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夫所说,这饭吃辛苦,吃了便吐,吐了再吃。
“这还不如不吃呢…”信朝阳实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住从痰盂边净了口过来又端起碗顾十八娘。
碗里还剩一点,顾十八娘擦着嘴角。
“没事,就这一点了…”她点头说道。
对于她这种人来说,信念里只有必须做和不做,没有借口。
信朝阳也知道,其实他也是这种人…他伸过手将顾十八娘揽坐自己膝上抱着她。
“多大了…”顾十八娘有些羞笑,推他。
“等你头发白了,脸都皱了,我还抱着…”信朝阳笑道,一面拣起一筷子小菜喂她。
顾十八娘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自己仰头吃了余下粥,又吃了他递过来菜,眼神闪烁。
这次吃了这点好歹没吐,折腾到现,已经半夜了,都过了睡着点,夫妻二人便床上相拥闲谈。
“这次去不了,也不急,让人捉些那里白花蛇送过来便是…”信朝阳说道,伸手绞着顾十八娘头发。
顾十八娘恩了声,似有些懒洋洋趴他胸前没动。
“想什么呢?”信朝阳问道。
“我想…”顾十八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她一直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世信朝阳妻子是谁,或者说,她死时候,信朝阳还没有娶妻…
“想什么?”信朝阳将她往身前抱了抱,故作不悦道,“才说好了,你又自己胡思乱想…”
顾十八娘他钝钝下巴上轻轻啄了下,笑了。
信朝阳一笑,顺势吻上她唇,又是一阵令人窒息长吻。
“好了,美人计享用过了…”信朝阳松开面色潮红微微喘息顾十八娘,笑道,“该说还得说…”
顾十八娘带着几分嗔怪撇了他一眼,伸手抱住他腰,倚他肩头,迟疑一刻才缓缓道:“如果我…我不是刘公徒弟…”
她吭吭两句便停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正犹豫间,被信朝阳伸手抬起下颌,跟他对视。
“原来你一直心结是这个…”信朝阳微微一笑。
“我其实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会…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遇到刘公话…”顾十八娘鼻头发酸,微微侧开视线,“…只怕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信朝阳笑了,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十八娘,你如果这么想,便是怎么也想不通了…”他略一沉吟说道,一手抚着顾十八娘散开头发,“我如果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对你一见钟情啊深情不悔啊…”
他说着笑了,“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会说…”
顾十八娘点点头,他承认很坦白,是,那样事绝对不会发生信朝阳身上,虽然明知这个答案,但真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黯然。
“傻丫头…”信朝阳低声笑了,将下颌她头顶轻轻蹭了蹭,“说了你是胡思乱想,还不服气,不管因为什么,你是现你,而我又喜欢着现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你说那些如果,毕竟只是如果,你何必为了那些如果中事,就忽视了当下事实…这不是庸人自扰之嘛…”
“可是…”顾十八娘闷头他胸前低声说道,“可是…我…”
“十八娘。。”信朝阳将她头抬起来,看着她含笑道,“你是什么样人我知道,我是什么样人你也清楚,不要再去想我为了什么,你又为了什么,现我们成亲了,你我只需记得一个念头,就是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着话,将她手紧紧握住。
“所以以后断不可再说那句话…”他微微一笑,道。
顾十八娘怔怔凝望他一刻,慢慢点点头,靠他胸前。
“我哪里做错了,做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只是不要不问不说…”她低声喃喃道,“我走得慢了,走错了,你要拉我一把…我会赶上来…只是不要不闻不看丢下我…”
“好,我知道,你放心。”信朝阳低头听清,低声道,再次将顾十八娘抬起头来,挑眉一笑,“来,为了报答你夫君我如此,来亲亲…”
顾十八娘破涕为笑,微微嘟嘴,但还是依言凑上前他唇边啄了下。
“这怎么够啊…”信朝阳笑道,这欲拒还迎,灯下美人是撩人,双手将她头捧住,狠狠吻下去。
良久才分开,俱已是双目迷离,喘息沉沉。
“…我…身子越来越不方便…”顾十八娘倚他怀里低声道,“…有合适人你就了吧…”
“真?”信朝阳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后背,从肩头滑向挺翘玉臀,不知什么时候,他手穿过薄薄单衣。
被他带着火般手掌肌肤上滑过,顾十八娘只觉得一阵战栗,抬起头看着眼前男子,丰神俊朗,眉眼具是情意,这是她男人,如斯这般去对待别女人…
这是我男人,谁也不给……
“假!”她嘤咛一声抬手将他脖颈紧紧抱住。
她这一扑,身前浑圆便直直打信朝阳胸前,他喉中低吼一声,将她压身下,自然小心错开她腹部。
“有娘子就够了…”他一边轻吻着她耳垂,一边轻声低吟,“我教你…”
临近年关时候,一场大雪笼罩了整个建康城。
几个药师踏入厅中,抖落身上雪。
“听说顾娘子这几日就要生了……”有人说道。
“但愿是个男孩子…”有人应道,“一个女子家终是不方便…你瞧,自从有了身孕,出过几次家门?那制药也少了足足一半还多…这女人家终究是要围着夫君孩子转…刘公技艺留给她真是浪费啊…”
大家闻言都点点头,目光都忍不住投向信家大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