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还有齐国的曲乐仍在继续,画儿仍旧一脸憨厚率真的模样看着使臣,使臣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尴尬,但把玉米却轻轻放在手边,没有还给画儿的意思。
“今年半个晋国都会种玉米吗?俗话说,南桔北枳。大半个晋国都适合种玉米吗?”齐国使臣觉得这个应该是个大问题。
画儿微笑:“是呀!所以是大半个晋国,不是全晋国。晋国大多数地方都特别适合种玉米,因为玉米她好成活,只是不是温度低到结冰了,地上摸着烫手了都能生长。我们家乡的人都说玉米是懒庄稼,都不需要人怎么打理的。”
晋国使臣没有想到晋国最缺的就是粮食,现在这最大的问题居然给解决了。这姑娘若说的是真话,那他们齐国可就更被动了,便微笑:“多谢楚大人讲解,那你知道怎么种植吗?”
画儿还没有回话,齐国的曲乐突然一变,变得紧张起来,懂曲乐的人一听便知这弹的是“十面埋伏”啊!
这曲乐一起,齐国使臣顿时头上渗出细汗来,但是仍旧保持着镇定神情,等着画儿的回答。
画儿一笑,伸手:“把玉米还给我吧!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齐国使者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憨呀!连他想什么她都猜得到,精明着呢?他有些不甘心便说:“这初次见面,你把玉米送给我做礼物可好?”
画儿摇头,一本正经的说:“这玉米是种子,它生长在晋国的土地上,是晋国的农之根本,属晋国所有,我没有权力将它送给你,就像我没有权力将晋国的城池送给你一样。”
齐国使臣听完楚画儿的话,方知这个小姑娘哪里是言语粗俗没读过书呀!明明就是一个极好的谈判者。从她布的菜色便知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厨子。
先是上晋国的美食向他展示晋国美食特色,后又上他齐国美食,再配以齐国之舞,让他倍感亲切,让他瞬间多了一份故国情怀,同时也让他放松戒备。最后奉上两道玉米主食,毫不雕琢,晋通到任何一个主妇都会做,告诉他这好吃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和五谷一样。
差她问话,她直接拿出实物,让他眼见为实,再一点一点告诉他这东西在晋国普遍的很,晋国已经缺粮食了。更可晋的是还让一个操琴手弹奏“十面埋伏”这是在告诉他晋国已经准备好了,齐国马上就到了危险时刻了。若是和谈的条件开得不合理,他齐国就没好日子过。
使臣无奈只得将本想留下来带回齐国的玉米交还给画儿:“楚大人,今天的宴席你真是用心了。”说完拱手看向皇上,“多谢陛下盛情款待,歌舞美食已尽兴。公主不胜酒力,我们先行告退了。”
“娄爱卿送使臣与公主去休息。”皇上看着今天这楚画儿表现真是太好了,心情愉悦。
礼部尚书娄大人便领旨送使者和公主出了大殿。
画儿捏着玉米又塞回到袖子里,然后朝穆博衍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喜悦。然后面向皇上:“皇上,使臣已经走了,微臣也解释完了,告退了。”
皇上忙出言:“且慢!今日那齐国舞乐可是你安排的?”
画儿不知皇上这么问是吉是凶?若说是五殿下安排的,吉还好,凶,那不是会连累到五殿下?一时间她猜不到皇上的心思,便只得朝穆博衍看过去,希望他能猜得懂皇上的心思。
穆博衍便对她微微点头,画儿意会到,便点头承认:“是!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到画儿那紧张的小眼神,哈哈一笑:“你何罪之有啊?”
画儿没办法只得说:“本来曲乐之事,不属微臣一个司膳大夫管,但是微臣却越俎代庖,自作主张了。”
皇上是个明白人,便笑:“这曲乐不是为了配合你的安排吗?若是没这曲乐怕是达不到今天这个效果。朕恕你无罪。”
画儿一脸喜悦忙道谢:“多谢皇上。”
“好了,舞姬和琴手同楚司膳一起上前领赏吧!”皇上笑逐颜开,龙颜大悦。
陆静仪和锦红心里咯噔一下,这若是上前被询问该如何是好?顿时紧张起来,但也无奈只得上前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伸手示意:“平身。”
“谢皇上!”陆静仪和锦红起礼谢恩。
皇上看着锦红和陆静仪问:“你二人今日功不可没,在乐府里是何品级?”乐府里的歌舞伎分上品、中品、下品,这三品里又分三级,上品一级便是最高。下品三级便是最低。
锦红和陆静仪心倏地收紧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们不能说谎,若有半句谎话那就欺君之罪。便只得如实相告:“无品无级,亦不是乐府之人。”
皇上一愣:“不是乐府里的人?”说完又看向楚画儿,“楚司膳,莫非她们二人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不成?”
画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她如何回答?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摇头:“不是从宫里带进来的。”
“那是?”皇上忽然觉得这事情似乎还有隐情,若不然她们干嘛吞吞吐吐的,神情紧张?
画儿怎么开口?锦红看画儿挣扎的模样,便拱手:“皇上,奴婢二人是乙未年选秀入宫的秀女。”
皇上一惊:“秀女?为何朕从未见过你们?”那这么说她们二人是他后宫之人?怎么从未临幸过这两位秀女?再仔细一打量,这两位还真是长得漂亮,抚琴女子温婉端庄,跳舞女子灵动娇媚,这样的绝色,怎么就被遗忘了呢?
那这么几年她们岂不是受尽委屈?今日献舞难道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这楚画儿正好需要人帮忙表演,所以就搭成了共识?
画儿忙说:“确切的说是还没参加皇上的遴选,她们二人只是地方选送入宫参加选秀的候选人员。”这个时候画儿觉得若是静仪姐还有机会活命,她还是想把她这个秀女身份给摘干净,免得这无缘无故的就真成了皇上的人,那一辈子就只能在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