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相触,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拉住她了,却终究晚了一步。
入水的声音在这宁静的黑夜里面显得格外地明显,水花溅得老高老高的,蹦到程培树的脸上。
程培树想也没想,立马跟着跳入池塘中,不断地“玉湖玉湖”地叫着。
冰凉的睡沁入肌肤,随着毛细血管一点点深入,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到大脑,虽然春季已经接近中旬了,但是这样跳入池塘之中,水的寒意还是足以让人浑身颤抖。
但是,为了和体内的春-药对抗,郑倩一咬牙,心一狠,不顾一切地朝着更冷的底部潜下去。
极度的寒冷终于将体内的火驱走,郑倩觉得整个人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以她对春-药的了解,这只是暂时的,春-药发作的时候那如同白蚁钻心,难受的不得了,不知道那个混小子给她下的药到底重不重,如果是重的话,那可怎么办!
“玉湖……玉湖……”
耳畔,程培树关切而又焦急的声音在不断靠近,郑倩一直往池塘的深处沉,却依稀感受到程培树在水面上的扑腾和寻觅,今夜没有一丝光,他焦急地四处寻觅。
“玉湖……玉湖……”
程培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焦急,带着焦急和慌乱,在这幽静的黑夜里响彻着,显得有些无助。
郑倩仿佛没听到一般,一直往下面沉,寻觅更加寒冷的去处,她不想被那药性所控制,发生自己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玉湖……玉湖……你在哪里?你喊一声啊……”
程培树还在苦苦寻觅着,声音越来越响了,这样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明显,这让一心想要往下沉的郑倩不得不重新考虑。
没办法!
她不能让他这样叫下去!
要不然,到时候把上官府的侍从都吸引过来就不好了!
可是春-药……
算了,郑倩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像她这么一个精神强大、意志力坚强的人,绝对不会被区区春-药给打倒的!
一咬牙,郑倩开始往水面上游。
“啊——玉湖……”
她正好出现在程培树面前,毫不知情的程培树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上官玉湖,立马一把抓住她,把她往岸上带。
“玉湖,你没事吧?”
把郑倩拖上岸之后,程培树的声音充满着关切,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无止境的沉默,郑倩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说话。
该不会……
已经……
程培树顿时慌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手凑到郑倩的鼻子前面,去探她的呼吸。
“别这么夸张,我没死。”郑倩的声音有些冰冷,“不过,你不要靠近我。”
“什么?”
程培树从来没有见上官玉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玉湖,我知道你受刺激了……但是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啊……”程培树小心翼翼地开口,“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轻生……”
“你走,赶快走,不要再待在我身边了,离我越远越好。”郑倩的声音更加冷了,甚至带着警告。
“玉湖……”
程培树的声音充满疑惑,他的玉湖总是怯生生的,说话从来不敢大声,现在怎么会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他说话呢?还赶他走……
她……到底怎么了?
“玉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诉我啊……”程培树的声音焦急无比。
“我吃春-药了,你最好快点离开,要不然等下我兽-性大发,你就清白难保了。”
郑倩的声音平静而又清冷,一字一句地在空气中响彻,一颗一颗都仿佛北极来的寒冰,让程培树瞬间浑身僵硬。
“玉湖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培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不但没走,反而伸出手,去触碰郑倩。
“玉湖,我知道你受刺激了,心情不好,但是我现在不能走啊,你什么也别说,我先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在这里一直躺下去会着凉的,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而且又有……”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离开。”
郑倩用她冰冷的声音打断益达的关切。
“不,我怎么可以走呢!玉湖,你不要想不开好不好?其实没什么的……”
什么叫做没什么啊!
老娘吃了春药啊!
“益达,你不懂的。”郑倩说道。
“我怎么不懂了啊!”程培树打断郑倩的话,“我懂!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什么都明白!”
“啊?”
程培树那激动的声音听得郑倩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叫做他什么都懂啊?
难道他也被人下过春-药?
“玉湖,我懂你的心情!我也曾经多次尝试过自杀——跳湖、割腕、上吊……”
“跳湖、割腕、上吊……?”郑倩不解地重复着这些台词,带着惊讶和疑惑。
“对……我总共尝试了一百零八次自杀……”程培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酸,有些颓废。
尝试一百零百次自杀……
郑倩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又变得更加华丽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尝试一百零八次自杀,而更加神奇的是尝试了一百零八次自杀居然都没有死……
郑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益达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尝试了一百零八次自杀,居然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次,她彻底被雷到了。
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被下了春-药!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崇敬、好奇、佩服等各种情绪,组成一个极其复杂的语气,开口问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