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刚一进门,便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黎晓听得心里一震,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若非是宁远眼明手快的揽了她的腰,怕是就要被那人的内力给击飞了。黎晓暗暗舒一口气,还好,初次见面就因为人家父子之间的矛盾而摔倒,可是够丢人的!只是,他的手掌紧贴着她的纤腰,一股灼热几乎要袭遍全身,感觉总是怪怪的。
“听说你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个背影继续说道。黎晓听他这样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合着他父亲是什么都知道的呀!
“回父亲大人的话,小蝶是孩儿前些日子所救,她的父母皆为仇人所杀,孩儿见她姿容不凡,举止优雅得体,想着要给娘见见,就给带了回来。”宁远懒散的叙述着,好像是确有其事。黎晓也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挺会···
“荒唐!”宽大背椅上的男子一声厉喝,忽地就回转过身来。
黎晓一直静静埋首,自是瞧不见那人的怒气。只是若非耳聋之人怕是都能分辨宁远的父亲此时正怒火中烧吧!
宁远对此倒是见所未见一般,只是略拉了她一下,温柔的轻声吩咐道:“来,小蝶,见过我爹!”
这却是难不倒她,无论是宫廷礼仪,还是平常官员的千金礼数,她都是知道的。黎晓宁远如此说,只得盈盈俯身行了个礼,一边又是清脆着声音唤道:“小蝶见过伯父,望伯父吉祥圣安!”
却不想这一俯身,良久都不能直起身来。
黎晓一直埋着小脑袋,亦是不知上面的空气早已激烈紧密起来。只是,这样半蹲半跪的姿势保持的久了,实在是累人。可是,她这一个行礼,堂上的人没有应下,她怎么好没教养的就自个起来呢?
“父亲!”宁远急急的唤道。平时我带个女人回来你不乐意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是婉儿啊!你这样不是要我在她的面前丢人吗?婉儿,怎么能与其他的女人一样呢?
“你先去处理宫内的事吧!”他挥挥手,虽是不耐烦,倒是也没有说要惩戒与他。
“好吧!”宁远应下。
这下子可是吓坏了黎晓。好吧!你竟然说好吧!你把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我还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脾气呢?再说了,他以前可是大将军呀!一定是很威武,很凶悍的!怎么办?怎么办?黎晓在心底暗暗祈祷着,无限放大的瞳孔却是分明看见宁远的脚步正渐行渐远。
黎晓小心的为自己默叹一口气,终于要放弃要听天由命的时候,宁远的脚步却是忽然回转,冷冽着声音说道:“你不许伤害她!她是我的人!”说罢!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她只能够更加的绝望。闺阁女子的三从四德她自是读过,这样还未出阁就失身的女子是最遭人鄙弃的。现在倒好,她不止成了他口中那样的女人,甚至连为自己申辩一句都不行。
“臭小子!”不一会儿,黎晓便听见堂上的人嘀咕一句,接着便是让她如获大释的话,虽然依旧浑厚坠入心底仿佛年老的钟声,可是,此时此刻,在她的身子几乎僵硬的时候,这个声音堪称天籁。他说,“你起来吧!”
“小蝶多谢伯父!”还好她反应不慢,黎晓径自松一口气,仍是缓慢优雅的起身。
“抬起头来!”
黎晓听话的抬起头来。宁远都已经那样说了,她不会什么都不懂得。现在,大略是大将军要看看未来儿媳的长相了。不过呢?话又说回来,徐妈为她做的这张脸还是很不错的!不然,她又怎么顶的起最大青楼花魁的称谓啊?
“还不错!”宁大将军略是称赞着点点头,张了张嘴意欲再说些什么时,黎晓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黎晓被人从后面亲热的扯住手臂,转过身子,细细打量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来人,刚刚才见了宁远父亲的样貌,虽然不似是传说中的那么凶悍,但是威武刚劲有余,她还有那么一瞬间的空余来纳闷,怎么一点也不是子如父养呢?脾性一点也不相同。现在呢?又有一个衣着华贵的的青年妇人扯了她左看右看的。她也只得安静着不发一言任人摆弄。
那妇人打量得久了,细细的看着,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良久,终是欢快的笑起,对着堂上的男子欣慰道:“老爷,我就说了嘛!远儿的眼光定是不会错的!”
黎晓听她这样说,竟是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看出这张脸是假的。不然······
“姑娘就随意在这里转转吧!公子要处理一些事,说是过会儿会来看姑娘。姑娘也不必心急。凡事总要有个度的。”黎晓在一间客房里静静坐着。早已见过流莺。只是,这丫头现在同她说话又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她的心思,她不会不明白。可是,她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宁远那样的人,又不是她给他一个建议他就会采纳的人?更何况,感情的事,很难了解。
“我知道了。”黎晓淡淡的应下。也不去计较她话里的酸味。
“不如,我陪姑娘走走吧!说来,姑娘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想来正是陌生得紧呢!有流莺陪着,也好有个伴不是!”流莺轻笑,眉眼下轻瞥过一抹得意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