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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亲情

  华氏的脸一红,硬着头皮道:“麦香,你回来就好,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呢!”

  麦香淡淡一笑,没有接她的话。

  回来了,喊她一声娘,麦香已经觉得够可以的了。若是她前世的娘亲的话,这么久没有见到,不说跟娘亲热的拥抱,起码也会亲亲热热的跟娘说话。

  半夏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姐,你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五弟从天刚亮,就一直念叨你呢!”

  麦香欣慰的点点头,蹲下身子,一把将黄连抱了起来:“哎呦喂,五弟想大姐了?哪里想啊?”黄连没有受华氏影响,没有跟她这个做大姐的疏远,她的心里十分高兴和欣慰。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果跟她疏远了,她的心里会非常的难过和伤心的。

  黄连伸手点点自己的心口:“这里想大姐,好想好想!大姐,日后你要时常回家来!”

  麦香点点头:“嗯,大姐如今是将军了,日后的假期也会多一点。有时间,大姐就会回家来看五弟。”

  黄连用双手搂住麦香的脖子,笑呵呵的道:“我的大姐是将军,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我为大姐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话,是半夏平日里常对他说的。

  麦香低头亲了弟弟的脸颊一下,心里觉得暖烘烘的。这么可爱的弟弟,又跟自己这么的亲近,她心里对便宜娘的那一点介意,也淡化了不少。

  隔天,天气晴朗,麦香在梁高山和半夏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水库。

  水库两端的水坝,是用三合土和石头砌成的,石头取自于山上跟山涧之中,大多数是鹅卵石。水坝的墙壁,还用三合土抹得平平的,防止水从水坝的石头缝隙里渗出去。

  从水库的这边水坝,走到另外一边的水坝,大约需要两刻钟。山谷的宽度虽然不是很大,然而山谷环绕在几座大山之间,长度很可观。

  麦香对梁高山道:“爹爹,还可以打造一只大的木船,日后就可以坐上木船,在水库之中打鱼。”

  梁高山:“嗯,爹知道了,如今冬天没事干,爹正好找几个人上山去砍些木材。只是,麦香啊,鱼苗要去哪里买啊?”

  麦香:“有河的地方,就肯定有鱼,等春天来了,水库里有水了,我就雇十几个水性好的小伙子,去河里捞鱼。另外,再派一些人,去红叶城那边,看看有没有鱼苗卖。”

  不过,最远也就是去红叶城了,再远的话就不现实了。鱼儿离不开水,太远的话,运回来鱼儿恐怕都半死不活了。

  梁高山就点头。

  来到西北这么些日子,他也总算知道了,西北其实也有不少的河流和山涧。春天来了的时候,让人去河里捞鱼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捞多几条河,鱼苗就会多一点。

  麦香又道:“再说了,即便鱼苗不够多,咱们还可以养鸭子啊!那么大的水库,可以养上五百只鸭子,养大卖了的话,不得也有三百两银子的收入?这样,可比种田划算多了!”

  梁高山点头:“你是说的是,不过家里那么多的田地,就靠俺跟你娘还有半夏,恐怕忙不过来。鸭子,又让谁来照看呢?”

  麦香就出主意:“水库肯定是要请两个人的,割草喂鱼和看着鸭子。对了,索性就在水库边修建一个养猪场。这样,请两个人也不会浪费资源。”

  一个人的话,要长期住在水库边,也没个说话的人,这人说不定干不长。

  梁高山:“嗯,要不,就去枣子沟,找两个梁家坳的乡亲过来?”

  麦香:“好啊,最好是找一对夫妻 ,家里人口比较多的那一种。不过,人品一定要好,也要是那种吃苦耐劳的人!”

  梁高山:“俺知道,梁家坳这样的人不少,一定可以找到很合适的。”

  麦香:“家里的事情,日后我就不多插手了,就交给爹爹和半夏做主。若是你们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来问我!没事的时候,爹爹也可以带着奶奶和弟弟妹妹,去军营那边小住几天。反正,我住的地方,是在军营外面,你们是我的家人,还是可以进去的!”

