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慕渊临,你好残忍
童阮阮整个人都呆滞了,凝固了。
三魂六魄仿佛都被抽走,只剩下了躯壳。
童阮阮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心痛是没有底线的,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她本来最多以为,慕渊临娶她是为了要她的肾,可是直到现在,她听到他说这些话,才知道,慕渊临根本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厌恶她!
他甚至觉得,她不值得任何一个男人爱,哪怕是乞丐都看不上她!
原来在他心里,她连蝼蚁都不如,活得不如一条狗!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在一样在扎她的心,像巨石一样碾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
骤然之间,慕渊临怔住了。
身下的女人,呆若木鸡,就像死去了一样,目光也变成了一潭死水。
慕渊临闭上眼睛,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她的眼角,可是她却没有再流泪。
心头的愤怒、懊恼、愧疚交缠在一起,让他整颗心就想要炸掉似得难受。
“阮阮……”他睁开眼睛,杀气腾腾的气息逐渐褪去,沙哑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艰难的吐出声音,“我……我不是……”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气昏了头,这些话不是他的本意。
毕竟人气极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哪怕那些话是违心的。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
现在再解释,她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更龌龊!
“你为什么要碰我……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碰我……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最后却告诉我,我一文不值,慕渊临,你好残忍!”她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这么平静的说,可是却比世界上的任何怒吼都要悲凉绝望。
她的声音是沙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绝望的连愤怒都没有了。
“……”
慕渊临从来都没有被人逼到过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地步,也没人敢。
可是这一刻,他却语塞了。
语塞到,甚至不敢面对她悲伤的眼睛。
急促的呼吸充斥着熊熊的怒火,他咬了咬牙,一脸懊恼地转身走进浴室。
慕渊临脱光了衣服,任由着冰冷刺骨的冷水冲刷着他每一寸肌肤,一滴滴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滑落,却无法冲去他体内的烈火!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碰童阮阮?
可笑的是,她说得对!
既然他讨厌她,为什么还要碰她?
他可以有无数个理由不碰她。
可是最终,他却在找不到任何理由碰她的理由的情况下碰了她。
每一次,都是情不自禁,仿佛他们认识了很多年。
童阮阮说他们小时候见过。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童阮阮。
或许在哪里见过,只是太久远了,他不记得了。
他惟一能够记得的,只有雨馨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慕渊临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
童阮阮抓着被子缩在床脚,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股僵硬的安静。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慕渊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接通,“喂。”
手机那一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慕渊临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像之前那样冷厉,而是变得震惊和惊喜,“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手机挂断之后,慕渊临盯着童阮阮,漆黑的瞳孔淌过一抹捉摸不透的欣喜。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童阮阮心里忽然有些发憷。
他这是什么眼神?他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她,所以很得意吗?
慕渊临没有再盯着她,而是去了衣帽间。
过了几分钟,他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海蓝色的西装。
这个颜色的西装,一般人是驾驭不住,穿的不好很容易显得土气,可是穿在慕渊临鬼斧神工的身材上,却是显得格外英俊贵气,甚至没有了平日里残酷,而且温柔了很多,让人心情变好。
童阮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慕渊临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好像心情变好了。
忽然,慕渊临朝她走了过来。
童阮阮吓得立刻掀开被子要逃,可是男人的动作极快,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压在了床上。
“你又要干什么?”童阮阮愤怒地瞪着他。
慕渊临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皮带,大手捧住了阮阮哭肿的脸蛋,此刻望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没有半点强迫和愤怒,说话的声音都是好言好语的,“阮阮,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你不想捐肾,那就不捐了,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告诉管家。”
童阮阮:“……”
有那么一瞬间,童阮阮差一点就被他这样温柔的眼神给迷惑了,仿佛又回到了她傻傻爱着他的时候。
可是下一秒,想到了他的欺骗,他的残酷,童阮阮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能够对他再抱有希望!
这男人忽然对她温柔,肯定是又想到了新办法来折磨她,欲擒故纵是么?
慕渊临在童阮阮的脸上吻了一口,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童阮阮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慕渊临,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
巽风门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捐赠人,是一个美国亚裔的男性,已经将他接到了C国,并且接受了全面检查,各指标完全符合。
准备好了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这么多天的压抑之下,终于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慕渊临整个人都轻松了,心里就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雨馨可以活下来,而他也不用逼迫阮阮捐肾了。
医院病房。
童泽华握住了童雨馨的手,“女儿,太好了,找到了合适的肾源,过几天就可以手术了。”
这些天来,童泽华因为担心女儿,看起来老了好几岁,都有白发了。
在他心里,他可就雨馨这么一个女儿。
童雨馨听到这个消息,她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是么?挺好的。”
“雨馨,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童泽华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