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不动,心中一个个念头接连涌出。
“看来师兄说的全是假话,心里不知道在……”
卢通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取出“神女泪”服下。
然后探出双臂,一手接过酒杯,一手继续探出抓向祖万易的脖颈。
祖万易眼神闪烁几下,没有闪躲。
白颈入手,柔软、温热、细腻……
他神色毫无波动,朝长几上一拉。
祖万易没有反抗,顺势撑在几上。红袍脱落、白衣轻斜,露出一抹春色。
卢通扫了两眼,笑着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即便再厉害的毒,毒发之前足够杀死你。”
说话时五指掐住脖颈,一点点发力。
最末一节手指如同利锥,深深地陷入皮肉,指尖几处皮肉破开,流出一缕缕血丝。
祖万易脸上涌出一抹酡红,笑着道:“请师兄饮酒。”
他咬了咬牙关,手指继续合拢。
许久之后,五根手指被染红。指间一条条血线流下,钻入衣衫。
“呃、呃、呃……”
祖万易张开嘴巴,发出一串像是临死前的痛苦呻吟。
双目几乎瞪出眼眶,又大又圆的眼珠上,迅速钻出一条条扭曲红线。
卢通手上力道不减,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粘稠酒液如喉,化作无数条细蛇。
口鼻、胸腹等每一处血肉似乎都变成了松软泥土,细蛇轻易钻入其中,瞬间游遍四肢百骸。
痒、麻、热,还有发自血肉深处的极度舒爽。
“呃!”
他仰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手背上一个滑腻、温热的东西擦过。
卢通低头一看。
祖万易已经双目无神。
嘴里吐出一条鲜红长舌,长近四寸,像一条扒了皮的肉蛇。
舌头正中,钉了四枚黝黑短刺。
他松开手掌。
祖万易软软地趴在长几上,头颅垂在旁边,几乎抵上软榻。
几息后,吊着脸上的舌头缩回嘴里。
接着后背开始微微起伏。
祖万易一点点抬起头,趴在长几上,摸了一把脖颈,看着鲜红手掌,幽怨道:“师兄,好狠的心。”
二人相距极近。
甚至祖万易一伸舌头,就能刺中卢通的面门。
卢通盘坐不动。
体内一条条细蛇仍在游走,所过之处像是手掌摩挲,异常舒爽。
“这是什么酒?”
“哈哈。”
祖万易裂嘴大笑,伸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却留下一片血迹。
“师兄,小妹的心血,香吗?”
……
追电刀门。
“大师兄,卢仙长来了!”
练武场上,田东正在独自练刀,立即收起刀法。
“卢师兄,来练刀?”
卢通摇了摇头,道:“你师父呢?”
“还在房里休息。师兄先坐,我去看看醒了没有。”
片刻后。
卢通、独臂修士,分别坐下。
他直接道:“你们每天守城拿多少银子?”
“只拿口粮,不拿银子。”
独臂修士有些疑惑。
卢通点了点头,道:“以后口粮我全包了,不必再巡城,只需听我号令,如何?”
“这……仙长有所不知,守城也是受奉烛宗所邀。”
“奉烛宗那里,我自会打点。”
独臂修士疑惑之余,也多了些顾忌,问道:“仙长需要我们干什么?”
“保命。”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道:“除了你们,还有临江武馆、三刀门……劳烦,随我一一去邀请。”
喝了心血。
祖万易放下许多戒心,还坦白了一个秘密。
鬼穴,不在前面、也不在后面,而是在山下。采了这么多年矿,山下早已空了一大片。
傲山城,很危险。
第二百八十五章 藤蔓、大船
两天后。
临江武馆的练武场上,来自各个武馆的几十名刀客、剑修正在互相切磋。
旁边,两口大锅灶正在炖肉、蒸饭。
卢通坐在台阶上,认真观察众人的一记记招式。
少馆主杜至行站在一旁,问道:“仙长,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嗯。”
“傲山城是不是守不住了?”杜至行小心问道。
他瞥了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傲山城,生死难定。
奉烛宗实力不俗,广邀各宗同道前来助力又添几分实力,而且还有镇宗之宝“无夜烛”。
而雾鬼却占据了地利。
鬼穴藏在山下,想要彻底毁掉难度倍增。
孰胜孰负,很难预料。
不管结局如何,最后必定有一场恶战。
看了许久,开口喊道:“周寸!”
周寸,羡字门的门主。
卢通出面召集,众人略作思索便意识到了危机,趁机一起抱团。
场中光是各馆的馆主便不下五人。
一个瘦高的白衣刀客过来,拱手道:“仙长,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们武馆刀剑双绝,刀法有什么玄妙?”
周寸提起长刀,几道刀光闪过,在面前写出一个“羡”字。
“玄妙全在‘羡’字之中,此字分上下,下又分左右。行刀如写字,四方无漏,变化如意。”
“教我。”
他神色平淡。
没有问能否传授,也没有问学刀的条件。
这些人既然来了,不想被撵走,只能听从号令。
周寸看了下左右,点头道:“我们找个僻静地方。”
“好。”
风刀做笔,以“羡”做刀。
写了一个时辰的“羡”字。
又改为风刀为笔画,用一记记长短不一的风刀,拼出“羡”字,再随时祭出。
短短一个下午,获益匪浅。
黄昏时。
练武场上摆出六张大桌,端上一盆盆烩菜、米饭、面饼。
卢通掰开面饼,泡入肉干、野菜、肥虫等炖成的烩菜。
杜至行坐在一旁,道:“仙长,下午去领吃的时,奉烛宗的摇星仙长想让我们去后山巡逻。”
他拿起筷子把碎面饼压入汤中。
“山脚附近?”
“对,那边死了几户人家。”
山下有鬼,去山脚巡逻有危险。
卢通摇了摇头,道:“找个借口推掉。告诉摇星,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帮忙守城墙。”
“好。”
“铁盾、拒马桩,安排的怎么样了?”
“铁匠、炼器师全部被奉烛宗征召走了。万幸,唐门主精通炼器,已经带弟子动工。”
三刀门的门主,唐满刀。
唐满刀也坐在桌边,开口道:“五个炉子全部砌成,明天正午点火炼器。”
“好。”
他夹起一块已经泡软的面饼,放入嘴中一口咬下,一股又咸又烫的汤汁挤出。
咽下面饼。
又夹起一块肉干,正准备吃时突然停下,皱了皱眉头。
脸、肩、胸、腹、背、腿……
许多地方的血肉,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撩拨。像有一只虫子在挠痒痒,可是总是挠错位置。
不疼、不痛;不上、不下。
十分难受。
卢通心头微沉。