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的那段(日rì)子,他又像刚在一起时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连同病房的两个患者都对他赞不绝口,我也实在挑不出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心里暗暗地再一次开始动摇了。
我出院之后,一进家门我就拉住他的手,深(情qíng)的看着他的眼睛,苦口婆心地对他说“阿尹,你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会用你的双手给我很好的生活,让我这辈子衣食无忧,也不用劳累的过上好(日rì)子。你现在,到底还记不记得”
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点点头。但深色里依旧带着明显的颓废和不甘。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你说过的话每一句我都深深的相信,多疑,为了不辜负我的信任,你会调整自己,好好努力的对吗还有啊,很多事(情qíng),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不管你有些什么事(情qíng)都可以坦白的告诉我,不要试图欺骗我,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两件事,一是背叛,二是欺骗,这两件事真的很伤人,我希望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好吗”我深(情qíng)的一字一句,或许真的可以打动他,让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吧。
他不动声色的擦去眼角的泪,深(情qíng)的回望着我,坚定的对我说道“小溪,过去是我错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辜负你了你让我休息几天,我就回去好好工作,好吗之前让你失望,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他这次果然有了些悔改的态度,很快就好好的回去工作了,看着他努力改正的样子,我心里有了些许的欣慰,同时也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能够好好在一起,谁会希望让两人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感(情qíng)就这样破裂呢
我依然守着我的礼品店,而杨尹白天在家里休息,早上和下午店里忙的时候他会勤快的帮我的忙,而晚上又会去酒吧里好好的上班,我打过几次电话去给酒吧的老板也都证实了他确实在好好的上班,我的心(情qíng)也越来越好,我们快乐的(日rì)子,终于回来了。
大概半个月后的一天,他早上下班回到家,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小溪你把眼睛闭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我看着他像孩子似的笑着,心里不免觉得好笑,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还是乖乖的闭上双眼,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忐忑。
然后我听到一阵翻腾背包的声音,一分钟之后,他高兴的说“好啦小溪你把眼睛睁开吧”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呈现在我眼前的一个很精致的礼品盒子。
杨尹兴奋的看着我,示意我快些打开盒子,我犹豫着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条紫色的锆石项链和一条配(套tào)的手链,十分的精致也很好看,却也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一定不便宜。
“这”
“喜欢吗我挑了好久,发了工资就第一时间跑去买给你了怎么样啊,好不好看”
我眼睛不知不觉得有点湿,声音也因为感动而略带哽咽。
“这些不便宜吧”
“价钱你就别管啦,你喜欢就好了嘛小溪,我(爱ài)你,以后我还会给你买比这个贵也比这个好看的好不好”
我点点头,不由得(热rè)泪盈眶“阿尹,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我就知道我家媳妇最好了来,我帮你带上”杨尹(情qíng)绪很高涨的拿起手里的项链,很细心的戴到我的脖颈上,甚至连头发都仔细的整理好,温柔的模样让我的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可人生就像是一辆过山车,起起落落没有任何预兆,我所有的好心(情qíng),都毁在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上面。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满载着不祥的预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归属地,我想我大概知道这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
“是小溪吗”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谄媚,狡诈,带有一股浓烈的(阴yīn)谋的味道,令人厌恶。
我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有事吗”
“这么多年不见了,爸爸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这么久没联系,溪溪想不想爸爸啊”
我沉默了片刻,冷冷的说“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diàn)的人,有话还是直说吧。”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出轨抛弃了妈妈,并想尽办法折磨她((逼bī)bī)迫她离婚并娶了一个已经(身shēn)怀六甲的女人。
那时候连我爷爷(奶nǎi)(奶nǎi)都一起((逼bī)bī)着我妈妈离婚,只因为我是个女儿,而却有算命的人说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儿子,于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害的我妈妈在离婚半年之后就因病撒手人寰,那时刚刚五岁的我只能跟外婆相依为命,只可惜在我十岁那一年,连外婆也不幸病逝了,那是我曾试着去找爸爸,但我却连爸爸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那个女人用扫帚打了出来,听说那时候她又给我爸爸生了个儿子,无奈的我只能回到外婆留下的小房子里靠着外婆留下的一小笔遗产一个人艰难的活着,这些年来要不是虞家人对我的帮助,我很难活到现在。
所以从小到大没有照顾过我一天的冷血的爸爸此时打来的电话,想必是别有什么用心。
“是这样,你弟弟他生病了,我们昨天带着他过来了c市,你能不能抽个空过来看看他,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猛然听到他说我弟弟,我脑海里冒出一股火,我强压怒火冷冷的说“弟弟我哪来的弟弟”
“我和你阿姨,后来又生了你弟弟,忘记告诉你了,他现在生病了,你还是过来看看他吧,我们现在在市立医院住院部的血液科,你看看你能不能抽个空过来看看他毕竟你们是亲姐弟,毕竟你们都是咱们许家的孩子啊”
