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真多……”陈妙妙小声的嘟囔着,然后装作很有耐心的看向他:“有什么要求的吧,少爷?”
夏承轩点点头,然后竖起修长的食指:“第一,叫老公。”
叫你的头!又还没有结婚!
陈妙妙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了,但表面上也只是维持着微笑看着他:“然后?”
“然后……”夏家少爷指了指自己形状优美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你喂我。”
“呵呵呵……这个容易嘛!”陈妙妙松了一口气,喜滋滋的夹了一片胡萝卜:“来,啊~”
对面的夏少爷不要说配合的张嘴了,根本连脸色都黑了几分。
“怎么了?张嘴啦,啊~”像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了,陈妙妙又只顾自的把夹的胡萝卜片送他嘴边,笑容亲切,耐心十足。
夏少爷很生气的样子,煞气四散,眼看就要拍桌而起:“我说的是用嘴——嗯!”
陈妙妙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对于你这种不听话,就会提要求的家伙,就该这样做……直接塞!”
还真当她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了,这种时候也不忘提这些要求,真是……说他大**真的没有说错好么!
夏少爷的脸,现在很黑。
黑得快赶上家里的纯黑的平底锅底了。
黑得不能再黑了。
刚刚被硬塞了一嘴的胡萝卜,大概现在他是怨念都要萦绕满屋子了。
这也就是陈妙妙敢这么做了,随便换个谁来,现在大概已经被丢到外太空去啃胡萝卜去了。
虽然一屋子怨念,但是陈妙妙偏偏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感觉到,开开心心的配着菜,吃完了整整一晚白米饭。
“嗯,吃饱了。”她放下碗筷,像是才发现对面的夏少爷不但黑这张脸,并且还一口饭都没有吃,于是疑惑的问:“咦,夏承轩,你都不饿吗?要是你不饿的话,我就要收拾桌子了哦,早点收拾完,我还打算去看书呢。”
说着,她就起身,绕过桌子朝他这边走来了。
你敢!
夏少爷用眼神无声的怒吼着。
刚刚敢哄骗他吃他最讨厌的东西不说,现在还不管不顾他是不是吃饱了,就要收拾桌子了?!
陈喵喵现在的胆子已经不能用肥了来形容了,她的胆子根本就是跟吹了气一样,彭起来速度比肥起来的速度可快多了,也大多了。
眼见她居然真的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就去拿他的碗筷,夏家少爷侧过头去,正要说话,就感觉到了自己嘴唇上柔柔的触感。
这个触感仅仅只停留了一下,很快就的离开了。
“好啦,不就是吃个胡萝卜嘛,不要生气啦,快点吃饭啦。”因为方才的举动,陈妙妙的脸上隐隐有些发热,不过还是努力给这只叫夏承轩的狮子顺着毛。
这个陈喵喵……真是越来越知道怎么安抚他了,这样下去,他身为老公的威严何在?
不过……看在刚才她难得的主动之下,咳,他就不计较了。
夏少爷不满的感觉随着那轻轻地一触,全都灰飞烟灭了。
水槽的流水声哗哗的,陈妙妙一边将刚洗好的那些碗筷放进消毒烘干机里,一边跟正要脱下洗碗手套的夏承轩随口提到了今天下午的事:“今天下午我在外面的等你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诶。”
“谁?”他将脱下的手套挂了起来,已经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嗯……”她犹豫着,皱了皱眉,一面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一面又觉得如果不是的话,那个人也实在是太像了,“一个男生,本来只看到他背影的,可是他转头的时候,半侧面真是……好像那个人……”
“那个人?”夏承轩一手撑在流理台边,看着她。
她纠结了一下,才终于把那个名字说了出口:“你也认识的……秦泽。”
夏承轩“哦”了一声之后,似乎就不感兴趣的走开了。
看夏承轩的样子,果然只是长得像吧。
她叹了一口气,将最后一张盘子放进去之后,关上了消毒烘干机的门,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夏承轩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开,视线却还是飘到了她身上。
“你也来英国了?”夏承轩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描着金色花纹的白色咖啡杯沿,笔直的双腿,优雅的交叠着。
“嗯,带我哥过来看医生。”
他对面的坐着的少年,清秀可爱,眼睛圆圆的、亮亮的,嘴角微抿,就能看到脸颊上两个甜甜的酒窝。
咖啡馆里放着低沉沙哑的女声独唱,和着干净的吉他声,曲调悠扬闲适,很适宜这里的优雅氛围。
店里的设计大多是原木效果,无论是招牌,还是桌椅,棕色为主,一圈一圈的木质纹理看上去很特别,又十分具有质感。这样的午后,坐在靠窗的玻璃窗旁,棕色的木质桌上,一叠甜点,一份咖啡,银色的勺子浸润在近乎黑色的咖啡液体里,空气中飘来的满是咖啡特有的香气。
