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陈琦惊讶地发现在小小的柴房里竟坐满了人。
小女孩大乌一个饿虎扑食将陈琦扑倒在地,举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献宝似的炫耀:“陈哥哥,看,我赚了好多好多钱!”
陈琦惊愕地看着她,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旁边琼玉正懒散地依着柱子,她笑道:“别误会,晚上出门时遇见个登徒子……索性就敲了一笔,那人还不错,乖乖的把钱就交出来了。”
“对对。”赵婉君连忙说道,“他一见变成原形的小乌,就求着我们把钱收下!”
闻言陈琦脸色更是乌黑难看,他最后长长地吐口气:“下次莫要再这样了。”
赵婉君自是乖乖的点头称是。但是那琼玉满不在乎的样子,和大乌嬉皮笑脸的模样让陈琦心中一阵发凉。莫不是她们以前经常做这无本的买卖?
“哇唔,这不是风车吗?”小女孩大乌笑嘻嘻地抢过陈琦手中的小风车,抱着陈琦叫道,“一定是给我的对吧,谢谢!”
说完大乌高举着风车欢呼着跑出门。琼玉笑着牵起赵婉君的手也准备回房,尽管赵婉君有些不情愿但她顺从地被琼玉拉着,在临出门前她回头对陈琦小声说道:“琼玉姐说明天就去找船,今天你先委屈一夜。”
“嗯,知道。天色不早,快回去歇息吧。”
陈琦起身送她们离开,之后他关上房门躺在干草上闭上眼,怀着复杂的心情渐渐沉睡过去。
翌日清晨。
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陈琦打着哈欠起身开门,迎面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陈哥哥,早!”
对面的小女孩精神很好,她双手抱着猫咪小乌大声说道,“小乌昨天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
无语地点点头,陈琦对她不着调的话已经习惯了,以前还会傻傻地问一句‘小乌为什么想我?’,但现在他连问都懒得问了。
“咦?陈哥哥,你应该问‘为什么?’。”小女孩大乌不满意了,她大声说道,“而我就该回答,‘因为大乌也想你想的睡不着!’,这样才对嘛。”
陈琦苦笑地看着她,说道:“是是,下次一定问。”
小女孩得到满意的回答,高兴地笑道:“这才乖,对不对小乌?”
猫咪小乌显得精神不是很好,懒洋洋地小声叫了一下就眯着眼继续打瞌睡。
陈琦再次打了个哈欠,问明小女孩是来叫他去吃饭。他只得在院子里草草洗漱完就跟着小女孩来到大堂。
现在明显还很早,大堂里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就这么几个人。琼玉和赵婉君就坐在靠近窗户的一角小声说笑。
小女孩大乌看见桌上香喷喷的包子,欢呼一声撒开腿的跑去,却是一个没留神被凳子绊倒在地。陈琦连忙上前扶起哭丧着脸的小丫头,连声问伤着没有。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小丫头哇哇大哭起来。陈琦立即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赵婉君走过来将大乌心疼地抱在怀里不住安慰,但是也没有用。陈琦只能求助地看向旁边笑嘻嘻地琼玉。琼玉白了他一眼,从桌面上拿起个热气腾腾地包子塞到大乌手里,拍拍她的脑袋说道:“别闹了,给你!”
“唔……”谁知大乌乖乖地止住哭声,含着眼泪笑着低头小口小口吃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她头上的小乌嗅到味道,在那喵喵地叫个不停。大乌听见立即撕下一点送到它嘴里。看着小乌狼吞虎咽的样子,大乌小脸上满是欢快的笑容。
琼玉若无其事地招呼呆愣地陈琦二人过去。陈琦和赵婉君相视一眼,失笑着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一顿早饭在说说笑笑中过去,琼玉喊来店小二,拿出块约有二两重的散碎银子,对年轻的店小二微笑地说道:“你知道最近可有船空闲吗?我们想雇一艘船。”
店小二满脸讨好笑容,盯着琼玉双目放光地说道:“有,有!客官您要去哪里?小的一定替您找最有经验的船家。”
“嗯,有经验最好……”琼玉捂着嘴笑道,“我们要去东海寻找一个岛,所以要在海上停留一段时间……船一定要大一些。”
闻言店小二脸色发白,他犹疑不定地看着这桌上的三女一男,小心问道:“您说是去东海?莫非是寻找仙岛?”
琼玉刚想说话,旁边大乌跳起来大叫:“我们就是要去寻找仙人!”
陈琦一把捂住大乌的嘴巴,冲脸色很难看的店小二歉意地笑了笑,说道:“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这……”店小二迟疑了一会,摇头说道,“客官,实不相瞒。近几年有很多人来这里雇船出海去寻仙,但是能回来的寥寥无几。所以,现在船家们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毕竟没有人会拿命去冒险。抱歉,我那边还有事。”
看着店小二离开,陈琦张口欲言却被琼玉阻止。她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瓷杯,对陈琦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去码头上问了,那些人一听说是去东海纷纷摇头。确实没人愿意去。”
陈琦听了诧异地看向赵婉君,见她忧愁地点着头,他紧皱眉头喃喃说道:“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买艘船自己出海?”
