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友
卫卿听了却是欣喜若狂,往沙发上一倒,心想周是还是很可(爱ài)的,又聪明又漂亮又有个(性xìng),况且不为他的钱折腰,当女朋友还是相当不错的。
卫卿见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头疼得不行,干脆也坐在地上,看着她哭。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周是哭累了,声音自然而然小下来,而且哭得太狠了,(胸xiōng)口都开始闷疼,她又倦又累,靠着桌脚都爬不起来。那样痛快淋漓、毫无顾忌的大哭耗尽了她全(身shēn)的力气。哭完她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一发不可收拾。
卫卿出去拎了条(热rè)毛巾进来,见她全(身shēn)虚软,便抱着给她擦脸,再也不敢乱来了。周是刚一挣扎,他就按住她,“别乱动,哭得丑死了,还不赶紧擦擦!”周是喘着气,仰起脸,“疼!”她刚刚哭过,脸部皮肤异常敏感,卫卿太使劲了,被他这样胡乱一擦,她的脸立刻红了。(热rè)气蒸在她脸上,叫卫卿看了,真是我见犹怜。
卫卿注意到她领口都哭湿了,(身shēn)上的衣服也被茶水打湿了,叹气说:“洗个(热rè)水澡,不然会感冒的。”周是哭得浑(身shēn)黏腻腻的,这下也觉得不好受,于是怯怯地说:“我没有衣服……”此刻的她,声音沙哑,眼睛通红,无助得像只小猫。
卫卿不安好心地从柜子里翻出他的白衬衫。他知道,女人洗完澡穿男人的白衬衫最(性xìng)感了。周是脸一红,呸了一声,摇头,“不要,你有没有没穿过的t恤短裤?”卫卿没好气地说:“当我这是服装店呢。”
周是爬起来,走到他的衣柜旁边,在一大排衣服里找了(套tào)浅灰色的运动服,这(套tào)衣服看起来很新,估计没怎么穿过。她放在(身shēn)上比了比,这也--太长了吧?但没办法,现在只能将就了。
用(热rè)水随便冲了冲后,周是黑着脸,提着裤子跑出来。卫卿的衣服太长太大,她穿着完全撑不起来,本来周是的骨架就非常小,买衣服从来只要最小号的,跟她一起洗过澡的同学全都说她没腰,买裤子只要撑得住胯部就行。而卫卿的运动服本就是宽大型的,穿在周是(身shēn)上,上衣都垂到她膝盖上面了,领口穿着显得特别低,露出脖子下面的一大片肌肤;裤腰过大,一放手就会掉下来。
卫卿一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周是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扯着领口,艰难地移到沙发上,捋了捋袖子,那紧(身shēn)螺纹的袖口比她胳膊还粗,袖子又很长,把她的手都遮盖住了。她沉着脸,试图把袖子卷起来。
卫卿过去,一边帮她卷袖子一边问:“你提着裤子干吗?”她没好气地说:“腰太大了!”他看起来不胖呀,怎么衣服一穿到她(身shēn)上就大成这样了呢!卫卿试着用一根手指圈她的手腕,摇头,“骨架太细了,你怎么长的?”见她的腰肢不盈一握,整个人如此(娇jiāo)小柔软,卫卿真想把她抱在怀里恣意怜(爱ài),但是经过她刚才那么一闹,他再也不敢轻易造次了。
周是将手扯回来,拉了拉滑下来的领口,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卫卿可以明显看到她(胸xiōng)罩的颜色以及露出来的蕾丝花边,一看他便觉得口干舌燥,但是看得见摸不着,只好在言语上占她便宜,“裤子那么大,你还穿什么呀,上衣直接当裙子穿得了。”
周是拿眼瞪他,“我喜欢穿关你什么事!你少下流了。”卫卿凑过来跟她坐一块,逗她,“我怎么下流了?要不要试试?”真是贼胆不改,色心又起。周是离他远远的,警告他,“你敢试试看!小心我跟你没完!”
