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资格进入第三场名医比赛的大夫也不要灰心,下一次还是有机会的。”许大夫再度开腔,安慰了一句。他洪亮的声音随风送出,送进了水榭里每一名大夫的耳中,“在这里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刚才我们几位评委商议,一致决定,剩下的七名大夫,你们虽然失去了参加名医大赛第三场比赛的资格,但是仍可以继续留在水榭,近距离地观看第三场精彩比赛。”
听到此话,七名大夫周身萦绕着失望的低气压好像被五月的晨风吹散了,他们眉头舒展,虽然不能够参加第三场的比赛,但是能够近距离亲眼目睹,也算有所安慰。
这时,几名负责搬桌椅的人走进来,撤去水榭内的矮几与草席,全部换成了交椅,还摆上三张看诊的桌子。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声铜锣敲响的同时,大家入座,而凤云华、华引和宋吕三人再度走回水榭,各自在看诊桌前坐下。
与此同时,一灰衣男子领着三名气色极差的病人走进了水榭。三名病患,皆为男性,气色各不一样,一面色苍白,嘴唇泛白;一面色泛黄;一面色苍黑。
然而,他们身上的衣服颜色也不同,苍白面色的病人身着灰白衣衫,面色泛黄的病人身着墨绿长衫,面色苍黑的病着穿着深蓝色的袍子。
“这三人都是身患重病之人,你们抽签决定,谁给哪位病人看诊开方并写出病人的症状?到时候再由我们几位评审讨论,谁写出的症状最准确,谁给出的方子对病人的病情最有帮助,便是这场名医大赛的最终胜出者。”许大夫提着嗓门说完,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随着许大夫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人手捧签筒走出。
宋宫先抽签,他抽中的是写着灰白二字的竹签,也就是说他的病人是面色苍白的病人,这样的患者通常都是血虚之症。
“凤大夫,你先抽。”
华引倒还有些风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凤云华先抽。
“那我就不客气了。”凤云华从签筒中拿出抽出一支竹签,上面写着墨绿二字,她的病人是面色泛黄那人。
华引没得挑,拿出最后一支写着深蓝二字的竹签。
三个人都是从百名大夫中脱颖而出而出佼佼者,仔细地望闻问切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写下患者的病症以及治疗的方子。
三人将写着病症的纸和方子呈上,华太医、许大夫、宋大夫和朱大夫四人聚在一起商讨着三人谁写的病症与方子最好。
在此之前,他们四人就已经给三位病人把过脉,看过诊。
商讨之际,凤云华、华引和宋宫也耐心地坐在下面等待比赛最后的结果,
这时,岸边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一身着浅绿色夏裙,怀孕刚九个月的妇人肚子开始剧烈阵痛,紧接着,‘哗啦’一下,羊水破了,不受控制地流下,染湿了身下的裙子。
“痛,肚子好痛。”
妇人痛苦的叫声在人群中荡开,随风送入水榭。华太医、许大夫、宋大夫和朱大夫也停止了商讨,齐齐抬眸朝着人群中望去,只看到攒动的人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知道?
“青蒙,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凌轩狭长的眉不悦地蹙起,冷声吩咐。
青蒙一直笔直地立在慕容凌轩的身后,他答应一声,走出水榭,穿过长廊,往人群中挤去,打探清楚后,又回到水榭复命。
“爷,人群中有一名孕妇一直在喊着肚子痛,大概是快要生产了。”
“楚王爷,你看这怎么办?”华太医听闻后,掉眼看向慕容凌轩,征询他的意见。
在炎国,有一个风俗,不论是皇室,还是大户人家,甚至一些普通百姓的家里,女人生孩子,男人都不能在旁边,会不吉利,会倒霉的。
慕容凌轩垂首沉默着,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哎哟……痛……肚子好痛。”
岸边人群中,妇人痛苦的叫声一声又一声不间断传来。
“女人生孩子是忍不住的,那岸边人又多,太阳又猛,很容易造成一尸两命。楚王爷,我有一个肯求,希望你能够同意,让那名妇人到水榭里来生产。”
当着众评委和多名参赛的大夫面前,凤云华不方便直呼其名,而是恭敬地尊称了一声‘楚王爷’。她抬眸望着慕容凌轩,眼底的坚定和认真告诉他,这是她的决定。
“好,就依你说的办。”
凤云华的任何决定,慕容凌轩都不会反对,他点头同意,又掉头朝青蒙吩咐。
“青蒙,让他们把那名快要生产的妇人抬到水榭来。”
青蒙得令,闪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那名妇人被人抬到了水榭,她湿漉的长裙上沾染着一点血迹,肯定是见红了。
青蒙办事周全,随着产妇同入水榭的还有一名接生婆和她的相公。
“楚王爷,华太医,还有各位大夫,你们都是男子,这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宜在场,还请你们回避一下。”
接生婆一言落,大家纷纷退出水榭,站在长廊之上,头顶烈日暴晒。而水榭的四面已经挂起了轻纱,将水榭内与外面阻隔成两个世界。
“啊……痛……”
一阵痛苦而凄厉的叫声从水榭内飞出,紧接着,接生婆惊慌的叫喊也随之飞出。
“不好了,不好了,胎位不正,是难产。”
听到喊声,凤云华片刻犹豫都没有,拔腿就往水榭内跑去。而其余的几名大夫,甚至包括华太医在场,迟疑了片刻才挪动着步子,朝着水榭走近了几步,却也只是站在纱帘外面,有所顾忌,没有走进去。
轻纱拂动,丝丝微风吹入,吹走了水榭内的闷热。
两张拼凑在一起的长形方桌上,铺着一床草席,产妇平躺在草席上,身下已经见红,这是早产的迹象。凤云华冲进去后,执起产妇的手,开始替她的把脉。
她眉头越蹙越紧,脸上出现一丝凝重的神情。
这名产妇的情况很复杂,也很危险,怀的是双胞胎,可偏偏是早产。在这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母子三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