“那不成!”琼玉出声打断陈琦,坚决地说道,“这海上危险重重,就是经验丰富的船家都不愿意冒险,何况你我几个完全不懂行的人!太危险了。”
两人一阵沉默。旁边赵婉君抱着不停戳小猫鼻子的大乌,欲言又止,最终她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其实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不如出去多打听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闻言陈琦和琼玉对视一眼,笑道:“也对!”
就这样,陈琦和三女约好了午时回客栈,就分开在城里打听有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尽管问得口干舌燥但是还没一点有用的消息。陈琦沮丧的找了个茶水铺子坐下休息一会。他正茫然地打量路上的行人,突地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他站起身高声叫道:“嘿,小家伙,过来喝口茶怎么样?”
路上行人纷纷诧异地回头看他,其中一个瘦小的孩子抬起头发现陈琦正指着自己,他迟疑了一下,乖乖地向陈琦走去。
陈琦拉着他坐下,让伙计添了杯茶水,他看着有些扭捏地小孩笑道:“又见面了,你吃过没有?昨天却是忘了问,你叫什么?”
小孩低头盯着身前白瓷杯中浅道:“吃……吃过了。我叫秦策。”
“哦,秦策……好名字。”陈琦有些不要意思地问道,“帮我一个忙行吗?”
秦策抬头定定地看着陈琦,问道:“帮你做什么?”
陈琦挠挠头,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但是已经开口又不好收回,只能苦笑着说道:“你若不愿意也不要勉强……其实我是想去东海却雇不到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知道门路的问问。嗯……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就当我没说好了。”
秦策莫名的松了口气,对陈琦问道:“你去东海做什么?大家都害怕了,说是去的都是送死。没人愿意去的……”
“唉,我知道。”陈琦苦笑道,“可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秦策点点头不再说话。
陈琦看着他小脸煞白的样子心中有些怜惜,连忙叫来伙计去买了几个大包子。尽管秦策很是坚决的推辞,但是最终还是在陈琦的劝说下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
八成这孩子一直饿到现在吧。也不知道他家里人都在干什么!
陈琦怜惜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又叫伙计倒了杯茶水。眼看着几个大包子下肚,那秦策脸上仍有意犹未尽的模样。陈琦笑呵呵的将茶水递给他,说道:“别吃得太饱,会撑坏肚子。”
秦策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水,低头小口小口地啜着不敢看陈琦。知道小孩面皮薄为刚才的谎言害羞,陈琦摇头失笑,将伙计唤来结账准备离开。
恰逢此时,路上一个衣着绯色丝裙的清秀少女急匆匆地走过,她看见了秦策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揪起他的耳朵大声斥道:“你怎这么不听话!又到处乱跑,可知我多担心你!”
秦策眨巴眨巴眼,泪水霎时间像绝了堤地洪水般流个不停,只是他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陈琦见此顿时生气地把少女的手打开,起身将秦策挡在身后对怒瞪着他的少女说道:“你是谁?就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又是谁?干嘛管我们家事!”少女叉起腰,生气地大声说道,“我是他姐姐,秦清!小策,你给我过来!”
看着秦策抹着泪儿,乖乖地走到秦清身边低头认错的模样。陈琦怒其不争地叹口气,感觉自己确实是多管闲事,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身后,秦策委屈地向秦清小声说着什么,秦清听了脸色渐变。她连忙追上陈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是我错了。多谢你照顾我家小弟。”
陈琦心情不好,随意地摆摆手就想走。不想秦清仍是挡着路不让他走。陈琦生气地看向秦清却发现她站在那脸上满是犹豫,最后她咬牙说道:“我知道有人愿意去东海……但是他没有船,假如你愿意送他一条船,他肯定会答应。”
“真的?”陈琦闻言大喜,连声问道,“有人愿意去?他熟悉海路吗?他去过东海?”
秦清点点头迟疑地说道:“他的确是去过东海……但是,但是……”
陈琦高兴地说道:“船的事没问题,我问过有人愿意出售……只要他愿意送我们去东海再接我们回来,之后就是把船送给他也没关系!”
“哎呀,不是这个问题……”秦清吞吞吐吐个半天,突然大叫道,“反正你们去了就知道,今天午夜子时你到港口来,我带你去见他。到时候愿不愿意雇他随你!”
陈琦错愕地看着她一溜烟地从身边跑过,拉着秦策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这俩姐弟都挺有趣的。陈琦笑了笑,迈步向客栈走去准备告诉琼玉她们这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