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天微微暗了下来之后,汝州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过节的气氛非常的浓郁。
临街的灯笼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令整个大街无比的迷人。
一年一度的中秋灯会入夜后就开始,天这才暗下来,本来冷冷清清的官道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不出半个时辰,太阳落了山,街上的行人聚在一起,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街道到处都是喧哗一片,与这热闹的景象相比,穿梭在行人间的一个不急不徐的倩影却显得相当的脱俗,然而她的安静也有点不合群。
行人无不结伴相行,相互嬉戏、谈笑着,然而这个年轻的女子却孤身一个悠悠然地向前走着。
她的淡然惹得旁人不时的侧目,然而这个相貌不俗的女子却没有感到一丝的不自在,反倒神态淡然地继续走自己的路,走走停停间,她时而含笑望着那星星点点织成一条丝绢似的红灯笼,时而低头沉思。
仿佛没有一人能进入她的内心国度----。
如今的宁宅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难得中秋之夜,是女子可以随意外出而不受世俗眼光的大好日子,即使孤身一人,她也不愿意放弃这可以外出喘口气的机会。
走着走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拿在掌心把玩着,这个锦囊承载着她未来夫婿对她的情意,随同下聘的彩礼一道送了过来。
然而那些聘礼,养育她成长的亲娘连瞧都没瞧上一恨,就已经被那些人瓜分了去---幸而---幸而奶娘心细,眼明手快地将这个锦囊给她偷偷地藏了起来。
现在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她的心却隐隐安乐,因为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只要婚期一到,她就可以逃离这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宁家大宅。
就在这时,但见两个小姑娘跑着小碎步从她的身旁经过,两人气喘吁吁地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冲着她另一侧的一名女子招呼着道:
“佩姐,那边可以放河灯,走,我们也去放一只!”
“是啊,许个愿,祈求能嫁个好郎君。”另一个姑娘娇羞地说着这大胆的言语,但见她身侧的女子也急急地小跑着从她身旁经过。
宁静君心微微一动,也不由自主地往三人渐行渐远的方向走去---。
越往河边走得近,就越是人头攒动,异常的热闹。
静君四下张望着,寻找着罢卖河灯的小摊。
“哎呦,原来我们家二小姐也来放河灯呀?我还以为她只会在窝在那个小房子里头绣那些烂花烂草呢---。”一把刺耳的嗓音说着刻薄的言语在她的左方传将过来。
静君疑惑地望过去,但见一个几个女人站成一排站在离她三、四丈开外,一个身穿昂贵淡绿色罗裙的女子一副高姿态地站在几人的正中央,她身侧的四人尽是宁家大宅的婢女。
接收到静君投过来的目光,其中站在绿衣女子最右方的一个婢女神色不安地垂下了头颅,不敢与她对视。
这是打小服待她的丫环小芹,她一直待她如亲姐妹般,从来没有多加打骂。
然而自宁家的二房得了势之后,小芹就没了踪影,虽然她已经猜得出十之八九,不过只在此刻才真正得到了证实。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她也懂,人各有志,她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可以处之淡然地接受这一切。
身旁跟随着四个婢女,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架势,这让宁珂君觉得自己此刻特别的高人一等。
于是她不由得一脸高傲地睨视着宁静君,并冲着身旁的四个婢女说道:“见到二小姐,你们怎么也不会招呼一声啊?”
但见几个婢女听了,掩嘴轻蔑地笑着,随即冲着宁静君冷冷地喊了一声:“二小姐。”
“嗯!”宁静君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姿态无比的从容;
见没法令她进入窘境,宁珂君不由得恨咬牙切齿,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奚落她、令她难受、令她倍感狠狈。
她要卸下这个女人一身的傲气。
于是她向她走近两步,还欲要刁难于她。
但就在这时,一个相貌堂堂的俊郎男子走了过来,一脸惊喜地望着宁静君,迫切地冲着她唤了一声:“二小姐,好巧,你也来赏花灯吗?”
没想到在这里竟碰着了自己未来的夫婿,宁静君那本来漠然的脸孔顿时泛起一丝的嫣红,她红着脸带腼腆地冲着来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但见她那精致的脸蛋露出几分的羞赧,竟给本就动人的脸增添了几分娇俏,金庚信不由得微微心动,怔怔地望着她,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
宁珂君见自己的心头之人此刻含情脉脉地望着那个矫情的贱女人,不由得恨得咬牙切咬,但见她微微一跺脚,并惺惺作态地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金瘐信闻言,这才敛过神来,回头见是宁家的三小姐,于是客套地招呼着道:“原来三小姐也在啊?”
宁珂君闻言,那铁青的面容如变脸一般的迅速,冲着这个俊郎的男人展出她认为最为灿烂的一笑,并举步向他凑了过去,作娇羞状应道:“是啊,中秋嘛,谁不来凑凑热闹,信哥哥你不也来了么?”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地环住男子的臂膀。
她这无比亲昵的动作令金庚信顿时不自在起来,他慌忙抬起头来望了那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美貌女子一眼,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赶紧尴尬地伸手一推,将那环在他臂间的手推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