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 第96章
当然,也只是撑上一阵而已。
毕竟没有突破胎蜕境,实力的欠缺还是太大,换作巫霜序、公孙棣这种未来的高手,也不过就是这个水平。
就算是翟云这种习得号称第一防守剑法非攻剑法的人,胎蜕境之前最多也就是多守一会儿,想要把人杀完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嬴无忌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问题,包括姬肃在内,毕竟最后死的人是魏腾,他以后肯定会被魏家所排斥。
等到花朝说完,嬴无忌那边的审讯官才把相同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嬴无忌神情狰狞:“城北刘老狗骗花朝去贺寿……”
前半段内容,和众人了解到的东西别无二致。
后半段内容,也和花朝说的大差不差,被十几个人围攻,他难以脱身,险死还生。
嬴无忌提起的时候怒意盈然:“若非我掌握了墨家的非攻剑法,怕早已伏尸于此了,魏腾一边想要强占花朝,另一边又想把我置于死地,还想让我留他一命?呵呵,若我这么做了,真是愧为大乾男儿!”
非攻剑法!
内厅众人皆愣了一下,若是用非攻剑法解释他防守一个时辰的事情,倒也说得过去了。
公孙棣也是目光一亮,既然魏腾有将嬴无忌置于死地的想法,那事情转圜的余地就大了。
但在此之前,还要搞明白另一个问题:非攻剑法只能解释嬴无忌没死,却不能解释嬴无忌的反杀。
审讯官也是专业,立刻就问了这个问题。
“你是从何习得非攻剑法的?”
“墨者公会曾试图入秦,吾乃大乾公子,习得非攻剑法很奇怪么?”
“仅凭非攻剑法,可不足以杀掉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杀掉他们的?”
嬴无忌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随即嗤笑一声:“我原本以为我必死,但最后发现他们真气越来越不顺畅,便寻了一个机会转守为攻,把他们都杀了!可能这些魏家的畜生在鹿房待久了,都被那些女子掏空身体了吧!”
“一派胡言!”
魏猛拍案而起:“围攻的那些都是护卫,他们哪有资格享用鹿房女子?”
这番话,引得在场众人一阵鄙夷。
只可惜,他说的话嬴无忌听不到,审讯官也听不到。
但审讯官还是意识到了里面的猫腻:“胎蜕境高手身体底子扎实,就算沉迷享乐,也不可能连真气都用不明白。公子无忌,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而花朝那边的审讯官,也在各种细节上向花朝求证。
一个又一个细节砸下来,两人的口供却无比一致:嬴无忌险死还生,参与围攻的侍卫忽然出岔子,被他找到了反杀的机会。
“这……”
场上的人都有些迟疑了。
包括姬肃心里也在打小鼓,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莫非是韩家……
他下意识望向韩歇,发现韩歇也在狐疑地望着他。
就当两人心中拿捏不定的时候。
巫霜序忽然上前了一步:“殿下!昨日审讯虽然没有这么详细,但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连夜将十几个侍卫的尸体全都解剖了一遍,还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当真!”
赵宁眼睛一亮,为了避嫌,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跟巫霜序接触过。
飞鱼卫里面也住着打着伸冤旗号的魏家人,到处都是眼睛,所以飞鱼卫也没有派人去晴绛殿。
但她回想了一下,巫霜序今天神色好像一直都比较淡定,莫非……
她赶紧说道:“快展现给诸位!”
“是!”
巫霜序拱手回应,随即拍了拍手。
下一刻,内厅的大门打开,飞鱼卫将十几具侍卫的尸体抬到了中间。
巫霜序手持一把短刀,将一人心脉剖开,取出了一截经脉:“诸位看!此经脉有何不同?”
众人定睛望去,发现这经脉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显得稍微有些灰败,不像是刚死一天不到的人。
听到有人回答。
巫霜序将经脉竖着剖开,露出了焦黑的内里,面无表情道:“心脉深处已经灼伤,难怪真气运行不畅!十几个侍卫,都是要害经脉被灼伤,外表却没有丝毫伤痕。”
她转身看向姬肃:“炎国姬家,烈火为基,拳掌双绝!拳法至阳,万夫莫当!掌法刚柔并济,阴火可蚀人脏腑经脉,修炼至极,受掌者至死皮囊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体内却早已腐蚀殆尽。炎国有高手如此,在下实在佩服!”
姬肃:“???”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赵宁:以歹人之血,把我嬴兄洗白白!
巫霜序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姬肃身上,如果说这些侍卫都受了烈火掌法的腐蚀,那么被嬴无忌反杀便不足为奇了。
姬肃整个人都麻了,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巫千户,你确定你的判断是对的么。他可能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不小心腐蚀了心脉,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巫霜序神色平淡,手中短刀不断飞舞,将在场十几个侍卫尸体的经脉全都剖了出来,然后截出里面有异样的部分。
随后淡淡道:“十几个侍卫无一例外,都只有部分要害经脉被腐蚀,公子肃的意思是,这十几个人同时走火入魔,有的伤了心脉,有的伤了肺脉?而且伤得这么隐蔽,只伤了一小截,生怕我们这些午作看出来?”
姬肃:“……”
冷汗在他脑门上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飞鱼卫也将他团团围住,眨眼之间,他的脖子上就架了四五把刀剑。
魏桓声音含怒:“公子肃,你作何解释?”
魏猛更是拍案而起,若不是飞鱼卫拦着,恐怕已经将姬肃撕个粉碎:“我说你这厮为何要接近我腾弟,还送上了贵重的猫女,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我弄死……”
姬肃整个人都麻了,嘴唇哆嗦着不知作何解释。
忽然,他看向了韩歇。
韩歇吓了一跳,心想你偷偷用烈火掌法害人,你看我做什么?
