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你对一只小猫会如此执着。”

　　“是啊……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她总是会让我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

　　或许一个残念，是不应该有思想的。

　　但是槐月将思想赋予了他所孕育的小黑猫。

　　“她还是很开心的吧。”槐月闭上眼，呼吸着微风拂动的空气，“我感受得到。”

　　只要开心就好了。不管多么艰苦的生命，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开心过，那么在离去的时候也就可以说，它没有虚度这一生的光阴。

　　世界上有如此众多的残念存在，那么多的生命直到死前还对自己的人生抱有不甘。或是无奈，或是惋惜，或是愤怒，或是那声嘶力竭的咆哮——

　　没人知道。

　　曾经有一只幽灵小猫可以吃掉这些残念聆听他们的故事。

　　但如今小猫也走了。

　　而这只小黑猫的故事，已经被众人聆听。

　　这样，便也圆满了吧。

　　攸牧也闭上眼，仰头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露出微笑：“我想，是的。”

　　------

　　王毅已经连续一星期没有看见晚晴。已经习惯了被骚扰之后逐渐觉得空空落落。他主动到了二楼的二年级去找晚晴，但没看到她，得到的消息只是：【她转学了】

　　转学……可能么……

　　他再一路冲上五楼，站在五楼与六楼的转角处的墙面前。当他对着墙发呆许久之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

　　他只记得上一次煤气管爆炸事件——不过隐约的，他好像还记得一些什么，这一面墙……他好像那时候……

　　“唔。”他捂住头。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大火……

　　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残碎的片段……

　　“让我进去！”他忽而冲着墙面大喊，右手拳头砸在墙上。

　　楼道里回荡着他的回音。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那一堵墙。但他的声音实在太大，走廊上的不少人走过来看这个家伙对着一面墙在发泄什么奇怪的情绪。

　　“喂！回答啊！让我进去！”王毅继续大喊。

　　在楼梯口围观的人笑起来，这是神经出现误差的节奏么……

　　陆无相挤到人群最前方，看见了那个在砸墙的疯狂的家伙。“你在找小猫么？”不知为什么，陆无相便直觉地认为原因是如此。

　　王毅转身，看见陆无相，顿时便火气旺盛地愤怒地瞪着他。

　　“她走了。”陆无相平静地开口。

　　“别给我胡说！你以为你那会说出正确答案的嘴还会做出有用的预言吗！”

　　“不管你信不信，她都已经走了。”

　　“你闭嘴！”

　　王毅冲下转角，围观的人一看到这男生气势汹汹的模样便都惊叫着离开，但是陆无相还站在走廊口。

　　王毅揪住陆无相的前衣领，大喊着咆哮：“都是你的错！你这个书呆子表面上斯斯文文，但你当年干了什么我都看得见！”

　　那个时候，那一只小黑猫的一切，围观的王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一切。所以从那时开始他便仇视面前这个永远在别人称赞声中尖子生——

　　“那确实是我的错，不过，你又在干什么呢？只是看着，对吧？”

　　陆无相也全然没有畏惧地看着对方。

　　一只猫的死亡，并不是一个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