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魏武情史:狂妄君的曼陀罗

第37节 红颜恻隐地窖藏身

  夜风窃窃穿过大殿的门缝,推动佛前的油灯。暗红而粘稠的血液漾出龛前的帷幔,沿着砖石的缝隙缓缓流淌,在昏暗的烛光下晃动着诡异的光芒。

  落羽惶恐地咬着下唇,视线顺着殷红泛滥的石缝移上微微抖动的帷幔。夜阑人静,隐约听到断续而隐忍的喘息声。。。。。。

  心惊肉跳,犹豫了片刻,忽然长吸一口气扬手掀起帷幔——

  “啊!”被豁然坐起的“大白脸”着实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声。还好,不是鬼。是张面具——一名身负重伤的男人。

  下意识地捧着胸口,按耐着差点跃出喉咙的心。一只折断的残箭落在男人身下的血泊里,洁白的箭羽上沾染了粘稠的血迹。

  拓跋焘赫然一愣,几乎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事情: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本以为是追兵发现了他躲在这里,奋而起身正打算做最后的顽抗,孰料掀起帷幔的却是个女人——

  居然是那个,差点害他送了性命的混账女人!

  女子一袭白衣,襟袂飘飘,缓缓蹲下身,有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愈加温婉而圆润,“追杀你的黑衣人已经走了。伤得这么重,要赶紧去看医生!”

  医生?

  她说的是——“郎中”?总觉得她讲起话来怪怪的,不知是哪个郡县的口音。鲜血渗出指缝,紧压着伤口的大手染尽猩红。

  他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不!他毕竟伤过她。如果对方知道是他,保不准会乘机报仇雪恨!

  颤抖的手撑着粗糙的墙面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虚弱地喘着粗气,断续低语,“在下乃是异乡过客,在这中山郡举目无亲。还要烦劳姑娘指点,哪里能找到郎中?”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本地人。”隐约听到后窗传来手杖触地的当当声,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直冲向殿门,“快跟我走!师太来了,你不能呆在这里。”

  “去何处?”强忍着疼痛和阵阵眩晕,只觉得步下绵软。

  “地窖!”话音未落,架扶起举步维艰的男人跨出殿门,一路呼呼急喘,直奔前殿。

  撑着身型足有她两倍的男人绕过前殿的天王塑像,扶着对方靠在持剑的毗琉璃天王背后,阵阵恐惧,声音低到只剩下气息,“你还好吗?等下,我去把地窖的盖子弄开。”

  殿内昏暗一片,只有前墙上的窗洞透进一缕暗淡的月光。依稀看见女人吃力地掀起地窖的盖子,从轰轰的闷响来判断,仿佛是沉重石盖。不久,因疼痛而微微痉挛的手臂再次感觉到女人微凉的小手,“振作点,再坚持一下,我扶你进去。”

  大半体重压在女人单薄的肩膀上,顺着陡峭而狭窄的阶梯战战兢兢地踏进漆黑一片的地窖。膝盖一软,前后打了个踉跄,幸而身旁的小女人一把抱住他的腰身,随即扬起温润如玉的嗓音宽慰道,“小心点,楼梯下面有灯烛火石,不过这一段只能摸着走。”

  落羽迅速感觉到沾在掌心的粘腻,一丝血腥浮动在地窖潮湿而浑浊的空气里,“出了很多血。”沉静,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看不见那张绝美出尘的小脸,忽然感到有些窝心,暗暗轻叹,任由对方搀扶着小心探路,顺着湿滑的石阶缓慢下行。

  咔咔咔,火石碰出明亮的火花。灯烛亮起,照亮了周遭有限的区域。狭窄巷道的尽头直通贮藏室,隐约闻到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

  泻下肩头的热血染红了女人素净的白袍,仿佛是朵写意的莲,又像是朱红渲染的泼墨山水。任对方搀扶着坐在堆放粮食的麦仓下,几只肥硕的老鼠伏在仓顶瞪着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们俩。

  女人一手敛着烛火,将蜡台放在一旁倒扣的破旧米斛上。缓缓蹲下身,凑近他耳边试探着问,“血止住了吗?这里没有医生,你介不介意我来帮你看一下?”

  暗暗吞着吐沫,尴尬地点了点头,放开压在伤口上的手指。想要解开腰间的革带,无奈只能活动一只手,“烦劳姑娘帮忙。。。。。。”局促,分明感觉到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阵阵发烫。说来,这女子与他已有过肌肤之亲,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异样。

  落羽瞬间意会了对方,一时羞红了脸,深知人命关天,索性勉为其难。小心翼翼地除却腰间革带,褪下一只衣袖,露出健美粗壮的手臂和受了伤的挺括肩膀。

  “伤口还在流血。。。。。。。等下,我马上回来。”豁然起身,执起烛台直奔光源之外的一片黑暗。

  铁器碰撞的杂乱声响铿然吓跑了谷仓上嬉戏的硕鼠,片刻,漆黑的地窖里亮起一片幽幽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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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兮福所倚*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出自《老子》。意思是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

  *毗琉璃天王*

  南方增长天王:名毗琉璃。增长,意为能令众生增长善根,护持佛法,故名增长天王。居须弥山琉璃地,身为青色,穿甲胄,手握宝剑,以保护佛法不受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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