他想骂姬肃,但现在骂姬肃,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赵宁心中狂喜,语气却是凌厉无比:“公子肃!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肃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现状跟昨天的嬴无忌太像,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就算脑子转得再快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百口莫辩!
真的是百口莫辩!
嬴无忌陷入这等境地,魏家查、相府查、乾国使馆查,查了整整一夜,都没有任何转机。
自己承认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无非就是一个人背全锅,还是两个人一起背锅的问题了。
巫霜序拱了拱手:“禀殿下!鹿房乃是魏腾私人所有,但凡想要进鹿房,必须要经过魏腾的同意。昨日吾等对这几日进出鹿房的人进行了盘查,能使出烈火掌法的,只有姬肃一人。”
“闭嘴!闭嘴!”
姬肃突然像疯了一样,他牙都快咬碎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好你个韩歇,你们韩家想要借我的手,挑拨……”
“闭嘴!休要血口喷人!”
韩歇哪能由他胡说,立马就是一根毒针甩了过去。
但围住姬肃的飞鱼卫当中,早已被巫霜序安排了高手,当即挥刀格挡,将毒针震到了墙上,随后更是飞快将韩歇控制了起来。
姬肃笑得凄厉:“你们韩家想要挑拨乾国魏家和跟相府的关系,就想借我的手!现在人杀了,怕我拿捏你们的把柄,所以就想卸磨杀驴了?”
韩歇怒道:“休要血口喷人,这烈火掌法明明就是你们炎国姬家独有,何时能怪得到我头上?”
姬肃呵呵一笑:“我坑死嬴无忌就行,我对魏家侍卫动手,我不是有病么?”
韩歇反问:“方才巫千户已经说了,鹿房之中,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够使出烈火掌法,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难道你还想找替罪羊么?”
“这,这他娘的……”
姬肃都快急死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但他知道整个黎国,不可能有人帮自己。一旦今天黑锅全都扣在自己头上,那直到死都不可能拿下来。
他尚且能以死谢罪,但炎国呢?
何况,坑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韩家。
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猫女,那个猫女!太子殿下,那个猫女有猫腻!现在的猫女尸体,并非当日的那个,韩歇让我带给魏腾的猫女,是一个善用魅惑之术的猫女,最后被掉包了。
她肯定也事先学了烈火掌法,特地用来陷害我!
是!我是希望魏家与乾国闹翻,但我不傻啊,嬴无忌和魏腾谁死了对我利益最大,我还是分得清的!
魏腾行为异常是猫女蛊惑的,猫女是我送给魏腾的,但这猫女是我从韩家拿来的啊!
我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为何非要使出烈火掌法,把我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查查韩家的黑产账目,实在不行去卖猫女的地方,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你放屁!”
韩歇也急了,如果没有这个烈火掌法,等到猫女尸体腐烂,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无头悬案。
可偏偏,烈火掌法?
姬肃本身就离绝境就只差一步,被这么一推,难免会口不择言。
可这一口不择言,直接把韩家卖得干干净净!
这是为何?
这烈火掌法究竟是哪来的?
我甘霖娘!
究竟那个步骤出现了问题。
赵宁居于高位,冷冷道:“公子肃透露了这么多案情,逻辑缜密,听起来也不像是虚言。飞鱼卫听令,立刻将韩卫尉请来,顺便带着韩家大宗交易的账目,包括见不得光的那些。顺便告诉韩卫尉,有些东西即便他想藏,本殿下也有法子查出来。”
韩卫尉,自然是韩家如今的家主韩赭。
“是!”
千户陈维领命,当即带着一对飞鱼卫离开了内厅。
一时间,场面上的局势沉闷到了极点。
本来一场普普通通的凶……
本来这场凶杀案就不普通,将乾国、魏家、相府三大势力全都牵扯了进来。
结果转头一查,炎国和韩家居然也牵扯其中,而且听意思,最大的主谋居然就是韩家。
虽然韩歇极力否认,但姬肃一股脑吐出了这么多线索,根本不像是情急之下能编出来的。
离了个大谱!
在场的魏家人无不脸色阴郁,若心里的火能通过双眼喷出来,恐怕姬肃和韩歇已经被焚得渣都不剩了。
赵宁虽然也是神色严肃,心中却放松了许多。
她忽然感觉手背一阵冰凉,转头一看,发现李采湄投来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罗偃忽然开口说道:“如此看来,魏腾与嬴无忌都是此案的受害者。嬴无忌虽举止过激,却也在情理之中。
殿下,狱中污浊,阴气甚重,公子无忌身受重伤,若继续在狱中呆着,恐伤本源。
故臣请求将嬴无忌暂时释放,留在飞鱼卫内院养伤修整!”
赵宁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道:“准!”
“殿下且慢!”
魏猛忽然上前一步:“殿下!不管嬴无忌是不是受害者,亲手屠戮我魏家二十七人的都是他!袭杀侍卫之后,他已有自保之力,却还是对我魏家子弟痛下杀手!此等行迹无比恶劣,若就这么轻易把他放了,我大黎律法岂不成了笑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嬴无忌的确摘掉了首恶的帽子。
可死了十几个胎蜕境的侍卫魏家能忍,后面死的那些魏家子弟以及魏腾,就纯纯是打魏家的脸了。
若是这么轻松地把嬴无忌放出来,魏家士气必定大挫,在绛城的威望也会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