“这么好的下午,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夏少爷看了看窗外的美好阳光,以及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叹了口气。
“哦,那真是抱歉了。”秦泽毫无诚意的道了一句歉,然后端起手柄处细长蜿蜒的咖啡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两个都是不同风格但同样养眼的男生,这么面对面的坐在一起,画面实在非常的美好。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除了窗外三五成群的女生站得远远的偷偷围观之外,店内料理台那边也是好些女店员眼神**的偷瞄这边,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聊些什么。
“好吧,你哥的伤,治疗得怎么样了?”他也啜了一口咖啡,才问。
说到这个话题,秦泽忽然消沉一下,半响才说:“脊椎重度损伤,跑了好几个国家,问了好几些个‘业内权威’了,都说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一想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上,不得动弹的哥哥,他心情就沉重起来。
从小为了撑起这个贫困的家庭,哥哥就一直很懂事,照顾病重的父亲,剩下吃的给自己这个弟弟。父亲过世之后,他又被人贩子抱走,那段时间,他哥拼了命的找他,可是……没钱,甚至有时连饭都吃不上的穷孩子,哪里能找得到都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年幼的弟弟呢?
他都不曾敢细致的问过他哥,在找他的这些年,到底吃了什么苦,经历了什么事。
现在的他,只能拼命的对他哥好,也只想要治好他哥的腿。
至于秦家少爷的位置、秦家的财产什么,他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
甚至,在他最终被在那边被捕鱼船救起来时,他一点都不想要回去秦家,只想去医院找自己的哥哥。
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他哥在哪个医院,更怕自己露面的话,搞不好还没有见到他哥,就被夏氏的人抓起来了。
他愿意承担自己的错,可是……起码,起码让他先看一眼他的哥哥,确认一下他哥的确是活着的。
接下来,随便夏氏怎么处理他都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夏氏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他们在他那件破旧的老房子里找到了他,告诉了他夏少爷之前说了不会追究他就不会追究他,并且这次派他们来,就是为了实现承诺,带他去医院看他哥哥。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被立刻处理掉的……没想到,夏承轩非但没有把他怎么样,还信守了当时在游艇上的承诺。
他哥哥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脊椎被击中,造成很严重的损伤,按当时的情况,医生保守估计,他哥下辈子……半身瘫痪是一定的了。
得知消息的他完全都不敢把这消息告诉他哥,只每天带着笑容照顾他哥。
然而,他哥竟然比他更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他哥表现得很平静,没有恐惧,没有害怕。
可是他却绷不住,在他哥的病**边哭得歇斯底里。
他哥本来应该健健康康的过普通人的生活的,他哥性格好,人也踏实,这个年纪,正是应该有这一份正经的工作,交往一个和他哥同样踏实的女孩子,然后再不多久,就是结婚、生子。
而不是这样,为了找他,误入歧途,还从此半个身子都没用了。
半身瘫痪……
他根本不敢想象今后他哥的日子要怎么过。
秦氏也很快找到他了,秦家的那两位他名义上“父母”在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哭得眼泪哗哗的,那泣不成声的语调和红肿的双眼做不得假,秦家这边的养父母,实在也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想念的。
因为他失踪这么久,他们也担心了这么久。
他在养父母和他哥的劝说之下,终于还是回到了秦家,带着他哥。
养父母很开明,不但没有催着赶着让他回学校,还愿意给他哥治腿,说他哥的事情,他们也要负责的。
当年要不是他们听信了人贩子的话,真的以为他是人贩子家的孩子,因为实在没钱吃饭才带出来的,也不会让他和他哥分开这么久了。
其实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这个……的确不怪秦家。
就算当时买他的不是秦家,也可能是什么张家、李家、王家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