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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亲人同志(二)

落花之梦 华思 3529 2021-03-28 16:34

  “你看你哟,来来来,老模嫂子你昨天累半天了,还是让我扛这一张大的,你扛这张小的吧。”全大玉说。

  “不,你还是扛那张小的,我比你有劲,还是我扛这张吧,到指挥部不远,就跟玩的一样。”金根姬说道。

  怀远县郭刚集的工程指挥部旧址,还仍然在沙坡生产队的那块土地上,过去大队里几次想把它拆除掉,好退耕还田,可沙坡生产队的大部分社员就是不同意——他们对家乡留下来的东西是有感情的。

  应当说,金根姬昨天已经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到指挥部,累得能呛。

  这时候,她仍和妇女们一起劳动,为上海下放学生搬东西,正碌碌续续地向指挥部方向前进着。走在前面的是全队长,紧跟其后的就是金根姬,两个有一段不远的距离。

  全队长也是扛着一个木床,比金根姬扛的床要轻一些,所以走起路,比较快。她低头正走着,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轻松——只是一种意外的感觉。

  “全队长,来咱们俩一起扛吧,”陆三客已经把床放在自已肩膀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停!陆三条你想干什么,你三条腿是什么意思?”全队长脸色一变说道。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怎么说话的,喊我的外号,什么三条腿。你说话咋这那难听呢,文明点好不好。……是这样你看,马上知青就要过来到了,我在家坐不住,也是想为咱们上海的知青做一点好事情,表一表咱贫下中农的一点心意。”

  “告诉你,上面有规定,村子里的四类分子和不三不四的人,都是离知青远点——噢!你是后陆生产队的人,不在后陆生产队好好劳动,为什么跑过我们生产队里来,你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滚!”

  陆三客站在那一动不动,俨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表情十分的沮丧。就在他低头地一瞬间,他又发现新的目标,金根姬从后面跟上来了,他心头一喜,身转向后跑去。

  金根姬确实没有发现陆三客,没有注意他和全队长在前面讲话,更没有注意到,陆三客已经俏俏地来到她的身边。她正走着,感到是什么东西捣了一下腰,象是鬼手,捣得浑身都麻,就跟电打的一般。她本能地回头时,大床框子也转运开了,打在陆三客的头上,他没有躲闪,一下被拍倒在地上,接下来又滑到地沟中。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全大玉和金根姬已经走远了。

  指挥的房子时候不长,但与沙坡生产队的房子比,算是老房子了。几名妇女把三间门朝西的土房子誊出来,打扫地干干净净,三间房子没有窗的,就两个洞,大家用土坯把它塞起来,这样以来在整个冬季,要比砖墙还要温暖得多。天热了,就把那土坯给拿下,就行。

  “估计下放学生最多不超过十个人,如果来多了,咱们再誊出一间。……俺们歇一歇吧,一会儿上海下放知青来了,咱们去迎接,到时候大家要高兴点,打起精神来。”全大玉说道。

  “你们在这坐,我到厨房去烧一锅热水去,等知青们来到时用。”金根姬说道。

  早上有近百名上海下放学生,正在安灌公社焦急地等待着。高陆大队的马车是第一个在公社大院出现的,他们是第一个从公社的大门出来的。总共拉出七名下放学生,都是上海虹口区的。

  回去路上,三匹高头大马也累了,车不象来时候那样快;车共有九人还有下放学生带的行李,出现严重超载。高书记跳下车,跟车跑,随后,四五个下放学生也从车上跳下来了。

  “你们不行,快快回车上,”高书记说。“我当农民也当过兵,是练过长跑的,跑到高陆大队也不在话下。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快上车,快上车。”

  可高书记下车后,马车前进的速度加快了。他跑出了几节地,并没有大喘气,而且还表情如此轻松。他一直在和面朝后的一位象漂亮的女知青聊。高书记问她说:

  “你在上海是高中,还是初中?”

  “高书记,我是高中毕业。”

  “她是我们的班长,是三好学生。”有人播话说。

  “噢!那你什么名字?”高书记又问。

  “娄庆华。”

  “噢,金根姬你认识吗?她是我们大队的社员,是朝鲜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所以看到你马上就想起了金根姬。”

  娄庆华先是笑了,扭过头又有点不好意思,过一会儿她才说道:

  “不认识。高陆大队我们还没有到呢,就认识你和赶马车的大爷,我怎么能认识叫金根姬的社员呢。”……高书记点名把娄庆华留在大队部,当即火速提拔,进入高陆大队毛择东思想宣传队,并兼任小学教师,并住在高陆大队小学。其余的六位下放知识青年没有下车,全都被拉沙坡生产队知青点。当进入村子的时候,又被全队长叫停。

  “停停,你们停在这里,”全大玉说。“你们来到沙坡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我是这里的生产队长,让你们什么时候下车,就什么时候下车,知道吗?”

  六名上海知青仍坐在车上,他们在车上叽叽喳喳地说些别人听不懂的上海话。此刻,妇女们正从指挥部赶来,村子里顿骚动起来,男女老少带着喜悦的心情,跑出家门,迎接远方来的亲人们。

  “在城里不冷,出了城为什么这怎冷呢。?”

  一名穿鸡腿裤,白球鞋,脖子上围着毛线围巾的男知青,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对身边坐着的一位头带风雪帽的女知青说。

  “为什么这怎冷,它说是这怎冷。”另一个男知青播话说,“我们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你害怕了吗?”

  站在马车旁最近的是一位妇女,她就是姜二狗的媳妇。正在和上海知青交流,双方都是问长问短。而知青们使用标准的普通话,向她了解当地的治安情况。她也能够听得懂,并爽快的回答,而且又是个大嗓门:

  “咦唏!没有,连偷鸡摸狗的都没有了,你们放心吧!自文化大革命以来,社会安定比以前好多了……天白下地干活不用锁门,晚上睡觉都不用关门,没有人敢偷你的东西。……嗯……嗯,那是……好好好!”

  后来,姜二狗媳妇被全队长叫走了。可以看出来,上海知青也已经消除了先前的疑虑,心里渐渐地踏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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