卫卿一想到她的哭功,便觉得没意思。看来,得想办法让她主动投怀送抱才是,于是他站起来,“好了,你也哭累了,我也累了,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送你回去。”
周是默默点头,只好这样了。她又想起一件事,“我的耳环呢?”卫卿进了趟卧室,从抽屉里把那耳环翻出来,看起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嘛,街头小店子到处都是,不知她为何这样重视。他拿在手里抛上抛下地玩着,靠在门边,痞痞地说:“告诉我谁送的,不然不给。”
周是没见过像他这么小人的人,骂道:“你无不无聊!我自己买的,快还给我。”卫卿挑眉,“不老实交代,不给。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周是气愤地瞪着他,提着裤子走过去。他以为周是要来抢,连忙闪(身shēn)。
周是一脚蹬开卧室的门,反手一甩,砰一声,把他关在门外。卫卿愕然,敲门问:“你不要了?”周是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不要了!”他不给就算了,又不是不要了就会死的东西。
卫卿总算领教了周是的厉害,上次那幅字也是一样,要挟不成,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宁肯不要,也不受威胁。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xìng)子真是要不得,够他头疼的。
他哪会当真跟她计较,只好妥协,“好了好了,跟你闹着玩的。为什么动不动就生气?快把门打开,我把耳环还你。”周是摇头,“你把耳环从门下边递过来。”她哪能相信他的话。
卫卿无奈,这算什么,跟尔虞我诈的敌我双方一样,互不信任,又不是在拍电视剧。他苦笑了一下,把耳环从下面递了过去,“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吧?乖,把门打开。”周是不理他,往(床chuáng)上一倒,“我要睡觉了。”老提着这肥大的裤子真是累人,她索(性xìng)把它丢在地下,然后钻进了被窝。
卫卿在外边听见动静,拍门,“周是,你不能这样吧?过完河就拆桥?”根本视他为无物嘛,这好歹是他卧室。
周是却在里面打着哈欠,她真是累了,蒙头就要大睡。
卫卿找来钥匙,可是周是从里面反锁了。他无奈地说:“周是,我总要找衣服换吧。”周是只好爬起来,沉着脸说快找快找。
周是警觉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卫卿一脸郑重地说:“我盖另外一(床chuáng)被子,我保证一定不动手动脚。上次我睡书房,睡得我落枕,整整一个星期才好,难受死了。”周是二话不说,抱起被子枕头就往外走。
卫卿忙拦住她,“你干吗?”周是头也不抬地说:“我睡沙发。”让她打地铺都行,这房间这么大,哪不能睡呀。卫卿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沙发放下来,准备在上面铺被子枕头。
只得咬牙说:“你睡卧室,我睡沙发好了。”周是回头看他,似乎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卫卿无奈地说:“我好歹是男人,哪有让女人睡沙发的道理。”周是立即说:“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回去睡(床chuáng)了。你有什么要拿的东西赶紧拿,我困了,想睡觉了。等会可别又来吵我。”卫卿闷闷地说没有了,让她好好休息。
周是关上房门之前,回头说:“哎--,你也早点睡吧。晚安。”虽然他不怀好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费尽心思带她去美术馆,还给她买药,住的也是他的地方,占了他的(床chuáng),说句这样的话也是应该的。
卫卿听了却是欣喜若狂,往沙发上一倒,心想周是还是很可(爱ài)的,又聪明又漂亮又有个(性xìng),况且不为他的钱折腰,当女朋友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二天,周是要一个人回校,卫卿怎么都不肯,把她送到路口还叮嘱她要记得吃药,说等会儿再给她电话。周是耸耸肩,头也不回地走了。卫卿从后视镜见她转弯不见了才发动车子离去。
周是回寝室换了衣服就直接往画室赶去,她有幅素描还没画完呢。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进画室,让寒冷的冬天顿时变得暖洋洋起来。张帅见她如此悠然自得,笑说:“拣(日rì)不如撞(日rì),要不,你现在就当我的模特吧。”
周是挑眉,“现在?时间来得及吗?”张帅被她刚才沐浴在阳光中的神(情qíng)打动了,笑说:“应该可以,速写也不错。”周是无所谓,“要摆什么动作吗?”
