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元武出了心中的那口气,却仍然不肯走,反而,坐在梅花树下,耍起性子,闷闷不乐,一脸倔强,弄得忠心的秋叶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只能静静地守在他的身边,时刻担心皇上会派人来抓他们。
夜风冷冷,月色朦朦。
明明已经逃出了那个危险的皇宫,可是,被看得严实的炎知蓝仍旧睡不着,她被软禁一般关在小竹屋里,防止她逃去见尧元武,望着窗外,天空是那么漆黑,那么寂静,只有一轮朦白的残月,残缺的月儿隐隐地透着一股寂寞的气息,使得炎知蓝不自哀愁。
也不知道尧元武没有等到她,有没有先行回府?
她太了解他了,那个傻瓜是个一根筋,又极其倔强,一旦他决定的事,任谁说什么,他都是不听的这样一人,此刻,很有可能他会一直等在那里。
今晚的天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冷,格外的静,炎知蓝担心他会为了等她,被冻着,生起病来,那她又要内疚加内疚,惭愧加惭愧。
突然,木门从外面推开,炎知蓝生气的瞪着走进来的花家姐妹,只见花思手里拿着一件雪白的貂毛斗篷,身后花语陪同她一起进来。
很不爽的白了她们一眼,“你们四爷怎么说?我可以去见八王爷了么?”
“回炎姑娘!四爷说了,这段时间您不能去见其他人,八王爷那边,四爷已经派人去秘密通报,请炎姑娘安心!”
炎知蓝极其讨厌被人控制,就好像她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有自己的自由,没想到,尧元轩居然是个掌控欲如此强势的男人。
站停在炎知蓝的面前,花思回答完炎知蓝的问话后,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竹笺递给炎知蓝,说:“炎姑娘,这是四爷让属下交给你的,还有,这件斗篷也是四爷让属下带给你的,四爷说,你看完竹笺后,让属下护送你去笺上所提的地方见他,今夜风寒,四爷让姑娘披上这件斗篷,再出门,以免着凉。”
炎知蓝狐视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那件贴心的斗篷,本来生气的她不自觉得气消了一大半,还别说,这个尧元轩对她真是细心体贴到了家。
慢慢打开那只竹笺,在那只竹笺上,赫然写道:“月上空,十里外,桃花林,石亭见,有事相告,务必前来!”这只竹笺跟尧元武的纸笺,有异曲同工之疑,可是,小小的一片竹笺上的字,却是用刀雕刻的,这让炎知蓝大为吃惊。
十里桃花林,这里是尧元轩的清幽之地,而且,这里也是带给他那道挥之不去,深藏心底的忧伤之地。
“不去拥有,等到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再痛!”这句箴言,是尧元轩五岁时,就感悟出来的话,也是他信奉了二十年的箴言。
因为从那一天起,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至亲至信的人,没有朋友兄弟,没有知己红颜,他只有他自己,他只相信他自己,他只要他自己,他封闭了自己的心,他抹杀了自己的良心,变成一个无情的人,冷漠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可是,至从他冰冷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个叫炎知蓝的女人后,他一点一点,一丝一丝,被这个开朗,单纯,胆大妄为,不畏强权的女人,无形中潜移默化,把他变得不像他自己,把他变得不那么理智,不那么狠毒,不那么冷漠,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此平凡的她,早已是别人的女人的她,可他却忘不了,放不下,挥不去,无时无刻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她。
“为什么不去竹屋跟我说?要我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乘着马车,在花家姐妹的陪伴下,炎知蓝披着那件雪白的斗篷,站在石亭下,望着石亭里,背对她的尧元轩,没好气的质问他。
尧元轩身披同款深色斗蓬,轻声一笑,转过身来,狭长的眸子远远的注视,亭下质问他的炎知蓝,他慢慢地走了下来,而此时他那张薄情的嘴唇,一直勾勒着一丝浅淡如水般平静的笑意,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此时此刻他的笑容极为温柔,极为真挚,让炎知蓝感到很意外,同时,也让花家姐妹感到很意外。
尧元轩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笑容’这对于以前的尧元轩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一件难事。
并不是因为他不会笑,而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真心一笑,笑容温情,以前的尧元轩是没有情的,是不要情的冷血动物。
走到炎知蓝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看着她,薄唇轻启:“本王有一件事想跟你说,那件事就发生在这里,如果不说,本王怕以后没有机会跟你说了。”
看着他神情忧伤起来,炎知蓝感觉到那件事,定对他有莫大的影响,对他一定极为重要,以及那是一件不会轻易跟别人倾诉的事。
既然他选择她作为倾诉者,那就是相信她,信任她,把她当朋友来处。
炎知蓝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倾听他的内心。
尧元轩将花家姐妹屏退在石亭里,而他带着炎知蓝步行在月色下的桃花林,满园桃花身两旁,花香不醉人自醉,朦白的月光喷洒在他们俩的身上,使得炎知蓝身上的雪色斗蓬格外银白,犹若一位月下仙子一般,清丽脱俗,也使得尧元轩深色的斗蓬格外威严,仿佛一位月下神尊一般,不自迷人。
他们俩并肩漫步,走在桃花小道上,往桃林深处走去,一路上尧元轩跟炎知蓝有说有笑,并肩身影倒映成双,让人看了,极为羡慕。
一直走,一直漫步走进桃花林深处,朦白的月光悬挂发顶,突然,尧元轩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望着正前方,一棵极特别的桃花树,狭长的眸子暗淡下来,那抹淡淡的忧伤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