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吉利猜测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含着心痛的眼泪,仍然发白的小嘴苦涩地对着沉默的他微笑着,现在,只有微笑能隐藏她在他的面前有多么尴尬,多么难受。
路吉利死撑着她的骄傲,可那两行眼泪却不争气的滑下,她快速地扭过头去,笑出声来,推着殷殇,摆出一副疲倦的模样:“好了!我真得好累,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休息,该死的殷莫,我饶不了他,刚才他真把我折腾够了,等我好了,非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把他鬼王宫闹个鸡犬升天,我就不是路吉利!”看着强颜欢笑的吉利,殷殇泄了一口气,谁也无法知道,刚才在沉默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决定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深不可侧的冷酷男人。
将内心世界掩埋的不露一丝情绪的男人。
将扭过头去的吉利强行转了回来,苦涩的笑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她其实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泪,她也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不想被人看不起的女人,在过去了十九年里,跟着妈妈相依为命的岁月中,她已经学会用坚毅的外表,倔犟的个性,打不死的草命,隐藏着内心的伤痛,软弱,生怯。
温柔的目光褪去了冰冷的光度,温润的大掌拭去悲凄的眼泪,吉利瞠着泪眼朦胧的眸子,看着温柔的他。
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又要来招惹她,内心在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钻进了他的怀抱中,声音泣沥,她在他的面前无法抵抗他的温柔。
只要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她就被软化的没有了理智。
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带着一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伤凄,路吉利破天荒地说:“如果你想要她复活,我可以..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想!”
这种大义无私的话,是从路吉利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吗。
路吉利本人都觉得荒谬!
但是...
是的!
绝对是的!
就是从她此刻的嘴里说出来的!
双眸飙泪!
路吉利本人漠然承认了这一悲情的心境转变,说的好听点叫懂得拿起放下,说的难听点叫一枚笨蛋女。
她在想,她已经完蛋了!
她一定是着了这个男人的魔。
这个男人温柔的目光,使得她现在好像已经愿意为他去做一切事情。
哪怕是让她去死,让她永远沉睡,她也愿意。
她,路吉利从不认为她是情圣,因为她不喜欢做别人的嫁衣,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不是她的爱情她不要。
可是,原来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竟然真得会为了他疯狂,为了他做一切出乎预料的事。
一向惜命如金的路吉利,曾经以为她绝对不会这么傻,绝对不会为爱放弃一切,包括她的生命,她的坚持,她的傲气,她的倔犟。
情殇,这个词从来不在吉利的字典里。
然而,面对这个男人,路吉利完全没有抵抗力,招架不住他的温柔,他的霸道。
几乎快要放弃她所有的一切思想和坚持。
可是,对于他的想法?
路吉利依然是窥探不到一丁点他的内心。
他是一个谜!
他是一个无人深知的冷酷男人。
他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一段不公平的情殇!
路吉利甘愿走上,那怕受伤,那怕体无完肤,她也可以从容面对,甘愿走上。
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既然都这样了,路吉利可不是个整天一泪洗脸,忧忧哀哀的女人,过去的坚毅,自编的杂草命论,已经将她锻炼的意比钢坚,心如铁铸,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她的日子还得开开心心的过下去,不是吗?
她对着他释然一笑,清澈的水眸依然神采奕奕。
就让她守护这个冷酷孤寂着内心的男人吧?
没有语言的对视,殷殇似是看到了路吉利的心思转变,他竟然也豁然一笑,显得有所不同,那双黑如星辰的眸子不再那么冷冽若冰,拒人于千里之外,温柔的大掌挽住吉利的手臂,将她拥进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中,紧紧地抱住内心起起浮浮的路吉利。
他这是怎么了?
吉利察觉到了一丝他的改变,以及一丝情绪外露的不同。
他紧紧地抱住她在笑,而且,笑得很放肆,没有任何顾及。
“咳咳咳!该死的,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放开,放开一点!咳咳咳!”皱着眉头,粉嫩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紧锢住她的后背,抗议他过于箍紧的臂腕,殷殇没有理会她的话,以及责怪的捶打,反而抱着更贴紧,更亲密,更舍不得,好像生怕路吉利会跑了一样,紧得就想要和她合二为一,永远舍不得分开似的。
“喂,放开了!”话外音,接着只听到一声某人被推倒,狠狠落地的跌落声:“哎呀!你这个不知情趣的女人!”
“是你不要太过分了!抱那么紧,把我当甘蔗了!”
“呀~”话外男声,一声痛叫。
鬼王宫,大殿上,一身玄黑睡袍的殷莫,凌乱着那头另类的‘一剪梅’,邪肆的笑勾在不厚不薄的唇角,可是他的眼神却极度绝望,沉醉酒舞,慵懒歌色,看似妙不可言,可他的内心却无比悲沮。
“哈哈哈~好,好。跳得好,过来,陪本王喝酒!”王位上,殷莫手举青樽,酒送荡出,舞姬闻言,笑靥腼腆,媚眼丝滑,身柔若柳,逸步盈来。
桃花眼眯致起花,酒香人更香。
可是,殿中又有谁能知他心碎如离,绝决孤寂。
哀莫大于心死!
形容现在的殷莫不足够已。
只见起舞鬼姬,魅眼不拒,倩身迎柳,身影刚至,殷莫大手一伸,鬼姬倾刻入怀,香艳不绝,羡煞旁人。
大殿外,艾朵兰脸色沉淡,双手端着一碗醒酒汤,步子刚到殿外,便已经闻到了殿中浓重熏天,酒池肉林的迷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