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唇微启,眸中一片柔情,低声呢喃着:“嫣瞳……”
我一惊,回神时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无奈却被他拽得死死的,岳顷阳见状,赶忙上前来将我和他分开,把我护在身后,冷冷道:“展卿,你疯了!”
闻言,他怔了怔,可是视线却依旧停留在我身上,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舒服了,我只好躲在岳顷阳身后,死死拽住他的衣服。
“不,我没疯……是她……就是她……”他说着,便踉踉跄跄地朝我扑来,我屏住呼吸,不知为何心里像有只小鹿似的老师上蹿下跳,扰得我不得安宁。
岳顷阳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诧异,回头仔细地打量着我,忽然瞳孔微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一头雾水,他却蹙了蹙眉,扭过头去,问:“展卿,阿初不是她,你认错人了。”
说罢,他便朝我这方面扭了扭脑袋,展卿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过身,道:“算了,是我看花眼了。顷阳,你就先回去罢。至于她那边……你就说我今日不舒服,其他的事,改日再说吧。”
话音刚落,岳顷阳只是叹了口气,抬眸怔怔道:“你躲了聊今日可也躲不过以后啊。算了,你的事我都不想再管了。”
说罢,他便转过身,任由我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酒楼,临走时,我隐约能感觉到身后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可是我却不敢回头,只能缩了缩脖子,加快步伐扶着岳顷阳赶紧离开这里。
〓三日后〓
那日回去以后,我被老管家和翠儿姐姐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岳顷阳的义父义母都是仁慈心善之人,再加上岳顷阳的开脱,我便逃过了被赶出去的命运,只是岳顷阳可就惨了,他因为受了点小伤被勒令在府中禁足半月,直到伤好为止。
因为愧疚,我也只好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可那日的事,我却怎么都想不通,而岳顷阳又不肯告诉我,我也只好生生憋着。
至于岳顷澜,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翠儿姐姐说自打她那日回去后,将房里所有的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还绝食抗议,说是展卿若不来见她便要死在这里,还好岳夫人和岳老爷连哄带骗这才让她吃了东西,只是她却依旧吵着要见展卿,无奈,岳家人也只好派人去请,终于在三日后也就是今天,那位展家大少爷终于驾到了。
耳旁听同房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着那位大少爷的八卦,我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见着那药熬好了便赶紧盛起来,怎料却被烫着了手,那手背顿时红了起来,在我手无足措之际,一只粗糙的大手朝我伸来,将一块蘸了凉水的锦帕敷在我手上。
那被烫伤的部位顿时舒服了许多,我这才想起抬头看看那人,一瞧竟是府里新来的小厨子——宋贵,因为常年在厨房工作的缘故,他的皮肤很油滑,肤色也有些黝黑,只是那朴实的笑容却是如此炫目。
骤然回神,我缩回了手,笑道:“谢谢宋大哥。”
“没事儿,举手之劳嘛!对了,这后院的丫鬟可全都去前厅侍奉领赏了,你咋不去呢?”他眨了眨眼,蹙眉疑惑道。
这件事我早有耳闻,可是我早说过,我没有心思,瞥了眼还熬着的药,我赶忙蹲下身去将药重新盛在碗里,急忙道:“哎呀,宋大哥,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给少爷送药呢!”
“呵呵,去吧!这府里可难得有一个不贪财的姑娘呢!”他笑着打趣道,两只圆圆的眼睛黑得透亮,就像初生的牛犊似的,单纯又善良。
我抿唇笑着,冲他挥挥手,便转过身端着药朝岳顷阳的房里奔去了,岳夫人有吩咐说在喝完药之前岳顷阳是不可以出来的,因此我便不必担心他是否在前厅了。
在去的路上,也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昨晚的一件事……
本来应该早早入睡的我,因为晚饭没吃饱,半夜被硬生生地饿醒了,实在忍不住便起身穿好了衣服准备去厨房捞点东西吃。
可是,就在我准备去厨房经过后花园时,无意撞见了岳顷阳和展卿在院子里谈话,由于好奇心飙升,我便打消了去厨房的念头,继而在一旁的草丛里蹲下身子来偷听他们谈话。
“所以呢,你肯定了?”那声音,夹杂着几分忧虑,一听便是岳顷阳的。
“对,你也看过她的画像,世界上除了她的孪生姐妹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有另一个人和她这么相像!”与之不同,展卿的声音是如此的笃定。
“那好,我答应帮你,可是仅此一次。倘若被顷澜发现了,那连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你只需要和我好好配合就行了。”
“可是……就算她真如你所料那般失忆了,万一她再也不能想起你,那你又该怎么办?”
“她会想起我的,除非她爱上了别人。”
“那好,我祝福你。”
“谢谢。”
……
我一惊,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敢松懈,只是心里的疑团再度升起。
照他们的话说来,难道展卿的心上人还没有死吗?而且,他们口中所说的“配合”又是指什么?为什么这件事要瞒着岳顷澜呢?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这些事,我实在想不通,只好在千万疑问中草草下定了一个不算是结论的结论——展卿的心上人还活着,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就在岳府!
怎料,昨晚刚听到他们的谈话,今日展卿便来岳府了,这肯定不是巧合,其中定然有着阴谋!而这个阴谋,我想应该同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岳顷阳门前,屋内隐隐有说话声响起。
我咽了口唾沫,闻着那股刺鼻的药味儿,硬着头皮抬手敲了敲门,怎料开门的却不是岳顷阳,而是那个本应该在前厅的人——展卿。
我一愣,忽然想起那日在酒楼的事,不禁有些后怕,朝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