  军营的家属区 ,也是围成了一个大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只有将士们的直系亲属,或者是很可靠的人,这才可以进去。

  梁高山就道:“好啊,等过年之后,我就抽空带他们去你那里小住几天。不过,一次过去,最多只能带两个。多了的话,你那里也住不下。最重要是是,怕影响不好。”

  唉,这孩子,提都没有提她的娘一下。看来,她是被自己的娘给伤透了心。唉,也罢,疏远一点也好,免得孩子她娘又骂麦香。孩子她娘又一个不好的习惯,每次麦香跟她稍微亲近一点,她就又会数落麦香。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麦香从军营里带了两袋面粉,一袋大米、一袋大白菜回去。这是军营里发给她的,是给她的福利。这,也算是年货了。

  麦香对梁高山说:“老族长那里肯定不好过,要不咱们送一点东西去吧!发给我的这些东西,咱们自家留一半,另外一半就给老族长送去吧?”

  梁高山:“大白菜,就全给老族长吧,咱们自家用花盆在屋里种了青菜。在地里也种了不少白菜萝卜,如果不够吃的话,还可以跟村里人买一点菜干。这次去,再跟村里人买一坛子的咸菜,老族长一定很喜欢的!”

  早在秋天的时候,芦花湾的乡亲们,就晒了不少菜干,打算留着冬天吃。也做了不少咸菜疙瘩,这都是很下饭的东西。

  麦香就点点头:“爹爹拿主意就好!明天,咱们就去一趟枣子沟,这两天应该都不会下雪。”

  第二天,麦香就和梁高山,还有半夏,带着粮食和大白菜、咸菜,坐上马车,前往枣子沟。

  马车,是跟军营借的。军营的伙房,专门有一辆采购粮食蔬菜的马车。走路的话,来回得六个时辰,太不实在了。

  枣子沟修建得很好,整个村子都用土砖围了起来,外围还种植了荆棘。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小门。大门和小门,都有人看顾。看管门户的,是六十来岁的老人家,干不动地里的活儿,就负责看管门户。

  看管门户的人,大门和小门那里,都有两个以上的老人家。这样的话,可以聊聊天,日子不至于太难过。久而久之,大门口和小门口,就成了村里人聚集聊天的地方。

  麦香一家从大门口过,穿过大门口,就进入祠堂。这这个时候,祠堂里有大量的村民在排队磨豆腐。

  梁高山介绍道:“祠堂里就一个石磨,村里人要磨豆腐,就得排队。这石磨,是村里的一个石匠打造出来的。”

  麦香就道:“哦,这里还有石匠啊,爹爹你跟老族长说一声,过年之后请石匠打两个小一点的石磨。一个放家里,一个放军营那边。”

  有了石磨,就可以时常做豆腐来吃,改善一下生活。

  梁高山:“这我早就跟石匠说了,就是没有想到你那里也要,今天既然来了,俺就再去找一趟石匠,跟他多订做一个!”

  说话间,就到了老族长的家里。

  老族长见了三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哎呦,麦香来了啊!快快有请,咱们老梁家出了个女将军,实在是老梁家莫大方福气!”

  老族长一家热情招待,村长听说了,也连忙带着家人,带着蔬菜和一只鸡赶来了。村里的好些人家,都来看望麦香一家三口,都对他们非常的热情,也非常的感激。

  午饭非常丰盛,看得出来,老族长一家对麦香父女三人的真心实意。这让麦香的心里暖暖的,这说明她对老族长和村里人的好,大家都记在心里,并没有觉得她对他们好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次来,梁高山办了两件事情。

  第一,请了一对夫妻去看水库养猪,都是二十五六岁,只生了两个女儿。男的叫茂春,女的叫杏花。杏花被公公婆婆各种嫌弃,也被两个妯娌各种欺负,就因为没有生下儿子。

  大女儿八岁,叫大妞;二女儿五岁,叫二妞。姐妹两在这个家里的地方为低微,小小年纪就要干很多的活,还天天都要挨打受骂,日子过得实在苦啊!

