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公子动了!”
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句,众人惊住了,齐齐回眸看向了地上的小公子。
小小的人儿胸口处微不可见的起伏,指尖明显的动了动,立即有太医凑上前,替小公子诊脉。
“小公子是溺水,一时没了气息,只要肺部的积水吐出,就能无碍了。”
话落,一名太医手压住了小公子的胸口,缓缓按压,另一名太医用手抠小公子的喉咙。
不一会,小公子哇的一声吐出不少水来,缓缓睁开了眸。
“醒了!”
朝慬公主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就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赵皇后以及赵家人也怔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变故让人猝不及防,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哇哇……”小公子瘦弱的身姿蜷缩在地,无助的放声大哭。
“朝慬,莘儿已经醒了,你好像很失望?”赵遵弯腰挑唇,脸上那巴掌印映衬在白皙俊俏的脸庞,异常明显。
朝慬公主冷不丁被赵遵吓了一跳,只觉得赵遵这话有几分冰冷,恍若幽灵,眼眸深处更是深不见底,嘴角的浓浓嘲讽,令朝慬公主心一紧。
“我……。”
小公子立即被余嬷嬷用衣裳包住了,拍了拍小公子的后背,安慰了几句。
赵遵抬脚走了上前,余嬷嬷立即后退半步,警惕的看着余嬷嬷。
“莘儿真厉害,回头舅舅就教莘儿骑马射箭,养一窝小兔子。”
小公子闻言苍白虚弱的脸颊立即涌现微笑,张开手就朝着赵遵沈去,奶声奶气道,“舅舅,莘儿还要学枭水,下次就不用侍卫大哥举着莘儿了。”
“好,下回舅舅亲自教你。”赵遵伸手接过小公子,抱在手里轻飘飘的,水汪汪的眼眸用力眨着,单纯又无辜。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丢了性命,被亲生母亲这样算计,小脸上还能涌现快乐的微笑,连赵遵都忍不住怜惜。
小公子虽然身子孱弱,可嗅觉灵敏,又极其聪明,可惜了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
话落,朝慬公主脸色大变,猛的抬眸看向了赵遵。
最吃惊莫过于赵皇后,这一切竟被赵遵看透了,于此同时,更多的是心酸,一定是赵遵为了萧妧,故意筹谋的,可谓是煞费苦心!
“莘儿,跟着嬷嬷去睡一觉,舅舅改日再去看你。”
赵遵语气缓和了三分,生怕吓到了小公子,丝毫没有因为朝慬公主的缘故,对小公子厌恶。
小公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立即有嬷嬷去接小公子,小公子乖巧的缩在嬷嬷怀里,将脑袋趴在嬷嬷肩上,小手紧拽着赵遵的衣袖不松,奶声奶气道,“舅舅记得来看莘儿。”
赵遵摸了摸小公子湿漉漉的头发,“好!”
得了赵遵的保证,小公子才松开了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嬷嬷将他抱走。
余嬷嬷尴尬地站在一旁,讪讪地收回了手,低着头走到了赵皇后身边。
赵夫人也跟吃了死苍蝇似的,讪讪一笑,“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遵冷笑,“只是几个该死的贱婢没照看住小公子,怕担了责任,所以才将责任推给了颐和公主。”
赵夫人闻言狠狠的松了口气,立即跟着点点头,不敢再将此事牵扯到萧妧身上了,只道,“这几个奴婢的确太放肆了。”
那几个奴婢闻言脸色一变,惊恐的看着赵遵,“殿下饶命啊,奴婢冤枉……”
朝慬公主木纳的没有回神,动了动唇,不知该如何辩解,眼睁睁看着西越帝大手一挥,让侍卫将数十个奴婢拖了下去。
虽赵遵嘴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八成就是朝慬公主不想要小公子拖累,而恰好萧妧挡了赵家的路,所以才一同合谋设计。
众人看朝慬公主的神色都变了,虎毒不食子,朝慬公主这个亲生母亲居然要害死自己的儿子,简直畜生不如!
这时,红袖惊慌失措地跑来,“殿下,公主出事了!”
赵遵脸色一变,“人在何处?”
“在凉亭。”
一眨眼的功夫,赵遵的大步离开,徒留下一抹背影。
赵老夫人眼皮一直在跳,心中不安越来越盛。
赵皇后蹙眉,一直不见面的萧妧怎么会出事呢?
