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沛姨娘院里来人了,说是想请王神医去她院里一趟,问您…”
“滚~”婢女话还未说完,便被渤襄王妃厉声打断了。
她吓得微微一愣,随后‘噗通’一声跪地,请求王妃恕罪。
渤襄王妃面色愈发难看,她此刻巴不得让人将这个婢女拉出去砍了。
宁薇看了她一眼,垂眸拿出针包,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婢女说道:“去打盆冷水过来。”
婢女听言,脸上划过感激的神色,她看向宁薇,小心翼翼问道:“神医是要为王妃施针么?”
宁薇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婢女立即满脸喜色的看向渤襄王妃。
渤襄王妃心中一喜,道:“快去吧。”语气比方才缓和了千万倍,对婢女的杀心也顿时消失无踪。
婢女连忙起身退下。
宁薇挑了挑眉,看来这的确是个聪明人。
渤襄王妃方才让她滚,她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跪地求饶,此举好似让渤襄王妃愈发不耐,无异于找死。
婢女之所以会做这等找死之举,其实也是无奈。婢女在渤襄王妃身边伺候久了,了解渤襄王妃的性情。她清楚若是她直接退下了,以主子的脾气必定会秋后算账。
届时,她的下场肯定会无比凄惨!
是以她没有退下,而是跪地求饶。
在她看来,求饶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当着外人的面,主子必定不会用重刑,等主子出了气,以后就算再度想起,必定也能将此事看淡。
她没想到的是,神医居然会开口帮她。
神医一开口,她便知道,今日她侥幸逃过了一劫。她故意问神医是不是要为渤襄王妃治病,就是希望能戴罪立功,只要神医点头,她便无形之中立了一功。凭着这一点,保全自身绝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宁薇低头勾了勾唇,示意巧竹扶她去渤襄王妃床前。
她的脚步依然无比虚浮,神情疲倦不堪,似乎正在暗暗强撑。
渤襄王妃看在眼里,心中掠过一丝感激。
宁薇无需再多说什么,渤襄王妃便极力配合着她的动作。
灵气缓缓从渤襄王妃的鼻孔钻入,渤襄王妃的痛楚慢慢减缓,随后消失无踪。
她轻快的吐了一口浊气,神情无比舒畅。
理会过方才痛不欲生的疼痛折磨,她更加珍惜此刻的舒适,抬眸看着宁薇更显疲倦的面容,心中对宁薇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王神医,你的脸色这般难看,可有法子缓解?”语气关切无比。
宁薇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响。
巧竹见状,连忙替她回道:“回王妃的话,我家小姐自小体虚,原是需常年静养的,只是小姐心善,时常应诊,如今身子是愈发差了,哎~”
巧竹一副想哭的模样,情真意切,宁薇看在眼里,差点没忍住想笑的冲动。
渤襄王妃听了巧竹的话,也缓缓叹了一口气,“王神医救苦救难,怎么就摊上了这副病弱身子?当真是老天不公啊!”
她抬起手帕按了按眼角,将目光转向巧竹,问道:“难道就没有法子能让她好过一些么?”
巧竹失落的垂下头,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就是法子有些难办,而且…”
她为难的看了宁薇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一旁的青萝郡主心急的问出声来。
她倒不是担心宁薇受苦,而是怕宁薇突然病发死了。
毕竟如今渤襄王妃的病尚未治好,若是宁薇死了,她的病也就没人能治了!
同样关心宁薇的,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只不过,与其说她们是关心宁薇,还不如说是关心她们自己。
好几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巧竹,巧竹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轻声回道:“说起来还是心悸的毛病最严重,若是用大量的深海珍珠按秘法研磨成沫,每日服上一些,倒也可以缓解一二。”
说到这里她难过的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只是深海珍珠难得,就算有也价值不菲,哎~”
听完巧竹一席话,在场之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珍珠粉有安定心神之效,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无人怀疑巧竹所说之话。
只不过,这深海珍珠可不是一般的珍珠,深海珍珠美丽无比,十分难寻,价格昂贵。
就算渤海城乃海边之城,也很难找到深海珍珠。
渤襄王妃却是清楚,深海珍珠一旦面世,便会被人悄悄收罗走,而收罗这些的人便是渤海城的贵族夫人。
渤襄王妃便是其中之一。
她之所以收罗深海珍珠,皆因深海珍珠极为美丽,是她的心头之好。
巧竹若是说的是别的东西,她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可让她交出深海珍珠,她当真是有些舍不得。
‘咳咳咳~’宁薇捂嘴咳嗽不已。
巧竹连忙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小脸皱成一团,愁云惨淡,想说什么而又不敢说的神情,似乎透露着什么不好的意思。
渤襄王妃心脏咯噔一跳,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这位王神医不会是命不久矣了吧?
这样想着,顿时吓得手脚僵直了些许,她摇了摇头,轻声问向宁薇:“王神医,不知本妃这头疾…”
“王妃病灶极深,若想治愈,尚需时日,心急不来。”宁薇气息不匀的回道。
渤襄王妃手一抖,顿时心中有了决定。
深海珍珠纵使美丽异常,终究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与自己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来人呐,将本妃的珍珠匣子取出来。”她吩咐过婢女,便将视线转向宁薇,“只要王神医尽心为本妃治病,本妃必定会竭力为你寻找深海珍珠。”
宁薇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点头示意道:“那就有劳王妃了。”
她点头之时,目光掠过文氏和范芳芳,见她们脸上皆由深思之色,心中无比了然。
这时,端着半木盆凉水站在床侧的婢女,轻声询问宁薇:“王神医,这凉水该如何用?”
宁薇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巧竹。
巧竹接过之后,拔掉瓶塞,往水里倒了一些,对婢女说道:“沾湿面巾,替王妃敷在额头处。”
“敢问这位姑娘,不知要敷多久?”婢女连忙问道。
巧竹顺口胡诌道:“敷上两个时辰便可。”虽然她明知小药瓶中装的只是一些面粉!
……
王府的另一处院落之中,一个头上戴着帷帽的女子正在听婢女回话。
“你是说王妃让你滚?”
婢女小心翼翼的回道:“回主子,奴婢没有见到王妃,只是奴婢站在门外,听到王妃说了一个滚字。”
“呵~你难道没告诉王妃院子里的人,我只是想等神医为王妃看过病之后,再请她来我这里么?”
有帷帽的遮拦,婢女看不见女子的神情,她揣测了一番,轻声回道:“奴婢说了,可王妃并未听完通报婢女的话。”
戴着帷帽的女子垂下头,安静下来。
良久过后,婢女有些为难的看向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低声试探道:“主子,今日王妃病了,是不是不用去请安了?”
听到这话,女子徒然捏紧了手帕。
她凌厉的目光透过帷纱射向婢女,婢女吓得肩膀一抖,她慌乱跪倒在地。
“主子,奴婢也不想提醒你的,只是你若是不去,王妃铁定会变本加厉的折腾你,奴婢也是为了让主子少受些罪,还请主子明察!”
“主子,王妃在王府后院说一不二,就连王爷也甚少反驳她的决定,求主子再忍一忍吧!或许日后会有所变化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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