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看着她满脸泪痕,心沉重不已,似乎被巨石压得喘不过起来,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手抚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我承诺过,不会让你再掉一滴眼泪。你再哭下去,妈晚上要来找我算账了!”
他本来想要逗笑湘以沫,让她忘却悲伤,但是心酸苦楚不断翻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湘以沫趴在他的肩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泻而下,蜿蜒成悲伤的诗。
他们明明彼此相爱,一眼就认定了万年,却被硬生生地拆散,相爱却无法相守,还要天人永隔,即便相继离去,却还是远隔天涯海角。如此凄美悲伤的爱情,岂是一句蝴蝶飞不过沧海可以涵盖。
“妈妈一定在天堂里和爸爸相遇了,他们会永远地厮守在一起,没有什么再将你们分开了!”湘以沫声音哽咽,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
南宫寒沉黑的深眸洇开一缕幽光,他将微微颤抖的湘以沫搂地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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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做停留,南宫寒和湘以沫赶去机场,点点和球球毕竟还小,长途飞机太劳累了,他们就留在了这里,滕越和沈业南会照顾他们两个。
何管家依旧安排好了私人飞机,他们一到,直接起飞。
湘以沫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眼睫毛上依旧沾着水汽,凝望着窗外朵朵似棉絮般轻柔的云翳,发着呆。
“再想什么呢?”南宫寒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你一直没有吃东西,喝点吧!”
何管家手里拿着一只卫星电话走进来,“少爷,顾老刚刚来电话,他……他说……”何管家脸色紧绷,露为难之色,吱吱呜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说了什么?”
“他说回去机场接你会bonanna,这次,你逃不掉了!”
“这次,我回意大利,只是为了去拿回老丈人的骨灰,bonanna我不会回去!”一旦回去了,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南宫寒,那他就甩不掉那块烫手山芋了。
“顾老说了,这次就算是绑,也会绑你回去!”
“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顾老还说了,沈昊轩葬在bonanna家族墓园,如果在飞机场逮不住你,他会在墓园守株待兔!”
南宫寒脸色一沉,寒眸幽幽然瞥向南宫寒,“你到底是谁的人,什么时候被他收买了?张口闭口顾老!”
何管家委屈地瘪瘪嘴,“我只是复述他的话而已。”
南宫寒低叹一声,“算了,毕竟要在bonanna家族墓园上动土,还是回去打声招呼吧!”他看了一眼手表,“沫沫,还有七个小时才能到,你先睡一会儿吧!”
湘以沫摇摇头,“我不困!”
“夫人,因为你一直哭个不停,所以沈老爷交给我一份东西,等你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让我把它转交给你!”何管家将一本沉甸甸的绘图本递给湘以沫。
封面已经泛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数了。
湘以沫看到封面上那个名字,心猛地一颤,字迹刚劲有力,却工整端正。她微颤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之中男的长得非常俊秀帅气,拥抱着一名温柔贤淑的女子,两个人笑得如此灿烂,这还是湘以沫第一次看到妈妈如此开心的笑容,她不禁也被这股暖意感染,嘴角勾起一丝暖融融的笑意。
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佳偶,却没能执手偕老。
爸爸对于湘以沫而言,非常遥远,好像天上的繁星,那般遥不可及,那般无虚缥缈。今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如此亲切,仿佛早已相识,细看之下,湘以沫发现自己跟他长得好像。
再翻过一页,里面是一副素描画作,湘梦蝶回眸一笑,眼底流淌着脉脉含情,或许她那时正凝望着沈昊轩,或许因为深爱着她,所以将她眼底的那份浓情蜜意用单一的铅色就描绘了出来,画中满是他们之间慢慢的爱意。
整本画册只画了湘梦蝶一个人。到了后面,深昊轩的笔法开始凌乱了,画得也没有那么清晰,笑容也不在灿烂。从下面落款的时间可以看出来,那是他们分开以后画的,一年又一年,从没间断,最后一页,还留下了一张未完成的图画。
他从未停止对妈妈的爱,也从未停止对妈妈的思念,所有的情感都汇聚在这些图画之中。
湘以沫阖上这本画册,眼眶早已润湿了。她将这本画册抱入怀中,仿佛爸爸和妈妈就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沈叔叔不能跟你妈妈长相厮守,但是他们的心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南宫寒安慰着她。
湘以沫忍住了泪水,没让它滚落下来,“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即使是生离死别,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她虽然没有跟爸爸见过一面,但是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湘以沫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学过素描的基本功,一握起画笔就能绘图,原来是遗传了爸爸的绘画能力。他们的生命,由她在延续着。
湘以沫抱着画册安然入睡,不知不觉中,飞机停落在机场上。
顾老实在太夸张了,简直出动了整个bonanna家族的护卫队,上百辆车和上千人的队伍将机场围堵地水泄不通,国家元首访问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这哪像是接机,简直跟打仗没什么两样。
南宫寒本想偷偷地溜回来,现在好了,这么大的阵仗,弄得不人尽皆知才怪!
他寒着一张脸,摆摆手,“你让顾老快点把那些人给扯了!”
“难!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了!”
南宫寒闷闷地低斥一句,“都这么大年纪,他怎么还这么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