  麦香知道了,就对梁高山道:“爹爹,然茂春叔把大妞和二妞也带去芦花湾吧!过了年,在水库边修建一个小院落,两间正房一间厨房一间柴房的那一种小院落。”

  梁高山也是看着茂春长大的,心里很是同情茂春,而且跟茂春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他听了女儿的话,就点头道:“嗯,到时候俺会带着半夏,亲自来接茂春一家四口。这样的话,茂春的爹娘和妯娌肯定就不好意思阻拦,就可以顺利带着大妞和二妞。

  梁高山把茂春找了出来,悄悄跟他透露了这个意思,表示欢迎他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一起去芦花湾安家。

  茂春当即就热泪盈眶:“高山大哥啊,谢谢你啊,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大哥请放心,俺们一家去了芦花湾,一定好好干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梁高山压低声音:“好,这事你自己知道就是了,千万不可让大妞和二妞知道。孩子的嘴巴不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了嘴,到时候你爹娘和大嫂二嫂说不定会把孩子给藏起来!”

  茂春使劲点头:“大哥请放心,俺说都不会说,连大妞她娘俺都不说!”有机会带着两个女儿脱离苦海,他不禁喜极而泣,只觉得梁高山一家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临过年的这几天,芦花湾特别的热闹。

  村里人几乎家家都杀了一只猪。

  梁高山走了好几家,买回来一百来斤的肉。

  庭院里铺满了白雪,麦香带着弟弟妹妹,在庭院的桂花树下,浓烈一个大大想雪堆。然后,在雪堆上挖个洞,把装了肉的三个小坛子放进雪洞里,然后用雪埋起来。这样,就跟一个听人的冰箱一样,只要雪不熔化,这肉哪怕是放上三个月都不会坏。

  埋进雪堆的肉,大概有三十来斤,一个坛子十来斤。其余的肉,当天就消灭了五斤,其余的就都做成了卤肉。卤肉的调料,麦香在空间里藏了许多。这次回家,她就带了一大包回来,对家人就说是在红叶城买的。

  黄连高兴极了,说做童言童语:“哇呀呀,这日子可真幸福啊,往后天天都有肉吃!”

  麦香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认真读书,也跟二哥一样考上秀才,大姐可以保证,让你日后天天都有肉吃。不但有猪肉吃,还可以想吃鱼就吃鱼,想吃羊肉就吃羊肉!”

  黄连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高兴的问道:“真的啊?”

  麦香点头:“真的,大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黄连却又苦着小脸:“可是,秀才也好难考的!”

  麦香:“你如今才六岁,只要你从现在开始,跟着你二哥好好读书。那么,我可以保证,等你满了十二岁的时候,一定可以考过秀才!当然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读书,认真读书,专心读书!”

  黄连用力点头:“嗯,大姐我会好好读书,认真读书,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麦香就笑了:“嗯,这就好,这样的话,大姐就喜欢!你二哥可是个案首,学问很是不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尽管问你二哥。这样的好条件,别人家的孩子可没有,你一定不能浪费资源!”

  半夏:“就是啊,我是你二哥,你想要问什么问题,都尽管问,我保证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别人家的人,我可没有那样的耐心,所以你得珍惜这样的好条件!”

  茯苓:“就是啊,五弟,如今我跟着二哥学了不少文化知识。不说启蒙的读本了,就连,如今我也能看懂不少了!大姐买的那些农书,我也可以看懂不少!我可是个姑娘家,你是男孩子,一定不能比四姐还差哦!”

  黄连举起了小拳头:“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一年时间就超过四姐,绝对不会做落户分子!”

  落户分子这个词儿,自然是跟麦香学的。几个弟弟妹妹,有好些说辞,都是跟麦香学的。麦香也不是有意灌输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灌输给几个弟弟妹妹的。

  梁高山问麦香:“过年之后,你要送什么礼物给赵将军,还有总督大人?”

  麦香想了想,就道:“不如就送卤肉吧!只是这样的话,咱家的卤肉似乎不够啊!要不,再去买一些猪肉?”

  梁高山:“也好,明天村长家要杀两只猪,他自家肯定是要不了那么多的,得在附近的村落卖掉一些。这样,俺这就去一趟村长家,跟他定半扇的猪肉,你看可好?”

  麦香:“嗯,很好,半扇够了!一家送个二十来斤的卤肉,就足够了!”

  说去就去,梁高山就站了起来,去找村长去了。

  华氏讨好的对麦香道:“麦香啊,娘炸了不少油角子,到时候,你也送一些给赵将军和总督大人吧!”

