淳骗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上当受骗,性命攸关,但是易淳此刻心里却没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子安好,她便心安了,至于她自己,若真到了命绝处,她也无话可说。
那柄剑,顶着她白皙的脖子,轻轻一隔,剌开了一个血口子,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易淳蹙起了眉头。
“当日,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姐姐的,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削骨刮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