“皇后,你回屋歇着吧。”西越帝担忧道,赵皇后放心不下,摇了摇头,“不必了,臣妾无碍,还是去瞧瞧颐和公主是怎么回事吧。”
西越帝见赵皇后坚持,于是点点头,大步阔去,带着众人一道去了凉亭。
赵夫人留在最后,整个人还浑浑噩噩,赵倾琳一把握住了赵夫人的手,“母亲,没事的,也许是意外,表哥不会对赵家下手的。”
赵夫人颤抖着唇,“是咱们低谷了殿下对颐和公主的感情,今儿这一切,没有殿下的安排,颐和公主一定跑不了。”
“母亲!”赵倾琳及时打断赵夫人的话,赵夫人立即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赵倾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赵遵一个人对抗众人维护萧妧,赵倾琳的心就跟针扎了似的痛。
之前赵倾琳还在麻痹自己,全是因为萧妧背后的势力,为了稳固江山社稷,赵遵不得不娶萧妧。
现在看来,说不定和亲也是赵遵主动要求的,根本不是被胁迫的,如若不然,赵遵就会趁着这次机会,睁只眼闭只眼,让萧妧腾出太子妃之位。
赵夫人拉着赵倾琳,“走,快去瞧瞧吧。”
凉亭中,只见赵遵怀抱着萧妧,萧妧一脸虚弱,脸色惨白如纸,太医正跪在地上帮着萧妧请脉。
西越帝追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医收回手,顶着巨大的压力,“回皇上话,公主是被人下药了,幸好只有两个时辰,如若不然……”
太医顿了顿,实在不敢去看赵遵要杀人的冷冽眼神。
“说!”
“日若不然,公主怕是要绝了子嗣。”太医说完,跪在地上头触在地。
萧妧听着紧紧地攥住赵遵的衣袖,精致的小脸满是惶恐和无助,和那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相反,退去了一身的刺,变的柔弱。
“殿下……”
“求殿下替公主做主!”红袖砰砰磕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照看公主的?”赵遵冷着脸。
红袖一脸气愤,“公主今儿一进宫就被人弄坏了衣服,去换衣服的时候,有个小宫女说小公子的兔子不见了,让奴婢和青予帮着寻,公主还没答应呢,余嬷嬷就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余嬷嬷心惊肉跳,忙道,“殿下,老奴的确去找过公主,是公主自己要留下奴婢的。”
“你撒谎!明明是你说皇后娘娘有急事单独召见公主,公主无法,才让奴婢留下帮着寻找兔子,一直拖着奴婢和青予,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兔子,奴婢察觉不对劲,挣脱了宫女,才跑了出来。”
说着还露出来胳膊上被抓的伤痕,青一片紫一片,令人触目惊心。
余嬷嬷紧拧着眉,张张嘴根本就解释不清了。
“老奴……。”
“殿下,后来奴婢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着去寻公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公主之前换下的衣服还留在宫里,于是又半路折回,哪知道公主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还丢了一个香囊!”
红袖又极快的打断了余嬷嬷的话,吐字清晰,很容易将人带入其境。
“殿下!”青予紧咬着牙,“红袖是个普通丫鬟,奴婢却是精通武术的,在公主换衣服的屋子里找到了绝子香,奴婢发觉不对劲赶紧去寻公主,却来晚一步,公主已经饮下烈酒,诱发了体内绝子香!”
绝子香三个字犹如一声闷雷,直接炸响在众人脑中。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弄撒了糕点,我不是故意的。”周姑娘都快吓哭了,胖胖的身子不停的往后挪。
众人一看是周姑娘,根本没多想,周姑娘是个出了名的脑袋不好使,除了吃就是吃,根本不可能耍计谋陷害萧妧。
“呜呜……。”萧妧直接哭了,身子瑟瑟发抖,往赵遵怀里缩了缩。
赵倾琳见状,小脸紧绷着,袖笼下的指尖不自觉紧紧攥着,心口处越发沉闷。
赵遵拽过大氅将萧妧护的紧紧的,冷着脸看青予,“香在何处,酒在何处,可瞧清楚是谁让颐和公主饮酒的?”
“香和酒已经不见了,奴婢抵不过宫中侍卫,只惦记着公主,求殿下恕罪。”
朝慬公主闻言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果然见青予朝着自己看来。
“皇兄,我和颐和公主只不过聊两句,并不是她说的那样,皇兄,我和颐和公主初次见面,又为何要害她呢?”
赵遵挑唇,“是么,孤怎么闻着,朝慬身上也有一股酒香气,今日是莘儿生辰宴,莘儿身子弱,你这个做母亲的担心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情饮酒呢?”
“我……。”朝慬公主紧紧咬着唇,实在想不通,普通的迷香怎么就变成了绝子香了。
“我是和公主相见甚欢,一时高兴饮了两杯,再说莘儿的病,太医说可以治好,所以才饮酒,皇兄难道不信我吗?”
“朝慬,莘儿的兔子究竟丢在了前院还是后院呢,究竟为何要支开颐和身边的丫鬟,单独和颐和在一起?”