  麦香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简短的一句话,那样子根本就不想多说。

  华氏的心里忍不住酸酸的。

  如今,在这个家里,麦香跟谁都是有说有笑的。唯独对她,冷淡得很。她不主动跟麦香说话,麦香一般都不开口,也就是见了面,叫她一声娘,然后会不说话了。

  不行,这个女儿如今这么有出息,她一定得挽回麦香的心。日后,谁知道儿媳妇是否好,如果儿媳妇不够好的话,她还想着这个女儿多给她撑腰呢!若是儿媳妇知道,麦香根本就不想理睬她这个娘,都不知道会如何磋磨她这个做婆婆的。

  不行,这个女儿的心,一定要挽回来!

  于是,麦香在家的这几天,她天天跟着麦香,各种讨好。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那恨不得把麦香当祖宗的样子,可把麦香恶心了个够。她这个样子,别人会如何看待麦香?肯定,会认为她是个忤逆不孝的,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等等。

  终于,在大年夜,麦香的忍耐,到了极点。

  吃饭的时候,华氏不停的往麦香的碗里夹菜。这还不算,黄连去夹麦香跟前的那一道辣子鸡丁,华氏都用筷子去打他的手,并且厉声呵斥道;“没有规矩的东西,那是娘给你大姐特意做的,那是你大姐最喜欢的菜。你吃了一块又一块,实在不懂事,你想要讨打啊!”

  黄连委屈得很:“娘,我就吃了三块。这好大的一盆子,奶奶杀了两只鸡,大姐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华氏就用筷子狠狠的敲了黄连的手好几下:“你这个讨债鬼,俺说话你竟然还敢顶嘴,俺可是你的娘!这鸡你大姐今天吃不完,不会留到明天给你大姐继续吃啊?”

  听到这里,麦香终于忍无可忍,猛然站了起来,对华氏怒目而视:“你说够了没有啊?有你这样做娘的么?这是大年夜,五弟才六岁,他想要多吃几块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别给我夹菜了,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就拿起自己跟前那个满满的菜碗,一把放在了华氏的跟前。又对常氏道:“奶奶,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一边说,一边离座起身。

  常氏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华氏一眼:“你就作吧,若是有一天,儿女们都不认你这个娘了,你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梁高山气得眼睛都红了,对华氏怒吼道:“你再这样作下去,总有一天,俺要休掉你!”

  听了他的话,华氏当即就被吓到了,却又忍不住委屈的道:“俺这个样子,不过就是想要挽回麦香的心,想要讨好她罢了。俺一个做娘的,都放下架子去讨好她了,你说俺这样容易么?”

  梁高山冷冷一笑:“迟了,太迟了!麦香的心,你是没法挽回了!日后,你只要安守本分,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这样的话,女儿见了你,还能喊你一声娘。在外人的面前,给你当娘的一分脸面,你就要知足了!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了!不然的话,日后女儿见了你,如果连娘都不喊了,你就等着看吧!”

  唉,妻子和女儿如今这个样子,实在很让他头疼。可是,他也很清楚,麦香其实是忍了又忍。如果不是看在他和半夏几个的份上,估计麦香早就跟她娘翻脸了。能忍到这个时候才发作,麦香其实也很不容易了。

  在清河县的时候,听说自家被划为军户了,妻子那样骂麦香,是个人都会受不了。来到西北,麦香去了军营,依然还肯回这个家,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麦香这孩子,其实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别人给她委屈,她可以不在乎,然而自家人那样羞辱她,她的心里一定很疼很疼。

  麦香去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那棵苹果树,果实累累,怎么摘也摘不完。她伸手摘了一篮子,在空间溪水里洗干净,坐在溪边的石板上发了一阵呆,就提着篮子出了空间。

  这个时候,家里人也已经收拾好了饭桌,正围坐在饭桌前聊天。麦香把篮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托人去红叶城买的苹果,你们尝一尝。才吃晚饭,等过一阵子才吃,饭后就吃水果不太好!”

  黄连点头:“嗯,大姐以前跟我说过,我还记得。我玩一会儿再吃,这苹果又大又红,闻起来香喷喷的,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听了他的童言童语,麦香不禁笑了。

  凝重的气氛,一下就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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