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稍微近一点,没事的。”
程培树一边说,一边给郑倩做示范,为了证明真的没关系,他朝着火堆移过去几分,但是他忘了一点,他老人家本来忘了一点,他和郑倩是不同的,郑倩距离火堆很比较远,但是他离火堆很近,再这么一靠近……
“啊——”
随着一声尖叫,程培树从原地站了起来。
“好烫——好烫——”
他一边喊,一边垂着自己被躺倒的手指,郑倩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正想开口笑,眼睛突然瞪了起来,她有些惶恐地看向程培树的背后。
“益达……你……”
“怎么了?”程培树不解地看向郑倩。
“你的背后……着了……”郑倩说道。
“着了?什么着了?”程培树似乎还是不理解郑倩的这句话。
“着火了……”郑倩弱弱地重申了一点。
“哦。”
程培树点点头,他这冷静的反应出乎郑倩的意料,在郑倩的概念里,程培树这样性格的人不应该反映这么平静才对啊!
难道是她料错了?
“什么?着火了——”
郑倩还奇怪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原本站在地上的程培树突然一声尖叫,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着火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程培树一边叫一边跳,而他屁-股后面的火苗随着他这个动作反而越来越旺盛了。
“你别激动……空气流通会加速燃烧了。”郑倩用科学知识来解释这一原理。
“不激动!怎么能不激动呢!屁-股着火了啊——救命啊——哪里有水?哪里有水?”程培树惊慌失措地喊着,一边喊,一边到处乱窜,带着屁-股上越来越旺盛的火苗。
“……”
郑倩有些无语,本来,作为上官玉湖,她应该比程培树还害怕的,她应该不知所措地瘫坐在地上,带着哀怨而又无助的泪水。
但是,考虑到这位益达同-志如果再喊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把整个上官府中的人都吸引过来,郑倩只能自己动手解决这个问题。
她冷静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正在加热的“姜汤”之上,然后,她站了起来,把手伸向那个锅,因为加热的缘故,那个小锅有些烫,不过郑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把那锅从架子上拿来下来,端着它,朝着还在上蹿下跳的益达泼了过去。
“啊——好烫……”
又一声杀猪一般的叫声,好在郑教授早有准备,泼完水之后,立马把锅放下,用手捂着耳朵。
“没事了……火灭了……”
郑倩对着还在尖叫的程培树,说道。
“火灭了啊?”程培树转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背后。
一片的湿濡,衣服之上还有一片黑,那是燃烧的痕迹,刚才火红的火焰被灭了,只有几缕青烟袅娜,做着垂死挣扎。
“呼——没事了……”
程培树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能刚才的上蹿下跳、高度紧张耗去了他不少的力气,发现自己没事之后,他整个人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眼角的余光瞥见郑倩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向来粗神经的他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低着头。
“玉湖……让你见笑了……”程培树的头低低的,一脸的羞赧。
郑倩也没有回答。
人类都是很重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程培树恋着上官玉湖,却在爱人面前上演了“火烧屁-股”这么丢脸的一幕,他现在肯定很难受。
无论她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让他觉得尴尬,那还不如不说。
“玉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程培树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幽幽地开口,说道,“我父王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才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的,一点都不像他。小时候,父王让我念书,我总是坐不住,反应慢半拍……就连很简单的四言绝句我都要背一个时辰,记住了还马上就忘……不像我的兄长,他很小就能把《离骚》从头到尾地背下来了,而且还能吟诗作对……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怎么会呢?益达哥哥,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郑倩温和的目光落在程培树身上,仿佛倾泻下来的月光一般,美丽、温柔,“你很厉害,在我还没去过盛京之前,就听说益达哥哥你的大名了,百步穿杨,和你的母妃一样是叱咤风云的高手!”
郑倩说的是实话!
盛国贤王程岚的王妃司空紫薇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年轻的时候跟着司空将军混迹军中,小有名气,只可惜嫁人之后相夫教子,要不然肯定会成为一个难得的女将军。
而她的一身武艺都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她的次子程培树,程培树从十六岁便开始带兵作战,生命大作,曾被封为骠骑将军。
不过几年前,贤王妃司空紫薇不知何故突然卧病不起,程培树是个孝子,主动请旨回京照顾母亲。一时之间还传为佳话。
“不过是徒有蛮力罢了……”
程培树很沮丧,他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
“怎么会呢?打战可不是光武功好就可以的。”郑倩说道,“打战需要谋略和胆识,如果不是两者兼备,怎么可能当得了将军呢?而且,益达哥哥不但有勇有谋,更加难得的你还很有孝心……”
“孝心?”程培树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如果我有孝心的话,怎么可能连帮母亲做点事情都做不了呢?母亲都病成这样了,我却连她的小小心愿也不能帮她完成。怎么称得上孝子呢?”
“心愿?益达哥哥是为了帮王妃完成心愿才来余杭的吗?”
这句话,郑倩接得很自然,看似很不经意,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