他生病管我什么事我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一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一个连出生都没想过告诉我的孩子,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而且我姓姜,我也没有什么亲弟弟。”并非我无(情qíng),而是这种男人和他的家庭,根本不值得我去怜悯。
电话那头的声音颇有些尴尬,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理亏了吧,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的急切地说道“溪溪啊,话不能这么说,别的不提,你就来看看他,这都不行吗爸爸一直告诉他他还有个大姐,现在他生病了,天天吵着想见见姐姐,你就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我沉默良久“我看看吧,有时间的话我就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溪溪,爸爸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爸爸就在这边等着你了记得啊,在住院部五楼七号病房”
“知道了。”
虽然我是真的很不想去,但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我去我也是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没缘由的这么迫切想让我过去,我倒是也想知道他又藏着什么(阴yīn)谋。
我放下电话,发现杨尹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我,像个刚刚放学回家的小孩子,乖巧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我挂断了电话,他这才然后轻轻抱住我的腰,用撒(娇jiāo)的语气问我“刚刚是谁的电话啊感觉你接电话的时候怎么那么不高兴啊。”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噘着嘴巴抱怨着说“是我爸爸啦,他说我弟弟生病了,想让我去医院看看他。”
杨尹并不是很清楚我家里复杂的(情qíng)况,疑惑地问我“你还有弟弟吗”
我解释道“同父异母的弟弟啦,面都没见过的,我可没承认这个弟弟。”
接着我又把我家的复杂(情qíng)况仔仔细细讲给杨尹听,听完之后杨尹愤愤的说“这种父亲还理他干嘛啊不去,咱不去”
我摸摸她的头,柔柔的和他说“你先别着急,我觉得啊,他一定不是单纯的想让我去看那个弟弟,他肯定别有心思,所以我才想去看看,这家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嘛你放心吧,我才不会让自己受欺负呢,更何况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呀,没事的,我就看看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就回来,一定不会让他们如了愿的。”
杨尹这才不再计较,但还是很不放心的叮嘱了我几句。我笑着看他像个老婆婆一样啰啰嗦嗦的样子,心里藏不住的喜悦。
次(日rì),我穿好了衣服,又买了些水果和零食去了电话里说的地点,很快来到了他说的病房门前,我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挤了一屋子的人,就连年迈的爷爷(奶nǎi)(奶nǎi)都跟着一起过来了,病(床chuáng)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消瘦的可怜的孩子,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打着点滴。约么十岁的样子,眉眼之间竟和我有六七分相似。
我走过去,把水果放在(床chuáng)头的柜子上,拿着零食来到病(床chuáng)旁边。
“溪溪,你来啦你弟弟念叨你好久了,慕彦,快喊姐姐啊”这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就是我的爸爸,他和我记忆里的形象一个样子,那种谄媚,狡猾的气质,真的一点都没变。
我小心翼翼的坐到他的病(床chuáng)旁,(床chuáng)上的孩子虚弱的张开嘴唇,轻轻地吐出一句“姐姐”,那一刻我竟然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这是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我转过头问病(床chuáng)边的众人。
我话音未落,爷爷就支着拐杖颤颤悠悠急切的走过来,十分着急地呼天抢地“溪溪啊你弟弟他得的是白血病啊要换骨髓的啊家里人都没有符合他的配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就靠你了啊”
我冷冷的看着老头子浮夸的表演,原来这就是你们许家打的如意算盘啊,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但如果仅仅是让我做配型给他捐骨髓,也不像是他们许家人的风格啊。
我面无表(情qíng)的盯着他们“然后呢”
爷爷和爸爸都楞了一下,他们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脸上表现出(阴yīn)谋被揭穿的尴尬,良久,爸爸吞吞吐吐犹豫着开口“那个,溪溪啊,爸爸有话可就直说了,这次如果你能和慕彦配型成功固然是好,但是这手术费爸爸想让你帮帮忙。”
我冷笑了一声,心道许恒这个老狐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天都没养活过的女儿,现在长大了就开始利用上了
想让我出骨髓再给你出钱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就算不提你们家之前怎么对待我,这孩子跟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面上冷笑着,嘴上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许恒气得脸色铁青,居然还不死心的开口问我“为什么”
“别人栽的桃子,轮不着不相干的人摘下来解渴。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会掉,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足够的(阴yīn)德给你们承着”
许恒语塞,他的确不占什么理,所以此刻只能干张嘴,却一句话也都讲不出来。
我转(身shēn)便要离去,走到病房门口时转头对他们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做下的恶事总会报应在你们自家人(身shēn)上,你们害了我妈一条命,活该这个野种替你们偿这都是你们活该的告诉你们,还没完呢,仇报三代,你们的报应还在后面,你们就等着吧”
许恒大声对我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这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我转头看着许恒笑着说“这些年,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给你托过梦啊如果这些天她老人家又来找你,记得问问她,当初她因为不想离婚而被你虐待的一(身shēn)是病的时候,见死不救的人是谁顺便再替我问问她这辈子除了我姜慕溪还有没有生过别的孩子,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哪来的什么所谓的亲弟弟如果你说的是病(床chuáng)上的那个野种,抱歉,那是你的孩子,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