张帅说:“就站在你刚才站的那个地方,让阳光从(身shēn)后打进来,手放在后面,自然点就可以了。”周是问:“我能拿把椅子抱本书么?不然一直站着也太累了。”要她乖乖地一动不动摆几个小时的pose,还是站着的,还不得累死她。
张帅点头,“当然可以,只要让阳光从你(身shēn)后洒进来就行。就这个姿势,对,尽量不要动。”
周是看着张帅对着画板挥笔,自己却十分无聊,不由得眼珠乱转,坐不了半个小时,便调皮地逗张帅说:“张帅,你看天花板,上面有东西耶!”张帅叹气,走过来扶正她的肩和头,说:“周是,既然要当模特儿,你好歹专业点。”周是吐舌,很想说自己不想当了,可是已经答应他了,不好说话不算数,何况张帅已经将颜料送给她了。
正无聊地数地上的砖块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张帅叹口气,停下笔。周是心虚地不敢接,接二连三被打岔,他心(情qíng)大概好不到哪里去。张帅问:“不接吗?”周是赶紧摇头,“没关系,没关系,不是快画完了吗?你赶紧画,我不乱动。”
电话响了十来声便停了,没有再打过来。太阳渐渐西移,这个角度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张帅停下笔,看着画皱眉。周是忙跳起来,揉着腰问:“画完了?等下,给我看看!”
张帅说:“下次应该找个空旷的地方,光线会自然点。”周是耸肩,“有什么要紧,反正是速写。”走过去要看。哪知道张帅一手把画扯下来,迅速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是大叫,“辛辛苦苦画的,为什么要撕掉?”十分不解,好歹她这个模特也当得很辛苦啊。张帅淡淡地说:“画得不好,不要也罢。”他受周是的(情qíng)绪影响太深,精力没有集中,觉得自己画得大失水准。
周是一脸可惜地说:“就这样撕掉了,我看都没看一眼呢。”张帅道歉,“对不起,让你白累了一个下午。”周是忙说没关系,笑说:“这次模特算没当成,下次吧,下次再给你当模特,谁叫我收了你的颜料呢。下次你可要好好画呀,至少要让我看一眼嘛!”
张帅笑说:“好呀,下次叫你当模特,你可别抱怨。”周是笑,“我说话向来算数,虽然当模特真的很累,我(身shēn)体都僵了。”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晚饭。
周是的电话又响,是卫卿,他劈头就问:“你刚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他还特意打电话去她宿舍,说她不在,上自习去了。他多少明白过来,她宿舍的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周是忙说:“你先等一下。”又对张帅说,“不好意思呀,你先走吧。我回头再去。”张帅点头,还问要不要帮她占个座,食堂吃饭通常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周是忙谢过他,说不要了。他才乘电梯下去了。
周是这才接起来,“你有什么事么?我要考研,学习蛮紧张的。”意思让他不要再来(骚sāo)扰自己了。卫卿不理她的暗示,问:“你刚才跟谁说话?”周是随口说:“同学呀。”卫卿不依不饶,“哪位同学?”周是说就是张帅。
卫卿顿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下午怎么不接我电话?”周是没好气地说:“我那会儿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卫卿不悦,“你有什么不方便接电话的?”他知道她们美术系通常没什么课,周是不是在寝室就是画室,最多食堂,三点一线,有什么不方便的。
周是不想当着同学的面在走廊吵,唯有耐着(性xìng)子说:“我那会儿连动都不能动,何况接电话--好了好了,你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一听她不耐烦,卫卿只得暂且按捺下来,“我在来你学校的路上,你打扮打扮,我们出去吃饭。”周是一听,火了,直接说:“不去。”就要挂电话。
卫卿来狠的,“周是,你再敢挂我电话试试!我耐(性xìng)可不好!万一冲动可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周是知道真惹火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只好识相地说:“那你想怎么样?”卫卿说:“你先出来,我不再说第二遍。”率先挂了电话。
周是咒骂一声,气得不行,也不管他,洗了洗手就跑去食堂吃饭了。卫卿又打电话追问:“你怎么还没出来?快来。我已经到了。”周是吃饭吃到一半,只好放下筷子,一脸郁闷地出去。
卫卿竟然堂而皇之将车停在校门口,见周是出来,打开车门就要下来。周是怕人看见,赶紧坐上去,冷着脸说:“你又来干吗?我晚上还要学习呢。”
卫卿不理,盯着她看了看,皱眉,“不是让你换件衣服出来吗?”周是一听就来气,她穿什么衣服关他什么事,沉着脸问:“我这衣服怎么了?”
