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慌忙起身将他扶着,焦急喊道:“老爷,老爷,您别吓奴才,您如今可是整个王家的支柱啊!”
王朝辉不断喘着气,右手颤抖着却又死死握紧王生的手,双眼微凸,语气虽然无力却又坚定不移地道:“快,快扶我坐下!”
王生应了一声,慌忙扶着王朝辉坐了下来。
王朝辉得以松口气,这才语气凶狠,咬牙切齿道:“那是我儿的信,我儿亲自寄来的信,文家人竟然软禁了他,将他彻底关在文家宅子里出不来!”
“怎么会这样?”王生大吃一惊,惊慌地道,“文家正是需要王家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王生匆忙将地上的信捡起来匆匆一看,面色一白道:“莫非文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相信我们王家?我们王家可是为他们文家贡献了那么多银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文家要造反了,最近恐怕是需要一大批银子,所以才会扣住我儿,这信恐怕也是故意拿来给我看到的,就是要我们王家在最后这一次跟紧他们文家!”王朝辉喝了一口水,缓和下来,面色也恢复如常。
他到底是老狐狸了,很快就猜到了文家人的用意。
“那老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做?”王生轻声问道。
王朝辉半眯着阴鸷的双眸,气恼地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我那儿子可是他们的外甥,难道他还能做得太过分么?不就是想要银子嘛,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缺多少银子!但是不管如何,将来文家胜利,王家人绝对是功臣!”
“老爷,那奴才现在就去准备银子?”王生焦急地要往外走。
“不急,等文……”王朝辉挥了挥手,正要说等文家的信送过来再说。
“老爷,您的信!”门外匆匆跑来一名小厮,敲了敲门,恭敬地走了进来将一封看似极度豪华的信封交给了王朝辉。
王朝辉和王生对视一眼,王朝辉急忙将信打开,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文家竟然要一百万两黄金!”
“可是王家目前哪儿有那么多?”王生吃了一惊,并非说笑话,一个盐商就算再富有,可是如今扬州城内乱作一团,温忆慈低价卖了官办盐场的食盐出来贩卖,他们私人盐场虽然暗中逃了税,质量也好,可是之前定的价格太高,如今要降下来可不是王家一家可以说了算的。
总之,王家如今别说是一百万两黄金,就算是五万两黄金也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老爷,您看这事怎么办?不如先凑吧,总要保证少爷的安全!”总管担忧地说道。
“好,这件事交给你了,你快去想办法凑齐!”王朝辉无力地挥了挥手,看着王生匆匆离去。
王生离开书房,来到无人的角落,左右看去没有任何人影,松了一口气,对着暗处说道:“您出来吧!”
不会儿,从暗处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身宝蓝色长衫,风度翩翩,穿着考究。
“王管家,你很有一套嘛,竟然就这么唬住了王朝辉那个老狐狸!”来人年纪不过二十许,面冠如玉,浑身透着尊贵的气息。
王生就要下跪,却被来人一手拉着阻止他的动作,来人道:“你先去备钱,其余的先不要提及!这件事若是成了,你将功折罪,我会举荐你的儿子入京为官!”
王生面上露出贪婪的笑容,不断点头道谢,远远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正要告诉来人,岂料来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却又深冷无比地道:“好好干,我走了!”
那一刻,来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生吓得一声冷汗,回头装作平常模样往回走,为了儿子他不惜背叛跟随多年的主子!
可是有什么办法?那个人天生高贵,又绑架他几个儿子,只要他稍有动作,他的儿子就会一个接一个的死掉。
王生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不寒而栗。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笼罩大地,整个温府仿若染上一层淡淡薄雾。
温府密室内,宗无止一身锦袍,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眉目如画,慵懒而邪魅。他语气淡淡地道:“如今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王家和文家之间的关系果真比想象的还要复杂,接下来就是不知道王朝辉得知那笔钱没了,会怎么样!”
他眼中勾起邪魅的笑意,无比慵懒。
相对于他来说,上官清夜的脸上虽然很是妖孽,却多了几分冷意的嘲弄,语气森冷道:“这件事最好不会节外生枝,我来扬州城好一段时间了!那个女人竟然……”
咬牙切齿!
