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 第95章
魏猛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魏桓叹了一口气:“偃!案情虽未清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有人在后面捣鬼!腾儿其实没有害人之心,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不见得吧!”
罗偃冷哼一声:“借用刘家之名,公然在绛城劫人,这过程可是要动用不少你们魏家的人吧?现在绛城谁人不知花朝是我罗偃的女儿,如此大事,你敢说魏家没有一个人将此事告知与你?”
魏桓噎了一下:“这……”
罗偃脸上讥讽之色愈甚:“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你默许的?是看我罗偃行将就木,就迫不期待地想要将相权与三千门客收归你们魏家?魏桓,若魏腾那小畜生的死只能有一个凶手,嬴无忌也排不上号,他死得这么惨,你这个当爹的可出了不少力!”
“你!”
魏桓纵使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斥责。
罗偃却冷冷打断:“来人!守住后院,公开审理之前,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尤其是魏家的人,来一个杀一个,人命都算到本相头上!”
“是!”
跟随罗偃而来的十几个侍卫,立刻从墙头冒出,半拔出来的刀剑,在月下闪着丝丝寒光。
罗偃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魏桓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刚才罗偃的话,真是句句扎心,但却没有一句是错的。
鹿房的事情,他不说了如指掌,却也差不多了。
毕竟魏腾是魏家在绛城唯一一个不着调的儿子,虽说大事上没有犯过错误,但也保不准哪天会犯轴,所以魏桓特意在鹿房安排了一个人,每天都会汇报魏腾的行踪。
所以这个计划,他提前一天就知晓了。
他本来打算把魏腾叫回来骂一顿,但思忖再三,还是选择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罗偃确实老了,只看气血,就知道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应该安排后事的时间,罗偃却把跟魏姓正妻生的两个嫡子调离了绛城,反而着重培养罗铭。
虽说都拿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却还是让魏桓很不安。
他需要试探一下罗偃。
罗偃向来宠爱花朝,若魏腾与花朝能诞下一儿半女,别管罗偃原本什么态度,生米煮成熟饭的情况下,也只能半推半就了。
但没想到,事情居然被嬴无忌搅了。
而且竟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尾。
事情闹得那么大,涉事的所有人都必须明确表态,本来还能暧昧不清的局势,瞬间就崩了!
不但如此,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也因此殒命。
“哼!”
魏桓目光阴翳,若能抓住幕后真凶,他只想生啖其肉。
至于嬴无忌……
此人应该死,哪怕不死,也必须废掉修为,打成废人。
魏家上下几万人,更有十几万精锐魏武卒,若这口气都能咽的下去,让魏家子弟如何看魏家?让别的世家如何看魏家?
可他毕竟是乾国的公子,魏家封地便紧挨着乾国这个虎狼之国。
嬴无忌再怎么说也是乾国公子,哪是说废就能废的。
魏桓现在翻到希望魏腾死得更低调些,现在闹得满城皆知……
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
……
这一夜。
无数人枕戈待旦,好在一夜无事发生。
天色还未破晓,飞鱼卫大门口便已经停靠了数十辆华贵的马车,并且方圆一里全部戒严,非贵族不可靠近,惹得全城百姓无比好奇,但一个能大厅到消息的人都没有。
“监事大人!”
公孙棣一下马车,就匆匆来到了嬴十三面前,神情凝重道:“现在情况如何?”
嬴十三沉着脸:“静观其变,陛下怎么说?”
公孙棣咬了咬牙:“陛下说,能争的理一定要争,不管在哪里,也休想有人打我大乾的脸!但若公子真的只为一个女子,就做出如此傻事,那……”
“懂了!”
嬴十三没有继续朝下听,他从成名开始,就一直呆在黎国,可以说嬴越也是他从小看大的,对于这个乾王,他再了解不过。
在这个乾王眼里,一个真正的王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女情长。
嬴无忌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行为,是他最看不惯的东西,能够想象得到他究竟有多生气。
不过今日……
一切为了大乾的脸面。
“公孙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帮人赶来,这批人都身穿墨者的衣服,为首的一个正是翟云。
昨日他听到书局伙计说的话,就立刻和吴丹带人赶到了城北,可是等找到鹿房的时候,周围就已经戒严了,若不是昨天吴丹恰好碰到一个巫霜序的手下,求爷爷告奶奶了几个时辰,几人都不一定能进来。
可来到飞鱼卫总部,里面几乎没几个认识的人,魏家和相府的人他们不想找,就只能找乾国使馆的,但乾国使馆里,他们只认识一个公孙棣,荀志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吴丹不想凑过来,只能由翟云开这个腔。
公孙棣跟这些人并不熟,但看得出来也是站在嬴无忌这边的,便拱了拱手道:“诸位莫急,具体内情我也不知道!不过诸位可以放心,吾乃大乾法家弟子,出门在外,自然要为自家公子据理力争!”
“你最好是!”
吴丹闷哼了一声,目光却投到相府那边,神色有些狰狞:“乌鸡哥这次是因为花朝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如果罗偃这个老王八还搞不清楚状况,老子就跟他同归于尽!”
