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火衣还在真气房,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这才急急忙忙的往回跑。
回到月老宫时,火衣正好从真气房里出来,满身大汗,面带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赶忙上前扶住他,问:“火衣,你好些没有?成功了吗?”
他抿唇看着我,笑着摸摸我的头,道:“虽说不是真正的心,可是还是好多了。”
听他如此一说,我终于松了口气。
耳畔有微风吹过,像是情人的低声呢喃,我突然想起了展卿。
“怎么了?”他冲我笑笑。
我摇摇头,转了转眼珠,道:“只是在想你换好心是不是就可以痊愈了。”
“娘子真天真。换心,只是第一步。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其实是找回以前的心,毕竟只有原来的心才可以同我现在的身体匹配。”
“唔……就是说你还没好完全好,还需要找回原来的心?”我蹙了蹙眉,突然想起他的心被扔进焚心池便很是恼火。
既然是焚心池,想来他的心恐怕早已被“焚”得一干二净了吧?那这还不是等于他没救了么?我扶额无奈叹息着。
火衣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看着我道:“娘子,你不用担心,其实我的心只是在焚心池迷失了,并不是被焚烧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可是迷失不也等同于找不到,找不到不就是被焚烧了嘛。”我撇撇嘴,丧气道。
他一听,只是抿唇笑起来,拉起我的手,走出了大殿,道:“娘子,为夫带你去个地方。”
“嗯?是好玩的地方么?”我眨眨眼,俏皮地看着他,他只是点点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迈起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月老宫里那偏远的桃花林中。
听火衣说那里无论春夏秋冬都开着桃花,遍地都是桃花瓣,走进去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清香,奇异的是它并不浓郁,只是淡淡的花香。
可我最好奇的,还是火衣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不知为何,看着这些俏皮的桃花,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秀秀”的姑娘。
看着火衣白皙的脸庞,我轻轻拽着他的袖子,问:“你带我来这里是因为秀秀吗?”
闻言,他很是惊讶,诧异道:“你,你怎会知道秀秀?”
我耸耸肩走到一株桃花树枝下,道:“本姑娘神通广大呗!”
语毕,我便要去摘一朵桃花来,他却深受拽过了我满脸严肃:“别碰!”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凶的模样,险些被他吓到,愣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他,他也赶忙解释道:“娘子,是为夫不好将你吓住了,可是这桃花真碰不得。”
“是因为秀秀?”我试探性的问道,仔细的观察起他的神情来。
却见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抬眸瞥了一眼我,便转过头去,沉默了。
我想,这还真被我猜中了。
“火衣,你和秀秀到底怎么了?你既然喜欢她,干嘛不去找她呢?”我上前扯住他的衣袖,他却索性转过身背对着我。
少卿,这才缓缓道:“秀秀……是你的前世。”
“你,你说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秀秀怎么可能是我的前世呢?这也太荒唐了吧!
他并没有理睬我的惊讶,叹了口气继续道:“一百年前,我还只是一只初化人形的小凤凰在月老宫当差。而秀秀,是仙界的第一舞姬,人称云秀仙子。”
“唔……然后你们就相爱了?”我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他点点头,继续道:“一次宫宴上,她舞完了天下最难的《飞丝神曲》获得天帝赏识,而我却因弄坏了天帝心爱的五彩净瓶正被天帝发配焚心池做守护小仙。她没说什么便请求天帝宽恕我,代价竟是她必须每日为天帝舞曲三首。”
“天帝并没有就此宽恕我,只是让我每日打扫元霄殿,直至天帝消气为止。此后,每日我都在屋外悄悄看着她为天帝跳舞,她似乎也发现了我,同我悄悄说起话来。于是,我们很快便熟识了。”
“可是,再美好的事情也有结束的那一天。在她为我跳舞时,不巧被天帝发现,天帝不肯听我们解释,一怒之下便将我的三魂抽走了一魂并准备将我终身囚禁在禁仙塔中,这时师父出面才为我免去了那囚禁之苦。”
“那秀秀呢?”
“仙界嫉妒她的仙子数不胜数,更何况她势单力薄谁愿意冒着被天帝株连九族的危险去帮她呢?”
“所以……”
“所以她被打下凡了,并且永世不得成仙,甚至还让师父在她的姻缘谱上下了封印,让她永世不能得到真爱。”
我蹙了蹙眉,既然秀秀是我的前世,那他这么说,我岂不是……
却听他慢慢道:“可我后来悄悄把封印解除了,反正天帝早已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就是说虚惊一场咯?——真是吓死我了。
“可是这和桃花有什么关系呢?——仅仅因为秀秀喜欢桃花吗?”我疑惑道。
他摇摇头,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抚花瓣,那温柔的动作仿佛在对待他的恋人一般,道:“当初秀秀被打下凡的时候,有一魄跑了出来,我怕出什么岔子便将那一魄安置在了这里。”
“所以说,这桃花就相当于秀秀,对吗?”
“嗯。”
此后,我们都不再言语,我抬眸看着他的背影,茅塞顿开。
怪不得我觉得他这么熟悉,原来我们前世就已相遇。
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好,原来是前世的痴情未了。
我走上前抱着他的手臂,道:“火衣,你放心,不陪你找到你的心,我是不会走的。”
他蹙了蹙眉,看着我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我又扭过头来,看着那俏皮而温馨的桃花林,仿佛看到了一百年前的秀秀在对我们甜美的笑着,只是她的笑容竟是那么苍白而凄凉。
其实,我很想告诉火衣,我早已不是秀秀了,就算是,可我也没有秀秀对他的感情。
可是,我说不出口,毕竟这个男子是如此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