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丽香甫一出去,一抹娉婷玲珑的身影,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入室,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明显的瘦削了不少。
何吉祥一进屋,伸手就打发了的丫鬟出去,然后,关上门,泪眼汪汪的就扑入了董氏的怀中。
董氏一惊,那不成真是受了委屈了?
“怎么了这是?”
“娘!”一声娘,一声啼哭,眼泪断线珍珠般的落下,让董氏心疼不已。
“这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同娘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一哭,娘的心都给你哭乱了。”
“娘,我不活了。”
“这好端端的,说的什么傻话,要死要活的,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何吉祥又是一番哭哭啼啼,终于止住了哭声,却也是梨花带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天高他不肯碰我。”
“什么!”
“洞房到现在,他夜夜借口公务繁忙,就宿在书房之中,娘,他不喜欢我。”
“有这种事,他不肯和你同房?”
“是,他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董氏追问。
何吉祥满面通红,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压低声音,靠到董氏耳朵边上,小语几句,董氏老脸瞬间是又惊又羞,表情错愕。
“你是说,他宁可自己解决,也不碰你。”
“是,娘,所以女儿不活了吗。做个活寡妇,生不如死的。”
何吉祥说完又要垂泪。
董氏忙时心疼的将她涌入怀中,思绪翻飞。
想当年,夫君阵亡,她嫁入枫府,却不也是做了足足四五年的活寡妇,枫城从来不碰她,每次礼貌相待,相近如宾,但是就是不行周公之礼,不承夫妻之欢。
当年的她,二十来岁,也算是空虚难耐,如狼似虎的年纪,没日没夜身体空虚,都只能垂泪不语,直到韩慧茹过世,她日日照顾枫城,亲近枫城,又在房间香炉里加了迷情剂,才算是如愿以偿,同枫城共赴云雨,做了一回真女人。
她熬了四年多,熬的身心疲惫,如今吉祥是新嫁娘,虽然名声有污点,但是身子却是清白的,她怎能让女儿同自己一样,空守孤房这么多年,备受身体和心里双重煎熬呢。
轻轻拍着何吉祥的后背,她一面安慰,一面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了主意。
*
尹府,何吉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入了房间,桌子上放着酒菜饭食,也不知道放了是有多久,已经没了热气劲儿,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俊雅温润的男子,三十来岁,一身藏青色长袍,面色如玉,笑容温暖。
便正是何吉祥的丈夫,尹天高,除了和她同房这件事情上他总是推推拖拖,其余时候,他对她倒是极好不过了,吃喝用度,都是捡着最好的给她,嫁入的第一天,就把账房和库房钥匙都给了她,等同于承认了她当家主母的地位,而不久后,更是送了她许多珍贵的金银首饰,同她一道游湖泛舟,四处赏玩,体贴入微,温柔似水。
照理说,他既然嫌弃她脏,不想碰她,也大可不必对她这般好,反正她不过是个养小姐,连个庶小姐都不如,他的地位也不低,而且是未来丞相人选,他大可不必因为爹爹的关系,而对自己这般热情温暖,可他就是对她变着法儿的好。
这样的好,更是让何吉祥难过,若然说喜欢她,为什么不碰他。
眼眶微微湿润,右手,却轻轻的捏了捏荷包,嘴角,总算的多了一抹笑意,温柔相向:“天高,你怎么还没吃呢?”
“我在等你。”他起身,上前拉了她的手入座。
这几天,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动作,也无非就是牵手了。
感受着他宽厚手心中温暖的气息,何吉祥不免心猿意马起来,不过却收敛的很好,没有表现在脸上。
“菜都凉了,你这个傻瓜,我肯定是在我娘家吃了饭再回来的吗!兰香,兰香……”
“是小姐!”
“你吩咐厨房,做些热食上来,再把这些扯下。”
“欸,不用,既然你吃过了,我冷着吃几口就是了。”尹天高虽对何吉祥大方,但是却是个勤俭简朴的人。
何吉祥嗔怨一句:“我吃不过了你就可以吃冷食了,小心伤了胃,兰香,去张罗吧。”
“是,小姐。”
“呵呵,吉祥,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谢的。”屋内陡生了几分暖意,何吉祥主动伸手,握住了尹天高的手,尹天高身子一颤,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天高,今天晚上,可不可……”
“今天晚上我很忙啊,皇上选秀将即,各司各部都要准备,就连宗人府,要有一大堆相关文案等我处理,晚上,我可能又要扎根书房了。”
何吉祥眼中一片难过,不过嘴上却表示体恤理解,温柔道:“你总也这么忙,为国尽心尽力的,你好吧,我晚上就一个人睡吧,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尹天高点点头,笑着应了。
晚膳罢了,尹天高就去了书房,何吉祥却是走到香炉边上,从荷包里掏出董氏给她的一些红色粉末,投掷入香炉之内,然后,亲自送到了尹天高书房,说是里头装了檀香丸,能叫人心静,好让尹天高专心处理政事。
尹天高甚是感激。
何吉祥却是满心期待。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在等待,等待尹天高被那红色粉末涨高欲火,进房要她。
今日白日因为委屈难耐,她回府向董氏诉苦。
母亲的话,犹然在耳边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