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惠云似乎疑惑,“可你对娶她一直是坚定不移。”
“我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玉之平静的说。
“是怎样?”惠云追问,“若你说出我兴许会放你们离开。”
白玉之看看她,笑了:“知子莫若母,知母亦莫若子,你不过说说罢了,我说与不说,你都不会改变你的心意。”
“你……”惠云脸色一沉。
白玉之转回头:“若你还念在你我母子之情,便请为我们关好房门。”
惠云心口起伏,看看床上昏睡不醒的慕容芜,这个女人……这个慕容家的女人,而一再的脱离她的掌控。
原本淡泊一切,原本什么都不在乎的白玉之心里有了在乎的人,便不会任由她摆布了。
她不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愤然转身,将房门关闭。
站在门口许久,玉之,你不要怪娘的心狠,只是……你是娘一个人的儿子,谁……都不能比我还要重要!
……………………
房内,淡淡的香气缭绕不息。
白玉之为慕容芜拭去脸颊边的细汗,她似乎睡得不够安稳,似乎做了噩梦,一直凝着眉,口中有嘤嘤呓语。
素白的面容,有些许疲色,却无碍她素颜风华。
“不……不……不……”慕容芜忽的大喊一声,这一声,将白玉之的思绪拉回来,他扶住她的肩,慕容芜却猛地坐起身来,水淋淋的眸子透露着惊慌与无措。
半晌,她的目光才定在白玉之脸上,气喘吁吁:“这……这是……哪里?”
“兰迦寺。”白玉之为她整整落在肩头的长发。
慕容芜四处看看,头疼欲裂,她揉着额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漫天大雪、悬崖峭壁。
青雪峰、胭脂泪!
死里逃生、劫后余生!
一个个的影子在脑海里掠过,白玉之焦急的眼光、紧拥的怀抱、坚强的支撑!
还有他伤痕累累的双手……
慕容芜立时握住他捋着她长发的手,果然,他手上伤痕还在,只是结痂了,修长美好的手指,那道道伤痕便更显得刺眼。
“你……你的伤?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慕容芜幽幽望向他。
白玉之眼光稍稍一动,唇角高高挑起:“怎么?心疼了?”
他笑得优雅而邪魅,慕容芜脸上红霞乱飞,马上松开手,瞥开眼睛:“谁心疼?自以为是。”
“哦?”白玉之稍稍凑近一些,笑意沁在眸中,“是吗?”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慕容芜脸上烧热不堪,向后躲去,靠在了床柱上。
他的目光逼视一般,似乎带着灼热的温度,令人意乱情迷,不可直视。
“是……是呀。”慕容芜略感心虚。
白玉之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抚弄着一株不知名的盆栽。
“哦,这样吗?那么是谁说……虽然我很讨厌你,可是……你一点都不讨厌我的?”白玉之说得若无其事,目光亦不过看着那一株盆景,慕容芜却羞红了脸,她这才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确实说过此话。
该死!生死之间的时候说得话,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坚持道:“我……我说的,我知道啊,不讨厌你又不代表什么?”
“哦。”白玉之斜睨着她,透彻的眸明光一闪而过,带着蛊惑人心、祸国殃民的魅惑,“那有件事你也一定知道咯。”
“什……什么?”
白玉之看着她,笑容儒美:“其实……我也和其他女人一样……俗气得很……”
白玉之说着,缓步走到慕容芜跟前,他俊美的容颜比女人还要多几分美感,越是靠近越是有种近乎妖冶的蛊惑,慕容芜几乎窒息一般,与他相望,似有自寻死路的感觉。
他的鼻息渐渐接近,鼻尖触着她的鼻尖,凉丝丝的,慕容芜想躲,却已经被压迫在他与床柱之间,退无可退。
白玉之悠悠一笑:“其实……我也好喜欢白玉之呢……这话……是谁说的呢?”
慕容芜大窘,心跳骤然加剧。
在脑海里不断寻找着记忆的片段,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我……我……”她支吾不语。
白玉之渐渐收起唇边的笑意:“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说的吗?”
她心跳似乎停顿了一般,脑子里一片凌乱,她不想知道吗?她当然想,虽然,她不曾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可是……却知道白玉之没有说谎,因为心是骗不了人的,她是喜欢他的,在雪山上,她已经十分坚信。
自己在梦呓之时、在昏迷之时,也许真的会说过类似的话吧?
可是……以白玉之的性格他应该是没有反应,或者嗤笑于她才对。
她想知道,却也不想。
白玉之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我说……蠢女人……”
果然!
慕容芜的心从火热降到冰凉。
她微微低头,这是她预料的结局不是吗?
也会成为他日后耻笑于她的话柄吧。
她偏过头,失落都写在了脸上,白玉之轻轻扭过她的脸颊,似是宠溺的温柔一笑,眸光似雾霭迷蒙,慕容芜顿时迷惑了,或者说……这样的注视,让她六神无主。
她想要避开,却被白玉之强行扳过脸颊,逼她与他对视。
那样的目光是要置人于死地的诱惑。
不及她反应,他的嘴唇已贴在了她的唇上,凉丝丝的,有绵绵细细的淡香,她瞬时怔楞了。
心跳不能控制,呼吸变得急促不已。
她不知所措,腰间忽然被他紧紧箍住,他的手轻抚她的背,手指插在凌乱的发丝间,她惊凝的望着他,他却闭着双眼,似乎陶醉于这突如其来的深吻里。
她不由自主、不自觉的回应着他。
朱唇轻轻启,任由他扰乱香泽。
慕容芜有种无药可救的窒息感。
她从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象过今天的这一幕,他吻得如此深情、如此……真切!
突地,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