说到这里,宗无止猛然笑了起来,有趣地道:“这说明她很爱你啊,竟然写信给自己妹妹,让妹妹帮着自己看好自己的夫君,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你闭嘴!”上官清夜恼羞成怒,目光朝门口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冷冷警告道,“这件事不许告诉给忆慈!”
“你要娶她还要看我答不答应你!”宗无止眸色一黯,语气冰冷地道。
“宗无止,你非要和我作对么?你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难道可以娶她不成?”上官清夜猛地坐直了身子,嘲弄道,“你不行,你永远不能娶她!”
“可你也一样!你不过是纳她为妾罢了!”宗无止半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冷笑道,他至今还记得当初温忆慈在他的怀中,那么美好而纯洁,一切分明是温忆慈冲着上官清夜而来,而他不过是温忆慈利用的对象。
可是每每看到家里的那几个女人,他想到的全部都是温忆慈。
温忆慈究竟是什么身份?温忆慈到底想做什么?
阻止上官清夜和温忆慈,不仅仅是为了他心里头的那点私心,更多的则是为了洛王府的安危。
宗无止不是傻瓜,他情知温忆慈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任由温忆慈那么轻易地达成所愿?但是上官清夜却什么都不明白,他不知道温忆慈是冲着他去的。
“表哥,放弃她吧!这世间女人又不少,何必为了她……”他劝慰道。
“你别想!以为我不知道么?想说服我,然后你将她养起来对不对?可惜她绝不会让你养的!”上官清夜冷哼一声,指着密室的门低声吼道,“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走了……”
宗无止嘴角抽搐,动作优雅而魅惑地起身,冷冷道:“好吧,别怪我今天没警告你!走了!”
华夏朝的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扬州城忽然换了盐运使,新的政策出台,人心惶惶。
江南一带连连水灾,那无家可归的人们纷纷涌入京城,更是令人心中不安。
就在这时,文家忽然逼宫,从太后、皇后到文家当家人,再到皇后所生的太子纷纷揭竿而起,声势浩大令人惊惧。
但是,这一场令人哗然的逼宫就在一夜之间平息下来,太后被幽静,皇后被废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太子则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整个文家人斩首示众。
这其中牵连其中的自然有盐商王家和马家!
这王家和马家这些年来为文家敛财,可谓是真正地暴戾,相对于王家的高调,马家低调许多,但是却依旧不能掩盖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
王朝辉作为王家当家人,被家族人谴责的同时,却依旧不解自己究竟为何会出事,他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只要把那个数字给了文家,文家背后养了那么多精兵强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株连九族?
王朝辉站在书房内,不断思索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除了文家忽然狮子大开口要了那一百万两黄金,似乎一切都如同过往一般。
王朝辉猛地大吼一声:“来人啊,把管家给我找来!”
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地跑了进来,小心翼翼看着王朝辉,紧张地道:“回……回老爷,管家……管家已经离开了!”
事实上,自从文家失败的消息传来,王家多少下人已经包袱款款逃之夭夭,哪里还管你主人家的死活?
王朝辉一拳打在书桌上,咬牙切齿道:“王生啊王生,不杀了你我王朝辉誓不为人!”
而他满心想要杀掉的王生此刻正抱着一堆金银珠宝跑进福满楼的包间内,在看到那个浑身宝蓝色的尊贵青年后,猛地跪下来,不断磕头道:“爷,求爷一定要救救小的!小的害了王朝辉,他此刻一定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小的干的,小的求求您……”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这个带着面具的宝蓝色青年出现在王生面前,王生正坐在家里,高兴地数着床上的金子。
王生跟着王朝辉多年,是王朝辉最信赖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跟着王朝辉得到了不少好处!久而久之,王生也养成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狐假虎威惯了!
突然他家的门被一脚踹开,这个宝蓝色长衫的青年二话不说,丢给王生几块玉佩,那可是王生当年刚刚成为王家管家而特地为几个儿子打造的玉佩,自从儿子们戴上之后就没离过身。
王生吓得三魂七魄差一点没了,跪在这个青年面前不断求饶,岂料他只要自己做一件事,就是把这两封信交给王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