卫卿说:“牛仔裤帆布鞋,一看就知道是学生。你不能换件成熟点的?你们学校的女生不是出了名的会穿衣服吗?”等下人家还以为她是高中生,看看其他学生,穿得很成熟美艳呀。
周是冲他吼,“你管那么多!我本来就是学生,当然该有学生的样!”卫卿气急,半晌,只好说:“行了行了,就这样吧。”说着开始发动车子。
周是忙说:“你又要带我去哪里?”卫卿目视前方,“等会儿就知道了。”想了想,又问,“你还没说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周是心想,他这人怎么这么烦呀,从头问到尾,还不知要问多少遍。赶紧说:“没去哪,就在画室待着。”卫卿直起(身shēn)体,看着她说:“周是,你下次再故意不接我电话,我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吴主任,让他去找你。”
周是恨得牙痒痒,半天,愤愤地解释,“我又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那时候我正当张帅的模特呢,当然不方便接电话。”卫卿一听,转过头看她,冷着脸说:“你说什么?你当那个张帅的模特?你为什么去当他的模特?”
周是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变脸,耸肩说:“这有什么呀,不就模特吗!大家互相帮忙而已,对我们学画的人来说,平常得很。”卫卿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周是,断然说:“以后你不许当别人的模特。”
周是叫起来,“凭什么呀!”
卫卿猛打方向盘,“我说不行就不行!我的话你最好听进去,不然,到时候你可别哭。”周是恨恨地盯着他,“有你这么霸道的吗?”卫卿耸肩,不理会她的怒气,将车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前,伸手就替她打开车门。
周是不动。卫卿好笑,赌什么气呢!忙哄着她说:“好了,好了,今天是出来玩的,别生气了。人都来了,走吧,别像小孩子一样。”拉着她就下车。周是闷闷地跟在他(身shēn)后,心(情qíng)很不好。
卫卿领着她进了一个大包厢,里面男男女女,已经到了不少人了。众人一见他,便开玩笑,“卫少,今天带哪个美女过来了?”见到从后面走进来的周是,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说:“你不会带个高中生来玩吧。”卫卿有点尴尬,忙说:“什么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乱开玩笑。”
那人笑,“嘿--还(挺tǐng)惜花的嘛--”一边仔细打量周是,说,“卫少,你改口味了?”看这个女孩子的模样,清纯得就要滴得出水来了,真是豆蔻梢头二月枝,活脱脱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嘛!他捅了捅卫卿,“卫少,有你的!这种美女也找得出来!”
卫卿瞪他,拉着周是坐下来,说:“你别听他们贫,他们嘴((贱jiàn)jiàn)着呢,净会瞎说。饿了不?先吃点东西,等会儿还有得闹。”周是摇头,皱眉说:“卫卿,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卫卿忙说:“那先忍一忍,见见大家,以后不再带你来了。”
周是没法,既然来了,只好先待下去。她正四处张望,这时,一个高挑直发的美女坐到她(身shēn)边,问:“你是卫少的女人?他倒很少带女人来这种地方。”周是摇了摇头。
那直发美女冲她一笑,也摇了摇头,叹口气就走了。她以为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周是见她的穿着打扮高贵得体,气质也很好,很迷惑她的(身shēn)份。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围着圆桌打牌,烟雾缭绕,满桌的瓜果点心,人人手上都有一个女伴,女伴坐在那些人的旁边,指指点点,不断出谋划策,还互相喂食,(娇jiāo)声笑语不断。这哪是打牌呀,分明是嘛。可是众人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卫卿见她皱眉,以为手上的烟味熏着她了,忙掐灭了,问:“怎么不说话?高兴点,等下带你出去跳舞。”周是咬着唇不理他。
有人见了,取笑,“卫少,你做什么了,怎么惹人家不高兴了?还不快哄哄。”又有人贫,“卫少,你还不快亲亲人家,赔礼道歉!”众人一听此提议,全部闹起来,“快亲快亲,我们大家看着呢。”有人笑,“亲哪够呀,要舌吻哦!”一时间,更加(热rè)闹,大有不亲不罢休的感觉。
周是一听,脸就变了。卫卿拍着她的手,叫她不要生气,站起来笑骂,“闹什么闹呢,你们这些人!这是我女朋友,也不看人欺负!”众人有些吃惊,随即有人拍手笑道:“怪不得肯带出来见人呢,原来新交女朋友了!卫少,(春chūn)风得意呀你!有没有定(日rì)子呀,什么时候结婚?”
卫卿笑,“你们还瞎说!以后见着人可别乱取笑啊!”大家忙说:“当然,当然,哪敢乱取笑嫂子!”
周是一听都有人叫她嫂子了,哪还沉得住气,站起来,冲着卫卿吼,“谁是你女朋友了!”又转(身shēn)对大家说,“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才不是他女朋友呢!”说着一推椅子,就要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