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迫
字条上的字清晰的就在轻展轩的眸中:回宫,婉柔回来了,你必须立刻休了如沁,否则你与婉柔的孩子就会代你承受一切的……
婉菁她所有的丑恶的嘴脸在这一刻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可是婉柔,那会是真的吗?
她明明已死了,他还记得他亲眼所见的她的尸身。
虽然对那面目全非的尸身他也曾有过怀疑,可是那尸身的颈项上的一个小小的红记却让他打消了疑虑,那是独属于婉柔的印记,便是因着那红记他才确认那是婉柔的尸体。
可是,此刻婉菁字条里的话却不象是假的,她是婉柔的亲姐姐,她总不会找回了一个假的婉柔来顶替吧,不会的,因为假的立刻就会被他揭穿,一个宝柔儿便证明了一切。
真的,假的,一个活人,想要乱真,似乎没有那么容易了。
孩子,倘若婉柔还活着,那么她便真的生下了他的骨肉吗?
从知道婉柔的生再到她有了他的骨肉,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让他甚至一时之间无法把这所有一起消化了。
怔怔的望着地面,眼前,一忽儿飘过婉柔,一忽儿又飘过如沁,倘若婉柔还活着,那么他又要如何对待如沁的一颗真心呢。
混乱,他的心彻底的在这一刻混乱如乱麻了,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平日里那个果断精明的逍遥王在看到婉菁的那张字条的时候便已有些迷糊了。
为了婉柔与他的孩子他要休了如沁吗?
他不想,真的不想。
卧房里,如沁还在沉睡中,倘若她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又要让她情以何堪,休了她那是多么的残忍……
心,在这一刻抽痛了。
他先前所有的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果然狠然的降临在他的身上了,而且是这般的让人难以接受。
“王爷,请吧。”小桂子却没有任何惧色的催促着他了。
去了,那么便是对如沁的抛弃。
不去,便是对婉柔与自己孩子的抛弃。
知道了婉柔的生,他却奇怪的居然没有了欢喜,而是无奈。
那么久的相思,这一刻让他震惊了自己心底深处的变化。
或许只是他一时还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吧,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一个乱……
如沁与婉柔的孩子,他真的都舍不得。
休书,他仰首一笑,曾经如沁也写过给他,其实那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根本就代表不了两个人真正的心意,可是如果他真的宣布自己舍弃了她时,那便会是整个西楚的轰动,也会让东齐借此机会攻击西楚,与东齐为敌,而让无相获益,这值得吗?
婉菁,她实在是有欠考虑了,也让他更不屑她的手段了,就算不为她自己,也总得为着她的容拓着想吧,容拓可是西楚的小皇帝呀。
一闪身,他就步出了内室外的厅堂,直接向书房走去,来不及让小童来研墨,心里便做出了决定,刷刷几笔就写下了几个字,将那一张只有几个字的雪白纸笺送到了随后跟来的小桂子的手上,“拿去给太后吧。”
小桂子见他也不折叠,便问道,“王爷,奴才可以看看吗?”
“看吧。”轻展轩无所谓的说道。
小桂子低头一看,几个字便跃然眼前:我可以入宫,但是如沁却不能休了,否则东齐与西楚又要兵戎相见了。
小桂子晒然一笑,“王爷所言极是,可是这一些还是请王爷入宫再与太后商量吧,奴才也做不了主,而且宫里现正等着王爷早朝呢。”直接就把答案推到婉菁的身上,小桂子倒是机灵。
轻展轩也知道小桂子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他入宫,可是如沁……
他真的不忍心了。
一个如沁,一个自己与婉柔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一个也舍不得。
或许他应该见见婉柔才是,思及此便只得道,“等等。”他转身冲进屋子里,他要再见一次如沁,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仿佛见了她就能够给自己更多的安心一样。
可是,床帐中女子仍在安然的在沉睡中,谁又曾想到昨日里还那般的温馨,而此时的天亮之前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了呢。
手指送到了她的小脸前,却在就要落下的那一刻他却不忍吵了她的好眠,假若自己真的休了她,真的给了她难堪,那么从此后,她怎么还会有安眠。
怜惜的望着她,心里依然还在抽痛。
修长的手指终于还是收了回来,他俯首,贴近了她的小脸,感受着她温润的气息,“沁儿,我走了,记得我曾经给过你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务必要相信我。”他低低的默念着,床上的女子象是感受到了他的声音似的正不安稳的转着身子,轻展轩再一俯首,只轻轻轻轻的在她的额际印上了一吻,随即便转身怆然的离开了卧房。
卧房里,是如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刚她似乎是感受到了轻展轩的一些什么,可是伸手一探时,床边却没了他的身子,是她的感受错了吗?
而他,又去了哪里。
清然起身,周遭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不对,他刚刚必定是在的,她依稀还记得她迷朦间他说过的话:沁儿,我走了,记得我曾经给过你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那象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他一定说过。
光着脚丫就奔到了窗前,掀开窗帘的时候,她看到了轻展轩正迈步离开卧云居,他果然才刚刚离开而已,而紧随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小太监。
是宫里来了人。
可是他的话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这一刻间她记起了这两日内他三番两次说起过的话,他总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请她相信他。
好吧,轩,不管你入宫做什么,也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只是,她却不知,那个等他在皇宫里的却不是别人,而是婉柔。
就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心里都是一些些的慌,为着他刚刚的话,似乎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依然还望着窗外,虽然视野里再也没了他,她却极力要捕捉一些他走过的路上留下的他的点点痕迹。
没有,什么也没有。
脚上却在恍惚间传来了痛意,才想起刚刚自己一时情急竟然忘记了脚底的伤,抬起了那伤脚,另一只脚跳跃着终于笨拙的回到了床前,飞快的穿好了鞋子,她要让无忧与无邪陪着她,这样才能让她渐渐淡去她心底的慌。
扶着墙她终于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屋子里是一片的静,这般的早,孩子与奶妈还有青儿都在熟睡之中。
倒是她来得太急了,悄无声息的慢慢的来到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