赵遵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不对劲了,方才丫鬟明明说是在后院丢了兔子,这可是前院,跨度不小,隔着好几道高墙呢,况且一只兔子罢了,宫里这么多人,为何就一定要颐和公主身边的两个侍女去寻呢,摆明了其中有猫腻。
偏偏就那么不巧,颐和公主换了件衣裳,衣服就不见了,还丢了一只绣囊。
那只绣囊又好巧不巧的被捏在了小公子手里,这一切明摆着就是冲着萧妧去的。
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嘀咕了,赵倾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紧紧捏着手,只能无奈的看着。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对不起颐和公主的事,也不知究竟是谁在挑拨儿臣和公主的关系,求父皇明鉴。”
见赵遵不开口,朝慬公主干脆将目光移向西越帝,硬是不承认这一切。
青予听着有些愤怒,“朝慬公主说这话也不怕遭天谴吗,明明是朝慬公主威胁我家公主,让公主乖乖让出太子妃之位,否则一定会让公主身败名裂,说公主一个人初来盛京城无依无靠,以美色侍人终究不能长久,公主不肯答应,于是朝慬公主就让两个宫女押着公主灌下两杯酒,随后才离开!”
“你胡说,本宫何时说过这些话!”朝慬公主怒了,“到底受了何人指使,故意陷害本宫?”
“朝慬公主,是你说我家公主没有那个福气帮着太子殿下,还说赵大小姐才是天生凤命……”
话落,赵倾琳紧紧拧着眉,这件事只有赵家人知晓,难道赵皇后告诉了朝慬公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父皇,儿臣冤枉啊。”
赵倾琳细细打量朝慬公主的神色,看得出,朝慬公主真的不知情,那青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天生凤命这四个字,一下子就将赵家拖入水中,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处处跟萧妧作对呢。
这一下整个赵家人都成了众矢之的,其中包括朝慬公主,有理也说不清了。
要说是萧妧算计,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萧妧日后可是要做太子妃的,试问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妃,又如何能稳固地位呢。
况且,萧妧要算计谁呢,有赵遵护着,萧妧和赵家无冤无仇,没必要画蛇添足,反而会弄的一身不是。
于是众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相反的,赵家就有很大的理由陷害萧妧,萧妧占了太子妃之位,赵遵又不许赵倾琳入太子府,萧妧才是赵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众人将目光移向了赵皇后,又看了眼赵皇后身边的赵倾琳,毕竟赵皇后也姓赵,提赵倾琳谋划未来也不是不可能。
萧妧是和亲公主的身份,又马上要成婚了,西越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萧妧让出太子妃之位,也没办法跟东鸣交代。
但是,如果是萧妧主动犯了什么大错,那机会就来了。
要说是萧妧算计,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萧妧日后可是要做太子妃的,试问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妃,又如何能稳固地位呢。
况且,萧妧要算计谁呢,有赵遵护着,萧妧和赵家无冤无仇,没必要画蛇添足,反而会弄的一身不是。
于是众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相反的,赵家就有很大的理由陷害萧妧,萧妧占了太子妃之位,赵遵又不许赵倾琳入太子府,萧妧才是赵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众人将目光移向了赵皇后,又看了眼赵皇后身边的赵倾琳,毕竟赵皇后也姓赵,提赵倾琳谋划未来也不是不可能。
萧妧是和亲公主的身份,又马上要成婚了,西越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萧妧让出太子妃之位,也没办法跟东鸣交代。
但是,如果是萧妧主动犯了什么大错,那机会就来了。
萧妧躺在赵遵怀里,紧闭着眸,闻着淡淡沁香,嘴角微微勾起,食指挠了挠赵遵的腰间,憋的实在辛苦。
赵遵一把抱起萧妧,“别急,孤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赵遵没来得及追究责任,直接抱着萧妧就朝宫外走去,朝着侍卫怒吼,“让叶朽之等着!”
“是!”
人就这么离开了,根本没给赵家人解释。
“太子!”赵皇后急了,人一走,就更解释不清了,仿佛这些罪名就已经被认定了。
赵皇后脸色忽然一变,紧紧的捂着小腹,西越帝是第一个发现的,立即道,“快扶着皇后回宫歇着,李太医快跟来!”
众人被这一波接着一波弄的恍惚不过神来,一个生辰宴罢了,怎么徒生这么多事端呢。
“皇上,这件事虽蹊跷,但绝不是太子说的那样,和赵家并无关系。”
赵皇后一把捏住了西越帝的胳膊,苍白着小脸,语气坚定。
西越帝眼眸微闪了闪,缓缓点了点头,“朕知道,朕一定会严查此事,给赵家和公主一个交代。”
赵皇后这才放心了,被抬回了寝宫,由李太医诊治,西越帝就守在偏殿。
良久,李太医脸色不善的出来,神色有些令人捉摸不透,西越帝忙问,“如何?”
“回皇上话,娘娘这是闻了冷香之气动了胎气,若不及时诊治,极有可能……。”
李太医顿了顿,没说完的话让西越帝紧紧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