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几上,摆了几道法门。
《大关拳》、《三十八招打法》、《洞明腿》、《王吼腿法》……
马升鼎的储物手镯。
千峰、越神驭没有理睬,孔家人看了几眼,最终没有开口。
手镯内,东西很多,值钱、有用的却没几件。
“吱~”
门被推开。
祖万易进门,看见卢通坐在几上,不禁愣了一瞬,很快挤出笑脸。
“师兄,你怎么进来的?”
问完看见长几旁边敞开的窗口,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卢通随手扔下手里的书。
“你早知道?”
“知道什么?”
祖万易坐在对面,取出一壶酒、两个酒杯。
卢通盯了一眼,缓缓道:“马升鼎只是一个弃子,欲鬼早就离开了。”
“师兄错怪我了。”
祖万易摇了摇头,倒出两杯酒,双手捧起一杯递过。
酒色清澈,其中有一条细长血丝。
赤龙血酒。
二人之间还没有袒露心迹时,祖万易拿出过这种酒。当时卢通心存忌惮,没有碰过任何入口的东西。
他拿过酒杯一口饮下,又把空酒杯丢回去。
“说吧,怎么回事。”
祖万易接过杯子,再次倒满,放在长几上。
“一笔交易。它帮我们杀孔也微,方便万喜进入陵墓。作为交易,我也帮它一个忙。”
“什么忙?”
祖万易摇了下头,道:“恕小妹无法告知。”
卢通没有再追问,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一场恶斗之后,筋软、肉酸、神疲。
赤龙血酒入腹,化为一丝暖流,在血肉之间游动,感觉十分舒爽。
祖万易也喝下一杯,取出九枚玉简摆在长几上。
他看着玉简,眼神微动,道:“这是……孔麟儿尸体旁的九枚玉简?”
“托师兄的福,交手时引走了旁人。万喜趁机出手,取出了法门。”
卢通伸手取过玉简。
乳白色、入手温润,看起来和之前镜心给的玉简一样。
一枚枚摩挲过,眉头也渐渐皱起。
玉简中,不光可以记载文字、图案等,还可以存储十分阴损的神魂攻击之法。
九枚玉简,全部一模一样。
可能记载了化妖法术,可能记载了别的法门,也可能存了夺命法术。
他一向胆子不小。
但是不会做这种把命交给天意的勾当。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陷阱?”
“有。”
祖万易十分笃定。
卢通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家有位先祖的墓内也留了玉简,遗言内说了,玉简三中一假。”
“怎么辨真假?”
“赌命。”
祖万易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赌别人的命。”
他捏着玉简,思索片刻,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单是赌命,也不能找信不过的人。
这种玉简,不出意外的话只能看一次。若是信不过的人得了法门,随便改两个字,最后得不偿失。
值得信任、又愿意赌命、不露口风,而且最少得两个人。
有点难办。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玉简、师父
客房内。
桌上铺了一张柔软兽皮,上面九枚玉简依次排开。
卢通端坐在桌边。
欲鬼道:“主人,《五欲歌》、《六情舞》,情欲,惑神。”
他眼神微微动了下,冷声道:“噤声。”
欲鬼不再言语。
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修行这两道邪法,目标一旦坠欲入情,只要满足情、欲,几乎是言听计从。
只是他有些忌惮。
欲鬼像老猎人,每一步都在下饵、挖坑,跟着走迟早会中套。
坐了许久。
卢通轻轻吐了口气,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影。
典四儿、大憨、忘秋。
大多数人,真正信得过的只有身边人。
他不会拿身边人换法门,不过有人愿意,而且这种人应该不少。
几个念头闪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找个师父。
一个自己心性凉薄,却教弟子们学习尊师重道、师恩如山。
找个父亲或者母亲。
一个自私、贪婪的男人或女人,稀里糊涂的有下一堆儿女。
乖徒弟、孝子孙。
只需买通师父、父母,用起来又趁手、又安心。
……
第二天,厅堂内。
卢通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武馆大全》
傲山城,学武的人多,武馆也多。
人选武馆、武馆招人。
人和武馆之间,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批中间人,帮人介绍武馆、同时又帮武馆招弟子。
《武馆大全》,就是这些中间人编的书。
大同小异的书名,各种版本不下几十种。
他看到一段文字,念道:“弥合拳馆,馆主‘八臂熊’封善。暴躁易怒、贪图金银,不宜入门学武。”
下方,祖午一直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
卢通问道:“此人如何?”
祖午道:“仙长。当年封馆主搬来傲山城,开馆时专程来府上拜会。据我所知,封馆主性情敦厚,不是贪财之人。”
“书上这么写,封善得罪人了?”
“不一定。那些人编书时,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识趣的,给些银子书上就都是好话。给的多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卢通心头微动,抬起头,问道:“哪家是黑的?”
“这……”
祖午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小声道:“伐逆门,武馆里人不多,专报私仇,下手十分狠毒。”
卢通随手把书放到旁边。
“门主和门内弟子,性情如何?”
“他们,他们几乎都是杀手,我不太了解。”
杀手,看多了人杀人,戒心不会小。
卢通问道:“其他武馆呢?”
祖午又说了几个。
丈阳武馆,馆主嗜酒如命,每次醉酒之后动辄打骂弟子;
朱桥剑门,门主收过三个女弟子,也换过三个馆主夫人;
挑风武馆,馆主不传绝学;
剑尾门……
没有一个符合心意。
卢通叹了口气。
祖午继续道:“疯雀武馆,馆主闫扒皮。此人专收穷苦人家的孩子,传了拳法后,借出去帮人守矿。入手的钱全吞了,一文钱都不分给弟子。”
卢通本来没有在意。
过了几息,祖午又准备开口时,他突然道:“疯雀门的弟子甘心被占便宜?”
“闫扒皮每年收一个干儿或者干女,当了儿女就熬出头了。下面的弟子有个盼头,平时还算卖力。”
卢通不由得心中欣喜。
闫扒皮,此人手段老道。
收下干儿、干女,不光是让下面人有盼头。
同时,儿女出头之后高出下面弟子一等,也算半个分钱的人,肯定更加忠心。
估计闫扒皮都不必出面,干儿、干女们自然会把下面的弟子管束起来。
“闫扒皮叫什么?”
“不清楚,徒弟叫他闫无敌。大家当面叫闫馆主,背地里叫闫扒皮,没有听过真名。”
……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