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纪元999年4月10日黄昏,帝国中南行省,洛河古道。全\本小\说网
洛河古道,初建于前朝东汉初年,本是前朝古都洛阳连接西北重镇长安府的主要jiāo通大道。
大道紧邻洛河,东边百来米,就是bo涛汹涌的河水。因此一到雨季,河水泛滥,道路经常被淹,阻碍商旅前行。
加上前朝末年,战luàn频繁,古道被损毁严重,严重制约了当地经济、民生的发展。
太祖有感于中南行省诸民依靠此路出行困难,遂开建中南大道。
历经三年,大道建成,成为了.新建的中都龙阳连接南北的最重要通道,而洛河古道却逐渐被人废弃。
千年后的今日,这洛河古道更是.已经在官方的地图上难以寻觅,只剩下一些贪图近路或者为躲避汉兵缉si的商旅、行人才会偶尔踏足于此。
此刻,沉寂千年的古道终于又.迎来一批行sè匆匆的大军。
倾盆的大雨不断泼洒在大地之上,那本遍布裂痕.的土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吸取了足够的水量,变得丰润泥泞起来;荒草也昂扬起本来有些枯黄的身躯,在暴雨里摇摆着,更让行进在这其上的汉兵骑兵步履维艰。
放眼望去,古道之上芳草萋萋,草木繁盛,只有中间.才隐约可见一条宽不过一米左右的小路,而古道之滨,就是滔滔的洛河,滚滚向南直奔黄河而去。
“千年之路,盛衰无常,这人世间的一切,却都逃不.过时间的磨砺。”雷东风忍不住感慨道。
“大哥凭得多愁.善感起来古道虽废,但却还造福惠人,只是不为我等知晓罢了,否则怎会还有这羊肠之路。”李炎却是接口笑道。
“惊涛却有这样的见地,难得难得啊。”张策故意道。
“张正谋,你且上马,某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李炎故意一瞪眼。
“切”迎接他的是雷东风和张策同时竖起的中指。
除非张策得了失心疯,否则谁会与这样一个人形怪物打架
几人相视,哈哈大笑,风雨中传出很远,一干汉兵仿佛忘却了风雨之苦,跟着笑了起来。
其时,一干骑兵早已经下马步行,但呼啸的风雨还是吹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大雨掩盖了雷东风等人转向古道的痕迹,却也给行军制造了许多麻烦。
“大哥,这样不行,不说马匹容易摔倒骨折,就是兄弟们也容易风寒发热,必须赶快找个地方扎营。”眼见雨越下越大,张策对雷东风高喊着。
“这附近紧靠河道,雨这么下下去,洛河肯定要泛滥,必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扎营。”雷东风应道。
雷东风也早知风急雨大,不利行军,尤其是马匹容易受伤,若士兵再得上风寒,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大人,前方三里外有个荒村。”一个汉兵冒雨拍马而来,只见泥泞的小路上,那汉兵纵马如飞,骑术高超,却正是川中汉子王建堂。
荆展带兵奔袭西方联军后方,孙得胜初临侦骑营,手下大部jing干多被荆展chou走,所以有些捉襟见肘。雷东风索xing将王建堂和自己的一营亲卫全部分配到孙得胜手下,充当侦骑。
而王建堂也不负所望,很快表现出了侦骑这方面的天赋,常年的山林马帮生涯,让他对风吹草动都极其敏感,在这种崎岖道路上纵马更是驾轻就熟,稍加训练,就已经比大多数侦骑的老兄弟还老辣几分。
“哪里地势如何距离洛河几许”雷东风问。
“地势突出,建在一块高岗上,岗高大概在10米左右,岗上本是一片不足百户的荒村,现在已经空无一人;高岗距离洛河一里左右,距离古道不足三百米。”王建堂吐字清晰,中气十足,如此大雨中依然jing神昂扬,雷东风却是越看越喜欢。
“做的不错,建堂。”雷东风拍了拍王建堂的肩膀,王建堂脸sè一红,敬礼而去。
“好,传令全军,上马匀速前进,注意安全,半个时辰后在荒村内扎营休息”雷东风赞许的点点头,喝道。
两千七百名汉兵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奔向远处的荒村。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老气横秋的没记错的话,你只比我大三岁而已,今年不过是二十二岁吧若算实岁,才二十一而已,说话却已经如此威严,嗯,建堂,做得不错”张策模仿着雷东风的口气。
“张正谋,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雷东风一瞪眼,嘿嘿笑道。
几人说笑间,又走了近半个时辰,那片高岗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却是一片半缓的山坡,高度不过10几米,林木茂盛,面向洛河古道突出一片近千平米的天然平台,几十幢破烂的房屋依稀矗立在高岗之上。
“那片树林后可曾探查”雷东风对迎上前的侦骑营代营长孙得胜问道。
