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华又继续给产妇做检查,胎位不正,胎儿头朝上,脚朝下,她的宫口已开,甚至露出一点尖尖的,那是其中一名胎儿的脚趾。
“凤大夫,产妇的情况怎么样?”许大夫与凤云华较熟,他面露担忧,隔着纱帘问道。
“产妇情况很危险,双胎且胎位不正,宫口已经扩开,我现在要剖腹取子,急需要人手帮忙,谁进来?”凤云华又急又快的话语如同滚珠子般飘出。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包括产妇的相公和慕容凌轩。
自古以来,剖腹取子都是难产的情况下,舍大人而保胎儿才会如此。
“你想办法,把孩子的脚塞回去。”不给众人震惊的时间,她又侧头对着接生碆说道。
随后,她又朝着产妇的相分公命令道:“你,赶紧松开她的领口,让她呼吸能够更加通畅。”
领口松开,产妇呼吸通畅了,她望着凤云华,艰难地说:“大夫,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哪怕我死,也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三人平安的。”虽然凤云华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她还是语气温和地安慰着产妇。
安慰完,凤云华走到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拿出里面手术器具放在桌上。水榭条件不好,好在她的医药箱内还有自己动手提纯的酒精用来消毒。
她将双手泡在酒精中消毒,泡了几分钟后,又拿出泡着麻沸散的消毒白布敷在产妇的腹部,然后调制了一小碗麻沸散让产妇喝下,等一会剖腹取子的时候不至于太疼。
做完这一切,抬起头,帘外仍无一人进不,这令凤云华十分的气愤。
“你们这群迂腐的大夫,现在人命关天,很有可能一尸三命,你们却担心产妇生产之时,会沾染了血腥之气而不伸出援手,你们真不配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凤云华手肘和脚尖配合,掀开轻纱帘子,冲到站在帘外的人群中,对着他们一通大骂。
大家羞愧地低下了头。
“痛……好痛……”
药效还没有发作,帘内又响起一声凄厉刺耳的叫声,简直不像人的叫声,可见产妇是多么的痛苦。
“凤大夫,我愿意进去。”华引站出来说。
凤云华赞赏地看了一眼华引,“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她又掉眼扫视了一眼大家,冷声道:“我还需要一名助手,谁愿意进去帮忙?”
许大夫见识过凤云华曾经为苏成为动手术的情景,他脚步一动,刚想站出来,宋吕比他动作快了一步。
“我去。”
“跟我进来吧。”凤云华神情淡淡,目光清冷。
华引掀开帘子,凤云华走进去后,他与宋吕也跟着步入。
“你们两人,先把手放在酒精里面泡一泡,消毒。”凤云华淡冷地说。
华引和宋宫依言照做。而凤云华则走到桌边,询问了一下产妇的情况与感觉,麻沸散的药效已经散开,可以开始动手术了。
她又简单地教了一遍华引和宋宫手术器具的名称,让他们记住。好在二人都是聪明之人,教了一遍,也就记住了。
手术开始了。
当华引和宋宫看到凤云华拿着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横向划开产妇肚皮的时候,两人的眼中除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外,还有极致的惊喜。
他们很庆幸,他们选择了站出来,有幸看到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腹部取子的手术。这样的技术在炎国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凤云华低着头,专注地做着手术。偶而开一下口,也只是说出需要的手术器具的名字,这时,宋宫就会把合适的手术器具递给凤云华,接着站在她的身后观看手术过程。而华引,在凤云华的指导下,在这场手术中也参与了一下,令负责递手术器具的宋宫羡慕不已。
接生婆和产妇的相公站在水榭的一角,完全呆掉了。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猛烈,岸边众人移到了柳树下蔽阴,天气炎热,却无一人离开。粼粼湖面上的船只也无一人离开,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静静地等候着这一场手术的结束,为水榭内的母子三人祈祷着平安。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水榭内终于传来两声婴孩的啼哭声,“哇……”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屏息静气的众人也听到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然而,凤云华却没有松气,取出婴孩后,一男一女,龙凤胎,将婴孩交给接生婆和产妇的相公,她仍然低着头,专注地替产妇做缝合手术。
“擦汗。”炎热的夏日,汗水模糊了她的眼,她薄唇微启,低声说,宋宫立刻拿过一块帕子替她擦汗。
精美的画舫,窗边的慕容凌霄朝着远处做了一个手势。
黑衣黑裤,混迹在人群的彦虎看到这个手势之后,挤出人群,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遮挡住他的真容。
接着,他又抽出腰间的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寒芒,身形一拭,往水榭掠去。
水榭内,接生婆和产妇的相公抱着两个婴孩站在一角,找了两块布正在给婴孩包上。
然而,凤云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产妇的肚皮上,正一针一线,专心地给她做缝合手术。华引和宋宫两人也被凤云华熟练的缝合技术给吸引了,专注地看着她手下的缝合动作。
大家都没有注意道危险逼近。
彦虎锋利的剑尖对准凤云华的后背心,猛地一剑刺下。这一剑若是刺中,凤云华只怕性命难保,命大的话又可以穿越一次了。
“小不点,小心。”
眼看着剑尖即将刺入凤云华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凌轩身形一动,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快如闪电般穿过布帘,闪至凤云华身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
“不能让小不点受到伤害。”
慕容凌轩手一抬,握住那把刺来的长剑,锋利的剑尖划破他的手掌,殷红的鲜血滴下,空气中的血腥气又浓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