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与疼
林依依到底是贵妇人出身,见多识广,说得很有道理,也很委宛,很难让人看出她是喜欢田中樱子。
冯云又气又妒又愤,却又很无奈,便喝斥一声:“来人,将这贱人关押起来,稍后再审。哼!”
她道完,便气恼地转身,背对着田中樱子。
卫队随即一拥而上,或持枪指着田中樱子,或拿绳子要捆绑她。
田中樱子小嘴一嘟,风采更是迷人。
她伸出双手,任由卫队捆绑,却冷嘲热讽地说道:“冯云,谁是贱人?当初在日本的时候,你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我回国找我心爱的人,也不行吗?是谁在勾引凌南天?你我心相皆有数。你只不过是一个小丫环,你勾引凌南天,无非是想乌鸦飞上树头变凤凰。哼!”
“你……”冯云闻言,气得七孔生烟,俏脸煞白,握枪转身,又指向田中樱子的侧额,食指扣向板机。
林依依吓得花容失容,急晃身于冯云与田中樱子之间,用自己的脸蛋挡住冯云手中的枪。
“哼!”冯云斗嘴斗不过田中樱子,想拿她出气又无可能,只好放下手枪,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她从林依依的脸色中,看出了林依依对田中樱子的喜爱。她也知道林依依是传统的贵妇人,总想让凌南天多娶媳妇、多生儿孙。
可林依依这点心思,对冯云而言,却是很让冯云痛苦的。
因为冯云是当事人,她岂愿意自己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凌南天?这一刻,冯云对林依依也甚是怨恨,只是不敢明言,也不便对林依依发怒。
她只能把怨气与苦闷埋藏于心底。]
因为在冯云与凌南天的结合问题上,林依依又是冯云的恩人。没有林依依的胁迫和作主,凌南天是不会娶冯云的。
只是冯云万万没想到,这段她从小到大祈盼来的婚姻,竟是如此的痛苦,新婚之夜迫使凌南天写下“约法三章”,仍然无法阻止凌南天与其他女人来往。
“云儿,我不知道三少爷是否是遭到韩复榘的暗算。据狗娃来电称,劫持三少爷的一群蒙面人没从云梯山下经过,也亦从云梯山附近经过。分别率部追踪三少爷的几路人马,也查不到三少爷的踪影。不管是谁劫持了三少爷,但是,有一点,就是我们须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否则,一旦韩复榘派兵来攻打咱们,咱们会不战自乱的,咱们好不容易拉起的七千人枪会溃散的。俗话说,群龙不能无首,当务之急,须由你暂代总指挥,统管三军,马上就以会议形式,形成决议,给我军各部驻军发电。”
小雅看到路洋上前劝说冯云,便也想抓住机会讨好路洋,于是,她也赶紧上前,相劝冯云,说道:“夫人,路参谋长说得对。你看,老夫人整天都是以泪洗脸,而且憔悴异常。”
她说罢,又指了指林依依。
冯云闻言,虽是仍然怒气未息,但是,她也马上作出决定,说道:“好!我暂代副总指挥,总指挥仍是我娘。现在,请路大哥给我军各部驻军发报。另外,把留守莲青山的部队全派出去,搜寻南天的下落。其他刚赶到莲青山的各部,各抽部分人员,做出警戒工作。我陪娘先去歇息一会。小雅,你给我看好田飞燕。如她敢轻举妄动,则击毙她。哼!”
然后,她回身拉过林依依,走出了会议室。
众将照办。
林依依小息片刻,又走出营帐。
路洋早在她的营帐前相迎。
林依依离开他,去梁山的那些日子,路洋为她担心牵挂,终日相思,饱受煎熬之苦。
今天重聚,可是在各级军官面前,路洋又得保持稳重,不敢对林依依轻言什么。
所以,他办完军中要务,便走到了林依依的营帐前守候。
他是总参谋长,他虽然走到林依依的营帐前,但是,他不吭声,卫兵也不敢随便问他。
此时,林依依望着路洋殷红的双眼,心疼地说道:“路洋,你双眼都熬红了,你睡会吧。唉!”
尽管她不知道路洋暗恋她十一年,尽管她无心再嫁,人也到了中年,但是,她很欣赏路洋,当他是小弟弟一般看待。
在她心中,路洋便是她的亲人,是除了凌南天、冯云之外最亲的人。
她更明白,路洋是她母子的一尊守护神。
路洋看着林依依脸上的泪痕,望着她憔悴的脸容,也心疼地说道:“夫人,你再睡会吧。我军数千人,虽然不是全员出兵,但是,派出的小分队达数十支,总会有三少爷的行踪眉目的。找三少爷的事,你别担心,交给我来办吧。”
林依依心头焦虑,伤感异常,颤声叹息,说道:“唉,我睡不着啊!什么人这么厉害?什么人这么大胆?竟能从柱子的卫队中劫走南天啊?”
路洋见状,又是一阵心疼,急忙劝慰,说道:“夫人,放心吧。蒙面人如果是要谋害三少爷的,肯定当场会枪击三少爷。可是,蒙面人并无这样做,而是数人用枪指着三少爷的脑袋,迫三少爷束手就擒,之后捆绑三少爷的手脚,扛起三少爷就跑。可见,这伙蒙面人只是劫持三少爷,并无伤及三少爷性命之意。或许,这伙蒙面人想胁迫三少爷放弃什么?他们劫持三少爷,只是好让他们手中有个法码!卑职估计,这伙蒙面人会派人来找咱们谈判的。”
林依依闻言,精神一振,抹抹泪水,侧目而视路洋,说道:“哦?如若如此?那咱们咋办?”
路洋见林依依容光焕发,便也心宽,说道:“答应对方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让咱们交出兵权!只要三少爷人身安全,咱们就有资本,就可以从头开始!”
林依依稍稍宽心地点了点头。
两人边说边走,并肩跋山涉水。
他们来到莲花池,放眼四周,空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