“回军团,已经探视过,树林下边是一片缓坡,缓坡后接着一片荒野,并无人迹,建堂正带领弟兄们在树林内布置陷阱,并安排了暗哨。村子四周两里也都照此布置。”孙得胜敬礼道。
“好,你们辛苦了,一会布置完陷阱、暗哨后,你和手下的兄弟去好好休息,我和张先生还有李师团带领亲卫团亲自值岗。”雷东风笑道。
“大人,不可,您”孙得胜忙劝阻。
“没什么不可的,几天来都是你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晚上还要jiāo替值岗,已经很辛苦了,而且后边还有的是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真累垮了,我们狂澜军可就失去眼睛喽。今夜就由我们替代,执行命令”雷东风说道。
“喏”孙得胜眼带感ji,敬礼后跑去布置。
“正谋、惊涛,没和你们商量,我就做主了,呵呵。”雷东风转向张策和李炎。
“无妨,正好趁今夜和大哥夜谈。”张策淡淡道,想要摇摇折扇,才发现早被雨水淋透,粘在一起,而且那上边手绘的山水已然成了一片墨迹,尴尬的又放回囊中。
“嗯,今夜冷雨,我这里却有一壶好酒,与大哥、正谋一同分享。”李炎却是不以为意,咧开大嘴一笑。
“此为战时,酒只饮一杯,权当取暖;茶到是可以烹上一些,温暖我心。”雷东风一揽张策和李炎的肩膀,三人相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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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笼罩在无人的荒村;四周除了放哨的汉兵外,其余人都已经熟睡,连续奔bo了几日,让这些汉兵一挨到行囊,就进入了梦乡。
雨,却是越下越大,闪亮的雨水如珍珠般,连串着砸在简陋的稻草之上,噼啪作响,透过四周倒塌的墙壁,几十米外就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风凄雨苦,甚至叫人怀疑这茅草搭就的简单草棚,随时会倾倒在雨中。
不过,草棚中的人却hun不在意,谈xing正酣。
雷东风、张策、李炎三人围绕着一堆被掩住火光的余烬,各自端着一个铁罐,正谈笑风生。
因为是行军,所以并未带茶具,三人却是以汉兵常用的熬煮食物的铁罐做杯子,大火烹茶,却也香气满屋,沁人心脾。
“大哥,你这茶好像是李姑娘的吧”张策喝着那淡淡huā茶,忽然道。
“是啊,是她送我的,说多喝这茶,降火明目,若耐心品之则修身养xing,适合调养我这等急躁的脾气。”雷东风了脑袋笑道。
“我家妹子待大哥不薄,这茶还是她在那无名山谷中亲自所种,一年才那么点,我要几次,都舍不得给,却一下全给了你。”李炎咧着大嘴,一口饮下铁罐中的茶水。
“呃,不谈这个吧。”也不知道是面前余烬照耀的,还是羞臊的,雷东风脸sè通红。
“惊涛,你这种喝法,叫牛饮,一口而下,根本品不出滋味。我若是李姑娘,也舍不得将这么好的茶给你喝,真是白白糟蹋了。”张策笑道,总算缓解了雷东风的几分尴尬。
“喝茶就在一个喝字,喝得痛快,哪管其他这又不是行军打仗,更不是谋划布置,凭白耽搁许多时间,不划算。”李炎看似憨厚无比,其实极其能言,自有一套歪理邪说。
“嗯,惊涛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是军人,若在战时,还真没什么时间烹茶慢品。”雷东风点头道,李炎见有人支持,狠狠拍了张策肩膀一下,张策差点被拍倒在地,苦笑不已。
“我听闻跟随太祖征战天下的武侯诸葛孔明,即便临敌之际,仍会羽扇轻摆,谈笑风生,当年西征途中,因jiān细出卖行军路线,武侯和两千残兵被困安息行省一孤堡,而其时太祖救兵未到,武侯却镇静如常,命身边小校置琴于堡垒城墙之上,面对几万西方大军,抚琴奏乐,竟然吓得西人不敢进城。如此风范,才是我等习之楷模。”张策不以为然道。
“正谋就是有这执拗之气,当日在江山陆军高等学院,他为和老师论一战略,曾连续三日不睡辩解,直到那老师认输。”雷东风笑道。
“正谋这劲头好的很,身为男儿就不能轻易放弃。不过太祖毕竟是太祖,武侯也只有一个。想当年,太祖身边群英汇聚,子龙似神,诸葛近妖,奉先人杰,太史如刀”李炎正sè道,眼中透出几分悠悠向往之sè。
身为汉家儿郎,尤其是铁血的汉家之兵,谁不向往帝国之初,跟随太祖纵横天下的那些英雄豪杰。
那才是汉兵的一段铁血之歌。
“我却也不差,正谋多智,惊涛震敌,筑英似龙,明扬正厉,更有慕彤妙算如再世诸葛。”雷东风嘿嘿一笑。
“大哥过奖了。”张策和李炎忙拱手道,神sè间却有一丝惊喜的意味,到不是因为雷东风这样赞美他们,他们才惊喜,他们却也不是这样浅薄之徒。
而是刚才话语中,雷东风无益间流lu出的那种抱负,而把他们与那太祖的开国英杰相比,那岂不是说这位大哥下意识里也想创造太祖那般丰功伟业,去纵横天下
一种信任的情感,慢慢温暖着几人的心。雨,越下越大,却浇不灭几人心底燃烧的火焰,汉家儿郎,就该为帝国横刀立马,以虎狼之师,赢取天下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