说着,他握着不知名金属管状物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翟云叹了口气,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不消片刻,飞鱼卫大厅里便挤满了人。
赵氏王室,魏姓宗族,乾国使馆,鹿房现场众人,还有其他经过特许参与审理旁观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赵宁神情严肃:“既然都已经到齐了,便请内厅就坐吧!”
人群跟随赵宁,一起入了内厅。
飞鱼卫的内厅很大,足以容纳上百人,寻常的时候根本不会开启,只有在审理重大贵族案件的时候才会开放。
不一会儿,内厅便坐得满满当当。
赵宁坐在最上位,其余众人分立两边,最靠前的两派,主要就是魏家人、相府人、乾国人以及案发现场诸人,其他人就算地位再高,也只能坐在后面。
赵宁深吸一口气:“昨夜诸位想必都未曾安眠,可有人查出更多的线索?罗相?”
罗偃神情阴沉,摇头道:“没有!”
昨夜,相府几乎出动了所有人手,可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又能查到什么东西呢?
赵宁又问道:“魏卿?”
魏桓同样摇头:“没有!”
问了一圈,一个查到线索的都没有。
赵宁心情愈发低沉,若真有幕后之人,那这幕后之人,定然做了极为严密的善后,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这下,嬴兄怕是更危险了!
她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是!”
巫霜序拱了拱手,便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符纸,轻轻一挥,无火自燃。
弥漫的青烟之中,很快就出现了两道光幕,其中各有一道人影,一个是嬴无忌,另一个便是花朝,两个人是案发现场仅存的两个人。
不过不同的是,嬴无忌身在牢狱之中,虽然打扫得还算干净,却还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花朝所处的,是一处雅致的书房,但看她憔悴悲伤的神情,让人丝毫注意不到背景。
这是黎国最高的审理规格,所有重大涉案者在审理前都不能见面,审理的时候也会分开审理,被审理者除了审讯官意外,谁都见不到,巨大心理折磨下,便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公证。
巫霜序神情平静了许多:“禀殿下!嬴无忌服药之后,虽然精神依旧萎靡,但已经恢复了神智。”
赵宁点了点头:“开始审理!”
命令一下,便立刻有两个人领命离开,一个赶往内院,一个赶往牢房。
片刻之后,两处负责审理的审讯官,便先后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人,是谁杀的?”
花朝神情痛苦:“无忌杀的。”
嬴无忌表情麻木:“我杀的!”
审讯官又问道:“未假借他人之手?”
花朝摇头:“没有!”
嬴无忌冷哼一声:“区区二十几头畜生,杀他们如杀狗,还需别人帮手?”
此话一出,内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场的魏家人,无不露出愤怒的神色。
这次死的二十七人,除了魏腾以外,要么是你地位不是那么高的魏姓子弟,要么就是魏家的侍卫。
嬴无忌不但承认亲手屠戮二十七人,而且还说他们都是畜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实在罪不容诛!
倒是姬肃,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狂吧!
嬴无忌你就狂吧!
你越狂,这个案件结束得就越快。
审讯官又问道:“那你把案发当天的经过全都叙述一遍。”
花朝苍白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案发前一天,城北刘家邀请我们戏班去给刘老天爷庆祝寿诞……被困之后,魏腾企图奸污于我,还说此事之后,罗相便会将相权与三千门客全都交给魏家……”
“呵!”
公孙棣冷笑一声,他昨晚便听了一个大概,但也是现在才听到详情,忍不住啐了一口,朗声说道:“我当我乾国公子为何忽然杀鸡屠狗,原来都是因为你们黎国勋贵之间的蝇营狗苟。
此等畜生,放在我们乾国,当受宫刑流放,不想魏家还好意思为他伸冤?
若是伸冤倒也是可以,先把他尸体抬出来,割掉他的污秽之物,倒还有一些伸冤的余地!”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黎国典客魏虔急了,魏家何时当众被这么呵斥过。
公孙棣不卑不亢道:“吾虽年岁不大,但代表的是我们乾国使馆!该讲法的地方,任何人都有讲法的资格,莫非你们黎国的律法,都是年长者肉食者嘴里那臭不可闻的屁么?”
“你!”
魏虔怒极,却被魏桓拦下。
魏桓不紧不慢地说道:“公孙世侄言之有理,该讲法的地方自然要讲法。但这里毕竟是黎国,按你们乾律终归有些不合适,何况吾儿如何处置,也当审判过后,由陛下下旨处理,公子无忌处以私刑,已然是逾矩了!”
“哼!”
公孙棣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虽然跟嬴无忌不对付,却也是站在国家和家族的立场。
但现在,他是乾国法家精英弟子,又怎能任自家公子被别人欺凌?
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在这里坐着,他们能定自家公子什么罪!
光幕中,花朝继续说道:“后来无忌过来救我了,深陷众高手围攻,难以脱身,险死还生……最后不知怎地,他便一剑剑将你那些侍卫尽数击杀。来救我时,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魏腾的求饶和威胁都没有用,就,就成现在这样了。”
听她这么叙述,在场众人神情都便凝重了许多。
这才是整个案件的重点,嬴无忌的修为他们有不少人都听说过,标标准准的三重十一层,按道理来说并不逊于侍卫的平均实力,只要习得一两种绝技,面对一个侍卫就很有可能占据上风。
若换作正常的天才,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也能撑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