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高悬,孤寂清冷。
整座城市陷入了睡梦之中,洗净了白天的喧嚣,陷入一片岑寂。
医院的走廊空寂无人,骤亮的灯光投射在地板上,白得刺目,静得阴森。
姚美娜坐在轮椅上,缓慢地移了过来,她时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阒清的空气中,只听到车轮转动的声音。
今天落水,她提前憋了一口气,加上旁边就有人,马上就把她捞了起来,所以她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姚美娜看到前面一间病房前站着两名保镖,眼睛蓦地一亮,“你去把他们引开!”
她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魁梧彪悍的男子,头发剃光,粗壮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刺青,图案狰狞恐怖。全身充满一股流里流气,站没站相,一只脚不停地抖着,“这很简单,不过……”脸上堆积着笑容。
姚美娜打开钱包,掏出一沓钱,丢给他,“这点够了吧?”
他马上露出贪婪之色,数着钱,“够豪爽,我喜欢!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别忘了叫我!”
他得瑟地走了过去,装成一瘸一拐的瘸子,走路非常吃力,一走到保镖的身边,跌了一跤,往他们身上倒去。
保镖马上把他扶了起来。
这个惯偷,手法灵活快速,就在跌倒的瞬间,就已经将保镖身上的两把枪偷了过来,他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蓦地转身,亮出两把手枪,“你们的家伙在我这里!”
保镖顿时大惊,“臭小子,还给我们!”
“有本事你来追我啊!”小偷撒腿就跑。
如果小偷用这两把枪,杀人放火,他们就麻烦了,保镖马上追了过去——
姚美娜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挪动轮椅,缓慢地移向病房,推开门走了进去。
“湘如沫,你真可悲!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到头来,全部便宜了你那个妹妹!唉……”姚美娜看到那张跟湘以沫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眼底堆积着阴森森的戾气。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寒哥哥早就是我的了!如果没有那么女人,我也不会变成废人!”她咬牙切齿,怒意凌然,“既然我动不了她一根汗毛,我就只能来动你了,谁让你是她姐姐呢?你死了,想必会对她的打击不小吧!哈哈……”
姚美娜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她邪佞魍魉地大笑起来,眼睛一瞪,目眦裂开,充满了嗜血的气息。她缓缓伸出双手,手指绷紧,指骨泛白,慢慢地伸向她的脖颈……
“反正,你现在半死不活,还不如死了!”姚美娜掐住了她的脖颈,渐渐用力,“放心,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她的眼珠子似乎快要瞪出来了,阴邪恐怖,手渐渐用力,看着湘如沫的脸色一点一点涨红,她弹开了眼睛,澄澈如水,幽幽静静,直愣愣地看着姚美娜。
“死!你快点给我死!我要让湘以沫痛苦,让她的生活永远不得安宁!”
一只冰凉棉柔的手突然落在姚美娜的手上,湘如沫不停地眨着眼睛,“呃……唔……”发出微弱的声音。
姚美娜吓了一跳,轮椅踉跄地向后滑了一段,她惊魂未定,嘴里吱吱呜呜地嘟喃着,“你……你……”
湘如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呆滞,缓慢地爬了起来,一步一顿,僵硬地走向姚美娜。
“啊!”她惊恐万状,抱着头发出尖叫声,“你别过来,我……我没有想要杀你,你千万不要过来……”
湘如沫没有在她身边停留,直挺挺地走出病房,病服穿在她瘦削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姚美娜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眼角沁着泪光,无助地发抖、颤栗、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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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树叶摇曳,吹送着柔和的清风,空气经过一夜的沉淀,仿佛经过洗涤,清新怡然,透着绿色的芬芳。
火红的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跳了出来,将墨绿色的树海晕染成鲜艳明丽的颜色。
“球球,我要褐色的笔。”
“嘘……”球球举起小食指,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用唇语说道,“轻点。”
“哦!”点点马上做了同样的动作。
苏梓琳眉头一皱,悠悠然睁开惺忪迷蒙的眼睛,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看清眼前的一幕,赫然呆滞——
点点和球球穿着可爱的睡衣,跪趴在滕越的身边,撅着小屁股,认真地在他的脸上作画。
“你们……”
“嘘!”点点眼角噙着古灵精怪的笑意。
苏梓琳马上领会了,睡意迷蒙的脸上绽放一个大笑容,指指自己,“我也要加入你们,给我一只笔!”她轻声低语。
点点给了她一只红色的笔,“多画点,别客气!”
苏梓琳悻悻然地勾起一抹奸笑,“你让我手上成马蜂窝,我就让你全身都成马蜂窝!”
“滕越在哪里?滕越呢?”湘以沫焦急的叫嚷声传了过来。
“呃……”滕越突然低语一声。
吓得点点和球球马上跳下床,跑出房间。
苏梓琳的反应还没有那两个小家伙来得迅速,一侧身,滚落到了地板上。
滕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显然还没有睡够,眼皮还黏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谁啊?”
“滕越,你真的在这里?怎么手机没有人接?”湘以沫急匆匆地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定神看清楚他的脸后,吓得表情呆住。
“手机在车里!”
“你……你的脸……”湘以沫呆愣了两秒钟,实在忍不住了,爆发出笑声,“哈哈哈……”
滕越依旧混然不知,“笑什么?”
“你还是好好看看你的脸吧!”
满脸都是便便,一个个画得非常小巧精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